说完后，简以凛给了个眼神示意李姐。
李姐立刻会意，拿出这两天搜集来的资料，是方申刚利用职务之便向乙方索求回扣的证据。
停车场那天晚上，他看见黎夏跟踪的人是方申刚，当时就存疑:好端端的上下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以凛当晚回去就命人去查他，一查真查到来东西。
今天正巧有争执这一茬，也就顺手处理掉他。
一页页的铁证记录暴露在前，方申刚的冷汗湿透了衣服。
他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简总…我错了…”
简以凛厌恶地起身，吩咐李姐说：“按规章制度来处理。”
“好的明白，简总。”
他垂眸在黎夏脸上停留几秒，她面色正常，没有哭也没有想哭，更没有害怕的神色。
那么她应该是有把握解决掉方申刚。
尔后简以凛收回思绪，转身离开。
李姐当场宣布对方申刚的处理：解除劳务关系，因回扣款达到一定的金额，构成违法，剩下的交给警方处理。
这个牢他坐定了。
黎夏蛮意外的，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但是方申刚殉了，大快人心。
这种人在职场上只会利用职权使坏，压榨剥削他人，这是他应得的。
方申刚事件不出十分钟，在整个市场部传得热火朝天。
平时被他压榨的几个同事都拍掌叫好，约着晚上一块去庆祝。
还叫上了黎夏，可她要写转正申请去不了。
现在没了方申刚的阻碍，黎夏有信心拿下转正名额。
修修改改，查漏补缺，直到晚上十点多黎夏才写好。
*
很快到了转正述职当天。
黎夏一早起来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
述职开始之前，黎夏去洗手间补补口红。
过会儿钟千卉也来洗手间。
自从方申刚走后，她低调了许多，夹着尾巴做人。
但这会一看见黎夏，又扬起下巴，满脸高傲和得意。
她朝黎夏重重哼了一声。
又发疯？
黎夏视若不见，口红涂歪了一点点，她小心翼翼地抹除。
然而，钟千卉突如其来的撞她手肘，口红直接划过脸颊。
看着自己镜子中的滑稽样子，黎夏忍住怒火，翻出包里的卸妆水。
当务之急是先收拾好自己，秋后算账有的是机会。
钟千卉开口嘲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马上就要进会场哦，你来得及吗，要不要我帮你？”
黎夏手里动作未停：“你再多说半个字，我马上把你的嘴撕烂。”
“你敢？”
黎夏把手里的化妆棉一扔，杏眼含着冷意，扬起手朝她来。
黎夏将她的大波浪头发搅乱一番，像个乱糟糟的鸟窝。
“黎夏，你疯了吗？”
“你自找的。”
钟千卉啊啊乱叫，撒腿跑了出去。
时间紧迫，卸完妆后已经没有时间来重新化妆了。
可当着多个部门领导的面在台上述职，素颜朝天不太好。
无奈下，黎夏快速化了个淡妆，画眉抹素颜霜再涂口红。
回到会场，发现C位换了人。
换成了简以凛顶着张帅脸坐在那里。
相比其他人的凝重，他反而松弛十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子。
他怎么来了？闲得无聊？
从她进来时简以凛就开始目光追随，突感喉咙有点热，拿起咖啡抿了几口。
旁边的女同事小声在讨论。
【帅得太顶了。】
【不光帅还很有气质。】
【好想成为他手里的那杯咖啡，被他拿着。】
无大语，直接成为他这个人岂不更好？
有颜值有身材有身家有身份。
她顺着同事们的目光过去细细凝视简以凛，侧脸轮廓立体又深邃，这颜值要是出道，包是顶流。
要是做服务行，包是头牌。
简以凛与王经理说话的间隙，余光瞥见三点钟方向在看着这边的女孩。
他难得和下面人多聊了两句，王经理感到受宠若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今天简总会给所有人好脸色！
不经意间，简以凛眼角扫过去，黎夏赶忙别过目光。
像极了读书期间偷看暗恋男生的少女，被抓个正着。
他轻勾了勾嘴角。
片刻，正式开始述职。
第三个上台的人是黎夏。
她配合着PPT开始做述职，落落大方，张弛有度。
简以凛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女孩的眼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束腰职业套装裙衬得人干练。
鼻子小巧高挺，樱桃色的娇唇，淡妆恰恰与她格外清丽的脸蛋完美相宜。
黎夏无意掠一眼台下，直直对上他沉静如海的眼睛。
不敢多看，她迅速挪开视线。
转正的名额在下午公布。
等待结果时，黎夏安然地坐在位置做事。
三点公布结果，黎夏进入公司内部系统。
第一个名额不是她。
第二个也不是。
黎夏的心一点一点地坠下去。
也许自己自信过头了，这个世界并不缺比你优秀的人。
她一心在胡思乱想，连最后一个名额显示是自己都没察觉。
还是乔思余来点她：“夏夏，高兴傻了？”
“什么？”
乔思余手一指电脑屏幕：“你自己看。”
【恭喜黎夏成为代维的正式员工。】
黎夏大梦初醒般顿悟过来，反复看这行字多遍，心终究踏实了，真的是她！
高兴又激动，黎夏第一时间去打电话和文淑兰分享好消息。
上班时间不方便聊太久，匆匆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走廊角落，有窸窣的哭声。
前几天钟千卉去探监，方申刚言之凿凿说跟其他人打过招呼，转正必定有她的名额。
现在才恍然被骗了。
眼前映入一双女士鞋尖，钟千卉愣怔抬头。
黎夏居高临下地站着，她是来笑话她的吗？
钟千卉擦去泪水，愤愤道：“你很得意是吗？你不要以为你赢了。”
“我确实得意，”黎夏掏出纸巾递过去，“但与输赢无关。”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竞争对手，大家都是打工人本该惺惺相惜，你偏要把我当作假想敌来内耗自己，自找罪受。”
“你攀上方申刚，让他给你开绿色通道。”
钟千卉闻言瞳孔收紧，她知道了？
“男人一心想白吃，不吃白不吃。”
“少天真，与其想靠男人上位不如花时间提升自己，靠自己才是稳扎实打。”
黎夏也不管她要不要接过纸巾，直接放手，纸巾落在她的膝盖上。
转身走了几步，钟千卉才道：“我不需要你可怜，别在我前面装高尚，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迟早会超越你。”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黎夏回头：“我不屑于出手跟你交手，你不是我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