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颜灵儿回到青云宗时，天已微亮。李祈云直接抱着她冲向药庐，刚进门就撞见正在煎药的玄尘长老。
“这是怎么了？”玄尘长老放下药勺，看到颜灵儿嘴角的血迹，连忙取来疗伤丹药，“你们去黑风渊遇到危险了？”
“她被魔气所伤，麻烦长老先帮她处理一下。”李祈云将颜灵儿轻轻放在榻上，眼神凝重，“我去去就回。”
颜灵儿拉住他的衣袖，轻声道：“小心点。”
“放心。”李祈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快步走向宗门深处的长老院。
那位被魔族首领点名的长老姓周，负责掌管宗门典籍，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对李祈云颇为关照。此刻周长老正在书房整理卷宗，见李祈云进来，抬头笑道：“祈云回来了？黑风渊之行还顺利吗？”
李祈云没心思寒暄，直接将聚灵珠放在桌上：“周长老，这珠子您认得吗？”
周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微缩：“这……这是聚灵珠？怎么会在你手里？”
“从黑风渊的暗格里找到的。”李祈云盯着他的眼睛，“魔族首领说，当年偷珠嫁祸的人是您，还说您的密室里有真相。”
周长老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沉默片刻后，突然叹了口气：“罢了，该来的总会来。跟我来吧。”
他领着李祈云来到书房深处的一面书架前，转动最上层的一本《青云秘录》，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密室里只点着一盏油灯，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书卷味，墙壁上挂满了泛黄的卷宗，正中央的木架上，摆着一个落满灰尘的锦盒。
“打开看看吧。”周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李祈云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封信和半块玉佩——那玉佩与他师父留下的另一半正好能拼合。信是师父的字迹，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周师兄，聚灵珠被魔族觊觎，我已将其转移，若我遭遇不测，烦请照顾好祈云，勿让他卷入纷争……”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师父。”周长老看着那半块玉佩，声音沙哑，“你师父发现魔族想偷聚灵珠，本想悄悄转移，却被内鬼出卖，引来魔族围杀。我赶到时他已重伤，临终前让我隐瞒真相，怕你年少冲动去找魔族复仇，毁了修行之路。”
“那嫁祸之事？”
“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周长老苦笑，“魔族首领是被我设计困住的，我怕他脱困后找你麻烦，才编造了偷珠嫁祸的说法，让他恨我一人就好。至于密室，是我为你留的——这里全是你师父年轻时的修行笔记，还有他想教你却没来得及的功法心得。”
李祈云拿起那些笔记，指尖抚过师父熟悉的字迹，眼眶一热。原来师父从未离开，他的牵挂藏在字里行间，藏在周长老多年的“关照”里，藏在自己从未放弃的执念里。
“那你为何不早说？”
“你师父说，修行者最忌心有执念，若让你知道真相，恐怕会困在仇恨里走不出来。”周长老叹了口气，“现在你找到了聚灵珠，也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才是告诉你的时候。”
李祈云走出密室时，晨光已洒满青云宗。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架，突然明白：有些守护，从不是直白的言说，而是藏在时光里的沉默与等待。
回到药庐，颜灵儿已经醒了，正靠在榻上翻看着一本医书。看到他进来，她放下书笑问：“都弄清楚了？”
“嗯。”李祈云走过去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以后不用再为过去的事烦忧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那些纠缠已久的谜团终于解开，像被晨雾洗过的天空，干净得能看到远处的山，近处的云，还有身边人眼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