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吧里人影晃乱,暧昧与炙热交融着。
角落的酒桌旁,温雅又一次被迫灌进一大杯酒,难受的差点当场吐出来。
她捂着嘴,竭力忍耐着胃里一阵阵的翻涌与灼烧的疼痛,昏暗的灯光映出她眼底一片泪光,娇媚又惹人怜。
周遭坐着的五个壮汉死死盯着她,目光贪婪又下流。
“这就受不了了?我们还为你准备了好多呢。”
“要是喝不完,把我们陪尽兴了也行……”
说着,一个男人摸上了她的脸,掌心粗糙又用力。
温雅疼得秀眉蹙紧,颤抖着推开了他。
“滚,别碰我……”
“还敢嚣张?”
男人脸色一变,直接掐住了她下巴,恶狠狠道:“你姑姑都把你卖给我们了,还真当自己是贞节烈女呢?”
温雅眼眶一酸,手抖的更厉害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被姑姑一家收养了。
然而收养的代价却是,在沈家的地位连保姆都不如。
姑姑的儿子沈奕因赌博背上债务,姑姑温婷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把她抵给了面前这群穷凶极恶的赌徒。
她想跑,却跑不掉,被逼着灌了满桌子酒。
“你们……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温雅艰难开口:“放过我,我……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们……唔!”
话还没说完,那个掐她下巴的男人直接再次用力,掰开她的嘴,把酒悉数灌了进去。
浓酒又冰又辣,呛得温雅咳个不停。
她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身子也软绵绵的,根本没法反抗。
难道今晚真的要……
温雅被带到了包房里。
眼看外套都被脱下,她眼角滑下了绝望的泪珠。
就在这时,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众人一惊,下意识看过去。
门口光线暗沉,只衬出来人身形颀长挺拔,带着股威压,一步步走来,仿佛踩在心尖上。
这群赌徒一时都忘了出声。
渐渐地,温雅看清了,心头猛地一跳。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脸俊美无俦,宛如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他穿着白衬衣,衣摆没入腰下,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而深邃的眸子冷冽如霜,只一眼,便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他微微眯眼扫了一眼房间,矜傲冷峻的模样,叫人一颗心都提起。
真的是他!
温雅认出来了,就是当年在展览会上买下她画幅的男人,是给予了她很高评价的纪延风。
在她寂寂无名,在姑姑家各种被贬低的时候,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她黑暗生活里的一道亮光。
绝不会认错的。
她差点喜极而泣。
“先生,救救我!”
纪延风循声望去,眸色倏地变深,过了好半晌,喉结滚动了一下。
温雅头发凌乱,香肩半露,原本清纯精致的脸蛋,此刻染上醉意朦胧的风情。尤其那双眼,雾蒙蒙的,无辜又惊慌失措,勾人心弦。
那唇色也是苍白的,却被咬出了血印,莫名的让人想更用力的去凌虐。
那一瞬,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欲火,再次疯狂涌动着,叫嚣着。
今晚他来这里,是跟温婷的女儿沈悦悦谈工作的。
却不想,谈到一半时感觉不对劲,才惊觉被下了药,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在何时疏忽了,才叫人钻了空子。
沈悦悦能力出众,也心地善良,未免唐突了,他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却不小心撞进了这里。
赌徒回过神,好不嚣张,“就这小白脸也敢英雄救美……”
话音戛然而止,是速度极快的纪延风大步上前,一拳将他撂倒在地。
那动作漂亮利落极了。
而赌徒趴在地上,脸颊淤肿,张着嘴艰难的往外吐血,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剩下的几个人都吓懵了。
纪延风慢条斯理的扭了扭手腕,“继续吗?”
一群人当即屁股尿流的滚了。
温雅匆匆下床,拿起外套裹住自己。
“先生,太谢谢你了!”
“离我远点。”
纪延风猛地往后退。
药物的作用越来越猛烈了。
他别过脸去,没再多看。
见状,温雅有点受伤,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那我先走了,不管怎么样,今晚都多亏了您。”
走到门边时,她仍有些不舍这来之不易的重逢,便回头看了一眼。
顾延风半跪在地上,脸庞潮红,眼神混乱,明显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心一慌,跑过去扶住了他。
“到底怎么了?我能帮你吗?”
