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孙老板这时慢悠悠地走上前，抬手往下压了压。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
“乡亲们，今天陆辰结婚，是大喜事。按理说，我们不该来打扰。”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
“但是！有些事情，关系到我们小河村的名声，关系到做人的良心，我孙某人，不得不说！”
村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孙老板，有话您就直说！”有人喊道。
“就是，别吞吞吐吐的！”
孙老板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陆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陆辰啊，”他看向陆辰，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年轻有为，现在攀上了县城的大老板，要办厂子，前途无量。”
“但是，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始乱终弃啊！”
“始乱终弃？”
“这话啥意思？”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陆辰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林诗韵的手微微颤抖，脸色有些发白。
“孙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陆辰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
“我乱说？”孙老板冷笑一声，“哼，陆辰，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还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杨大狗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陆辰，你敢做不敢当吗？叶婉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叶婉？孙老板那个干女儿？”
“她…她怀孕了？”
“孩子是陆辰的？！”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在人群中彻底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陆辰身上，充满了震惊、怀疑和鄙夷。
赵寡妇惊呆了，捂住了嘴。
林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陆辰，像是要吃人。
林诗韵更是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辰扶住林诗韵，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和颤抖。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同时一股滔天怒火直冲头顶。
孙老板！杨大狗！你们找死！
“陆辰，你还有什么话说？”孙老板步步紧逼，脸上带着虚伪的痛心疾首，“叶婉一个姑娘家，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在这里风风光光娶别人！你的良心呢？”
“对！没良心的东西！”杨大狗跳着脚骂道，“玩弄了叶婉，现在又想骗林诗韵！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结婚！”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孙老板转向村民，大声煽动，“这种败坏门风、道德沦丧的人，我们能容忍吗？他要是娶了林家姑娘，不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吗？”
人群骚动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陆辰看着老实，居然干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怪不得林家要一万彩礼，原来是…”
“这婚，我看不能结！”
“对！不能结！败坏我们村风气！”
一些被煽动起来的村民开始起哄，甚至有人开始往陆家院子里扔石头和烂菜叶。
场面顿时失控。
“都给我住手！”陆正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想阻止，却被几个混混推搡到一边。
李梅哭喊着去扶陆正。
林松脸色变幻不定，看看愤怒的村民，又看看脸色惨白的女儿和面无表情的陆辰，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大哥…”林诗韵泪眼婆娑地看着陆辰，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的是…是真的吗？”
陆辰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如刀绞。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他必须冷静，必须反击！
他轻轻拍了拍林诗韵的手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诗韵，相信我。”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孙老板和杨大狗，最后落在激愤的村民脸上。
“孙老板，杨大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你们说，叶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孙老板挺起胸膛：“难道不是吗？你敢发誓吗？”
杨大狗也叫嚣：“就是！有种你发毒誓！”
陆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啊。”
他朗声道。
“我陆辰今天就在这里，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发誓。”
“如果叶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陆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掷地有声！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村民们都被陆辰这毒誓镇住了。
这个年代，人们对誓言还是相当看重的，尤其是这种毒誓。
孙老板和杨大狗也没想到陆辰敢发这么毒的誓，一时有些愣住。
陆辰的目光转向孙老板，带着一丝嘲讽。
“孙老板，我敢发誓。”
“你，敢让叶婉来当面对质吗？”
“或者说，你敢不敢也发个誓，证明你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否则…断子绝孙？”
鸦雀无声。
空气仿佛凝固，村民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陆辰竟如此决绝，毒誓张口就来。
孙老板笑容僵在脸上，文明杖杵得地面咚咚响，眼神闪烁不定，像极了被人踩到尾巴的癞蛤蟆。
杨大狗更是懵逼，张着大嘴，像条搁浅的鱼，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儿来。
“怎么，孙老板，不敢发？”陆辰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逼视着他，“还是说，你心虚了？”
“放屁！”孙老板色厉内荏，拐杖重重一顿，“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有啥不敢发的！”
“那你发啊！”人群中有人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是，发个誓呗，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孙老板骑虎难下，脸色铁青，额头隐隐渗出汗珠。
发誓？真要发了毒誓，万一事情败露，那可就真要断子绝孙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试图找个台阶下。
“咳咳，”孙老板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发誓啥的，太俗了！咱们讲证据，讲事实！”
“证据呢？”陆辰寸步不让，语气咄咄逼人，“你口口声声说叶婉怀了我的孩子，证据在哪儿？让她出来对质啊！”
“这......”孙老板又卡壳了，支支吾吾，“叶婉她......她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过来。”
其实婚礼前陆辰私下找过叶婉，告诉她现在大城市里都有亲自鉴定，孩子生下来一做鉴定，到时候孙老板不要他，陆辰不要她，村子里也容不下她，若是说实话，至少还能在村子里待下去，自己保证能护她周全，想必叶婉现在还在家纠结吧。
“不方便？”陆辰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看是根本不敢来吧！怕当场露馅，啪啪打脸？”
村民们窃窃私语，看向孙老板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孙老板，你不会是诓我们的吧？”有人大胆发问。
“就是啊，说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孙老板老脸涨红，恼羞成怒，指着陆辰鼻子骂道：“小子，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老子说的是事实，叶婉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是吗？”陆辰眼神一冷，突然提高音量，对着院子外喊道：“叶婉！既然孙老板说孩子是我的，那你自己出来说句话啊！”
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寂静的村庄上空回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等待着叶婉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