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鉴定所的电话挂断时，苏清鸢指尖的温度几乎和听筒一起凉透。鉴定师那句“笔迹特征模糊，需补充同期手写样本”像道惊雷，炸得她半天回不过神——父亲去年病后极少手写，仅存的几本笔记还锁在清鸢科技旧办公室，而那里早被林子峰布下眼线，连靠近都是奢望。
“需要我让人潜入办公室找找？”陆承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盛景科技那边回来，手里还攥着份皱巴巴的合作协议，见她脸色惨白，快步上前，指尖下意识想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手，“或者我去跟林子峰谈，用陆氏的资源换样本……”
“没用的。”苏清鸢摇头，声音带着难掩的挫败，“他巴不得我永远拿不到证据，怎么会轻易给我？”正说着，手机突然亮了，“顾言”两个字跳出来时，她眼底瞬间漾起丝暖意——那是她大学时一起熬项目的伙伴，后来出国深造，这几年断了联系。
接起电话，顾言温文尔雅的声音顺着听筒漫出来：“清鸢，我回国了。恒通资本今晚有酒会，我多拿了张邀请函，带你散散心？说不定能碰到帮得上忙的人。”
苏清鸢转头看陆承渊，想征询他的意见。却见他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协议边缘，下颌线绷得比平时更紧，语气听不出情绪：“想去就去，不过林子峰大概率会在，自己注意安全。”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那个叫顾言的男人，他查到过，是苏清鸢大学时最要好的异性朋友，甚至当年还隐晦地表白过。
晚上七点，顶楼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苏清鸢穿着黑色小礼裙，挽着顾言的胳膊走进来，瞬间成了焦点。顾言一身白色西装，侧脸温和，看向她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连说话都放轻了语调：“还记得大学时你熬夜改算法，我给你带的热奶茶吗？那时候你总说……”
“好久没听你提这些了。”苏清鸢笑着打断，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一道冷冽的目光正牢牢锁着他们。陆承渊端着杯威士忌，指节捏得发白，看着顾言替苏清鸢挡开拥挤的人群，看着他弯腰替她拂去裙摆上的碎纸屑，心里的醋意像潮水般翻涌——他明明该盯着林子峰的动向，却控制不住把目光黏在苏清鸢身上。
“苏小姐，好兴致。”林子峰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端着两杯香槟，身后跟着妆容精致的沈曼莉，眼神在苏清鸢和顾言之间转了圈，嘴角勾起抹阴笑，“这位就是顾先生吧？久仰大名，听说你在AI领域很厉害，不如来清鸢科技？我给你副总职位。”
“多谢林总好意，我更想帮清鸢。”顾言不动声色将苏清鸢往身后护了护，语气带着疏离。林子峰脸色微沉，转而将一杯香槟递到苏清鸢面前：“苏小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杯我敬你，就当赔罪。”他递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杯沿沾着的粉末若隐若现——那是他特意加的料，本想让苏清鸢失控，再让顾言“英雄救美”，彻底离间她和陆承渊。
苏清鸢盯着酒杯，刚要拒绝，顾言就伸手去接：“清鸢不能喝酒，我替她……”
“顾先生倒是护着苏小姐。”林子峰猛地收回手，语气带着挑衅，“可这杯是我给苏小姐的，别人替喝，没诚意吧？”
就在这时，一道冷得像冰的声音劈过来：“她的酒，我替她喝。”
陆承渊大步走过来，黑色西装裹挟着寒气，没等林子峰反应，就夺过那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时，他清晰尝到一丝异样的苦味，却面不改色将空杯放在托盘上，眼神锐利如刀：“林总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骚扰她。”
林子峰的脸瞬间铁青：“陆总，这是我和苏小姐的事……”
“她是陆氏的合作方，她的事，我管定了。”陆承渊打断他，转身抓住苏清鸢的手腕，力道不算轻，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硬，“跟我走。”
苏清鸢被他拉着往外走，手腕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跳加速。顾言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丝失落，却还是追了两步：“清鸢，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会送她。”陆承渊回头，语气冷得像冰，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藏不住——刚才顾言护着苏清鸢的样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烦躁得厉害。
走出宴会厅，晚风一吹，陆承渊才觉得不对劲。头晕目眩的感觉涌上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苏清鸢赶紧扶住他：“陆承渊，你怎么了？酒里是不是有问题？”
“没事……”他声音虚弱，额角渗出冷汗，却还想撑着，“扶我去旁边休息室……”
苏清鸢把他扶进休息室的沙发，刚想直起身找水，手腕却被他猛地抓住。陆承渊拽着她跌进自己怀里，两人的距离瞬间归零。他的呼吸带着酒气和药性的灼热，喷在她颈间，眼神迷离却又格外专注，牢牢锁着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