顾延风身形一僵,再也克制不住,扣住她后脑勺用力吻了上去。
温雅惊呆了。
男人身上的冷香很好闻,却也霸道,密不透风裹着她,不容反抗。
唇上触感酥酥麻麻的,似乎要将她吞噬干净。
她只能呜呜咽咽着,推不开。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分开。
“我让你走了。”
顾延风捏住她下巴,直勾勾盯着她布满潮红的脸蛋,“现在你却投怀送抱,走不走就不是你能说了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雅慌乱往后退,“我,我只是看你难受,想帮你!”
顾延风把她拉到怀里,胸膛滚烫的热度,更叫她手脚发软。
他哼笑一声,“那怎么不继续帮了?”
温雅怯生生瞧了他一眼,是不忍心他受苦的模样,又害怕发生刚刚那样的事情。
顾延风哑声开口,“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就消失,或者帮我,我给你二十万作为补偿。”
温雅猛地攥紧手,半晌后,轻颤着闭上眼,慢慢靠近了他。
“那我,选二十万。”
这个条件,她拒绝不了。
外婆还在医院等着钱续命。
没过多久,房间里便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彻夜未息。
次日上午,温雅醒后就匆匆溜了。
为了钱出卖自己,这样的场景,她着实不知该如何面对。
而纪延风瞥了眼床单,神色莫测的走了出去。
恰巧碰上沈悦悦。
她脸色实在是精彩,好半晌才颤声问,“延风,你……你昨晚和我姐姐在一起?”
昨晚她悄悄在酒里下了药。
要知道,纪延风是杭城最大财团的继承人,是顶尖的存在,多少女人做梦都要嫁给他。
她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结果,结果等她找来,却看到温雅那个贱人从纪延风房间里出来!
就这么便宜了温雅,她要气死了!
“你姐姐?”纪延风诧异。
沈悦悦赶紧平复心绪,楚楚可怜道,“她父母离世,被我妈妈收养了,可惜……”
“可惜什么?”
“她私生活很乱的,经常出来卖,我们也劝不住,你可得小心点呀!”
纪延风拧眉,目光冷沉的盯着沈悦悦。
他出来时,看到了床上的那一抹红。
沈悦悦心脏砰砰跳,沉住气道,“我也不愿她是这样的人,可,可我爸妈都不知道为她愁白了多少头发。”
想起温雅毫不犹豫的选择钱,以及昨晚那些男人,纪延风迟疑片刻,淡声回道,“我知道了。”
沈悦悦应该不会说谎。
可那女人果真如此吗?
市中心医院。
手术室外。
温雅在空荡的走廊上来回走着,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半晌后,那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走出来,她赶紧上前追问,“林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
“还不错。”
林医生长舒一口气,“送来的及时,抢救回来了,不过后续仍需仔细调养。”
温雅连连道谢,又忍不住叹气。
这次把二十万填进去了,那下次呢?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
想起昨晚的疯狂,她脸颊烫了一下,又赶紧将那些事撇之脑后。
拿身体做交易,已经够羞辱了,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在医院待了大半天后,温雅回了沈家。
后续的疗养费用更多,她得找姑姑商量下。
然而刚进门,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
“你个贱人,还有脸回来?”
温婷开口便是怒骂。
她体形富态,打扮的也很富贵有气质,只是此时此刻被戾气充斥着,显得脸色都可怖起来。
清脆的声响,茶杯摔得四分五裂。
温雅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滚烫的茶水仍溅到了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深吸口气,忍住了,而后抬头轻声道,“我没有白住,你们拿走了我爸妈的遗产,还有……”
“住嘴!”
温婷怒喝,“作为妹妹,我替他们保管财产怎么了?倒是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惦记这些,简直没教养!你去外面问问,我温婷哪里苛待你了,你要这么白眼狼?”
温雅猛地攥紧手,脸色白了几分。
当着外人的面,他们自然做足了功夫。
可私底下,他们的嘴脸比起此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你那个外婆!”
温婷喋喋不休,“要不是我们让她住疗养院,她早该走了,你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好了!”
温雅听不下去了,“姑姑,我不是来跟您吵架的。外婆需要治疗,但我不会拿你们的钱。上次我拜托您卖画,那些钱是我赚的,可以请您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