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明谦结婚第二年,孟听澜准备备孕。
去相关部门咨询,填完个人信息,工作人员敲了几下键盘,突然神情古怪的看着她:“女士,系统显示,您的婚姻状态是未婚。”
孟听澜怔了下,笑着反驳:“怎么可能,我丈夫都已经结婚两年了,麻烦您再查查?”
工作人员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抬头时,表情甚至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女士,系统里确实没有您的结婚登记信息。”
孟听澜蹙眉,紧接着说:“那麻烦您查一下我丈夫的。”
“您丈夫的婚姻状态也是未婚。”
孟听澜耳朵里像是塞了棉花,耳边一阵嗡鸣。
全京圈都知道,她是贺明谦捧在手心里的人。
同床共枕三年,现在却告诉她,两个人都是未婚?
……
孟听澜浑浑噩噩回了家,本想找丈夫询问清楚,却在主卧门口听到了贺明谦养妹贺佳悦的声音。
“明谦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听澜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孟听澜从未听过的委屈和哽咽。
“你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可是现在,你竟然都要和她备孕了,那我呢?”
孟听澜的脚步猛然顿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叫真的喜欢上她了?什么叫他心里只有贺佳悦?
他们两个除了兄妹还有别的关系?
卧室里,贺明谦沉默过后,握住她的手:“佳悦,别闹,我和听澜都到这个年纪了,考虑要个孩子也是很自然的事。”
贺佳悦立刻从他怀中撤出来,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那我算什么?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吗?”
“你还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信!”贺佳悦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看她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你给她做饭,记着她所有的喜好,甚至就连她皱一下眉头你都紧张,你敢说你……”
“佳悦!”贺明谦压低声音斥责,语气却温柔:“我依然喜欢你,但对你只是妹妹的那种喜欢。”
门缝透出的光线晃动了下,孟听澜清晰的看到了里面纠缠的两个人影。
“你胡说!”贺佳悦直接扑进了贺明谦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明谦哥哥,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她当咱们两个人的挡箭牌。”
“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有违常理所以才会追求她,不然也不会和她假结婚。”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好不好……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的……”
孟听澜浑身的血液陡然凝固,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冰。
她身子一晃,混沌的扶住的旁边的墙。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贺佳悦。
真相像是一把钝刀狠狠的割开她的心脏,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对贺明谦一见钟情,所以当初贺明谦追求她的时,她立刻就答应了。
这几年,他几乎每天都表达着对她的爱意。
她对贺明谦一见钟情,所以当初贺明谦追求她的时候,她立刻就答应了。
这几年,他几乎每天都表达着对她的爱意。
可原来……他对她的好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去爱另一个女人。
她想起刚认识贺明谦时,他为了给她买到爱吃的早餐,下着雨,凌晨3点就跑到三十公里以外的早餐店排队,他浑身湿透了,包子却还是热的。
她想起他和她求婚时,他让整个京市所有的出租车的电系屏幕上都写下她的名字,然后在漫天烟花下跪地:“听澜,嫁给我,我对天发誓,以后绝对让你哭,让你难过,更不会辜负你!”
她想起结婚后他为了照顾她的胃病,每天钻研菜谱,变着花样讨她开心。
人人都羡慕的她这个贺太太。
可如今却告诉他,这些全都是泡影,都是假的。
贺明谦和贺佳悦的关系非常,她不是没怀疑过。
比如他过分的关心,比如他看着她时的目光……
可贺明谦却解释说:“佳悦是爸妈曾经领养的孩子,出身可怜,作为哥哥我理应多照顾她一些。”
孟听澜信了。
毕竟,那是他的妹妹,也是她最信任的闺蜜。
没想到,他们却利用她的信任骗了她这么多年。
可她还是血红着眼,死死的盯着贺明谦,卑微的祈求他能反驳贺佳悦的话。
贺明谦却沉默了。
他抬起手,轻轻的擦去贺佳悦脸上的泪珠,动作熟稔,像是练习过千百遍。
然后,在孟听几近崩溃的注视下,以一种超越兄妹界限的姿态紧紧的把贺佳悦圈在怀里。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贺明谦低头,亲吻着贺佳悦的额头:“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
孟听澜站在门外,喉间满是血腥味。
愤怒、耻辱、悲痛死死的扼住她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看着床上依偎的两个人,看着今天早上还亲吻她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没等她从这巨大的悲痛中缓过来,贺佳悦忽然说。
“明谦哥哥,我想要那个无事牌,你可以送给我吗?”
孟听澜头皮发麻。
那个无事牌……
是她和贺明谦订婚时,她冒险开采的料子。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矿地塌方,她差点死在矿坑里,又一下一下手都磨破了,才雕刻出来的。
当贺明谦看到她满身的伤后,瞬间哭了,他把她搂在怀里:“你是傻子吗?你要是真遇到危险我该怎么办?”
他将那个无事牌紧紧的攥在手里,向她许诺:“我会一辈子戴着它的。”
他也确实一直戴在身上,从未摘过。
他会给了贺佳悦吗?
“那个?”贺明谦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随意:“你喜欢就拿去,一个牌子而已。”
他亲手摘下脖子上那枚温润光洁的无事牌,然后塞到了贺佳悦的手里。
孟听澜眼睁睁看着,心冷成灰。
心像是被狠狠的剜去一块,疼的她站都站不稳。
她拿命换来的信物,他就这么随便的给了另一个女人,随便的像是一个垃圾。
贺明谦,你负我可负的真是彻底!
贺佳悦激动的把无事牌捧在手心里,终于咧开了笑脸:“明谦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贺明谦温柔一笑:“好了,她快回来了,你先回去吧。”
贺佳悦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从他们的婚床上下来。
孟听澜慌忙转身,像是见不了光的老鼠,躲进了卫生间。
直到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背靠着冰冷的门滑坐在地上。
眼泪已经流干了,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空了一个洞,冷风呼啸着灌进去,四肢百骸都冷的发疼。
孟听澜仰着头,忽然笑了。
极致的痛苦过后,一股报复的冲动在胸腔里燃烧,摧毁着她的理智。
好。
贺明谦不是怕家里知道吗?那她就让沈家所有人看看,看看这对伪兄妹肮脏的真面目。
这时,门外传来了贺明谦的声音。
“听澜,你回来了?”
贺明谦找了厨房,卧室,却没有看到孟听澜的身影。
可门口却摆放着她的鞋子,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时,身后的卫生间门打开了。
贺明谦瞧见她,立刻大步走了过来,眼里的关心清晰可见:“宝贝,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就是这份关切,曾经让孟听澜沉溺其中。
可现在,这温柔却像是淬了毒的针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
她突然想起来,两人谈恋爱时,她不过是没接到他的电话,他就直接放弃了几百万的生意来找她。
明明那么爱她的人……
原来,都是假的。
喉咙胀的发疼,最终,她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忘记和你说了,而且一回来我就去了卫生间,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抱歉。”
“你和我道什么歉?”贺明谦这才松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我就是担心你,下次一定要让我去接你知道吗?”
孟听澜用力闭了下眼,点头。
贺明谦拉着她走进卧室,让她坐在床边,他蹲在她面前,温热的大掌箍着她冰凉的小手:“今天备孕咨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孟听澜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期待的光。
“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贺明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的歉意:“抱歉啊,我因为工作没能和你一起去。”
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心爱之人。
孟听澜手指微微发抖:“嗯,我知道。”
“晚上有一个慈善晚会,我们一起去。”
不等孟听澜回应,他就拉着孟听澜坐在了梳妆桌前。
镜子里的她,唇色发白,眼睛肿胀,眼皮也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贺明谦从抽屉里拿出梳子给她梳头发:“宝贝,今天你想梳什么类型的头发?我给你梳。”
男人挽着袖口,手法熟练,一下一下,带着近乎珍视的温柔。
孟听澜从镜子里看着他,有些失神。
在外面叱咤风云的贺总,在家也会为她洗手做羹汤,也会为她学习梳头发。
她的头发长,却不会给自己梳繁琐的发型,只是偶然说了句羡慕别人有一个会梳头发的老公。
他就去了造型店,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学习了所有类型的盘法编发。
有次记者问到这个问题,孟听澜说她所有的发型都是贺明谦亲手梳时,还一度冲上了热搜。
原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