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闫埠贵倚在院门口纳凉,这里正对着穿堂风。他眯着眼睛盘算着,忽然瞧见李维东骑着辆怪模怪样的车子驶来。

那车屁股突突冒着青烟,闫埠贵顿时瞪圆了眼睛:"这...这是摩托车?不对,你小子把自行车改装的吧?"他搓着手凑上前,"自己捣鼓的?"

"没错,我亲手改的。"李维东扬起下巴。

"给三大爷也整一辆!"闫埠贵兴奋得直搓手,"有了这玩意儿,去城外钓鱼可太方便了。"

李维东嗤笑一声:"您?汽油票弄得到吗?改装费出得起吗?"

闫埠贵急得直跺脚:"用废旧零件拼凑能值几个钱?汽油你肯定有门路,就当孝敬长辈......"

"喝高了吧?"李维东冷笑着打断,"三百块,少一分免谈!"说完推车就往院里走。

刚进中院,摇着蒲扇的贾张氏就盯上了车把上晃悠的五花肉。她阴阳怪气地嚷道:"某些人吃独食也不怕噎着!可怜我们孤儿寡母......"

"贾东旭都快三十了还孤儿?"李维东反唇相讥,"您这身板不去干活,整天惦记别人碗里的肉,羞字怎么写知道吗?"

贾张氏被噎得直翻白眼,等李维东走远才扯着嗓子干嚎:"老贾啊你快来看看......"

"妈!"秦淮茹慌忙拦住,"这话能乱喊吗?"贾张氏这才缩了缩脖子,转而咒骂:"小畜生迟早遭雷劈!那么多肉喂三个赔钱货......"

“小当、槐花,你们过去吃吧,记得这次一定要带些回来。”

贾张氏唾星四溅,脸上挂着刻薄的神情。

“不行,带不回来的。要是带了,小当和槐花以后肯定没机会再去吃了。”秦淮茹心里明白:

“人家就是看小当、槐花和小曦关系好,才……”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哼道:“咱家棒梗哪儿差了?怎么就不叫他去吃!这些没良心的……”

秦淮茹揉了揉太阳穴:“妈,我去做饭了。”

“又是窝头咸菜,就不能做点白面馒头和红烧肉?”贾张氏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嘟囔着,“那两个赔钱货中午又吃好的了。”

“傻柱食堂今天要是有招待,还能带点荤菜回来,不然就只能吃素了!”

另一边,李维东推着自行车回到家,小曦蹦蹦跳跳地迎出来:“哥哥买肉啦!姐姐快出来,哥哥买肉啦!”

她拽着李维东的衣角,一脸得意地朝屋里喊。

“又买肉?”林玉柔走出来接过肉,何雨水顺手把吊扇拎进了屋。

聋老太太从门缝里探出头,目光如刀般刺向这边。

“不孝啊,不孝!家里电扇那么多,也不想着给我这老祖宗装一个!”她拄着拐杖,咚咚敲着地面。

一大妈那玉梅走过来劝道:“老太太,回屋吧。等中海厂里生产了,给您买一个!”

“买的有啥稀罕?中海可是八级工,让他亲手给我做一个!”聋老太太愤愤不平。

李维东摇摇头,从车杠下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大把见手青,丢进游廊的竹筐里。

“哥哥,这是蘑菇!我认得,上次姐姐煮汤可香了。”小曦伸手就要抓。

“别碰,有毒的。”李维东赶紧拦住,“得煮熟了才能吃。”

这时,小当和槐花跑过来,和小曦一起蹲在筐边看蘑菇。

“小柔、雨水,中午做红烧肉。”李维东吩咐道,“我把电扇装上。”

小曦拉着两个小伙伴进屋。李维东花了二十分钟挂好电扇,一打开,凉风呼呼地灌满屋子——这电扇是他亲手做的,个头特别大。

接着,他坐在门口用蔑刀劈竹子,打算编两个方竹篓,再用竹竿固定在自行车后架。这样以后钓鱼打猎就方便多了。

他刚签到了一张八石牛角弓,正琢磨着去郊区打猎。这年头,山上野兔野猪多的是,就看有没有本事逮回来。

堂屋里,小曦、槐花和小当正玩翻花绳,一根绳子能乐呵半天。小女孩的快乐,李维东实在搞不懂。

李维东正劈着竹子,刘光天悄悄凑了过来,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那渴望的眼神让李维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刘光福已经十八岁了,辍学在家,整天被刘海中当作出气筒。找不到工作的他,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想学?"李维东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对对对!"刘光天激动得直搓手,"东哥您愿意教我?"

虽然两人以前很熟络,但四年没见,难免有些生疏。

"你在旁边看着,这活儿不难。"李维东说着,心里盘算着既能帮刘光天一把,又能给刘家添个麻烦。

这时何雨水走了过来,瞥见竹筐里的见手青蘑菇,惊讶道:"东哥,蘑菇好像少了不少啊。"

"不可能...咦,确实少了。小曦她们在屋里没出来啊。"李维东皱起眉头,"这东西不会做可是要出事的。"

"刚才棒梗在这儿转悠过。"刘光天插嘴道。

"准是那小兔崽子偷的!"何雨水气得直跺脚,"我那个傻哥把他教成了个小偷!"

"可不光是你傻哥的功劳,"李维东冷笑道,"还有他奶奶和爸爸的'栽培'呢。"

贾东旭年轻时也是个惯偷,直到有了孩子才收敛了些。

"雨水,这蘑菇要切均匀,先用热油炸一遍,再用大蒜炒。"李维东叮嘱道,"大蒜不发黑就能吃。"

"我去中院喊一声。刘光天你来劈竹篾,照着我这个尺寸来。"李维东把蔑刀递过去,"小心点,别伤着手。"

刘光天喜出望外地接过刀,心想学会了这门手艺,以后就有活路了。

李维东来到中院,站在水池边高声喊道:"谁家的小兔崽子偷了我的见手青?这蘑菇有毒,不会做的别乱吃!"

"偷了的赶紧扔了,我认栽,就当赔了一块钱!"

一大妈那玉梅站在门口冷眼旁观。闫埠贵和杨玉花闻声赶来,不 ** 女儿童也出来看热闹。唯独贾家大门紧闭,明摆着做贼心虚。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都盯着李维东看。

"好话不说第二遍,蘑菇有毒,吃出事别赖我!"李维东又喊了一嗓子,"闫老师,您是调解员,这事我告诉您了。要真出什么岔子,嘿嘿..."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闫埠贵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作为唯一在家的调解员,要真出了事,他可脱不了干系。

但李维东已经不再理会这件事,他早已打过招呼。

“这个**,关我什么事!”闫埠贵气得眼镜都快掉下来。

贾家屋内,棒梗一脸惊讶:“这蘑菇有毒?那我拿回来干嘛,还不如丢掉!”

贾张氏肥脸上满是得意:“乖孙,李维东那小畜生骗人的,他就是不想让我们吃,让你白跑一趟。”

棒梗愣了一下,随即骂道:“这小畜生真坏!那么多好东西,我就拿了一点怎么了?下次去他家拿肉!”

“就是,那小畜生有钱也不知道接济我们家!”贾张氏唾沫横飞,“活该死爹妈!懂事的早该把好吃的送来孝敬我!”

“妈,你别教棒梗这些。”秦淮茹无奈道。

“滚一边去!你个赔钱货,整天就知道勾搭男人!”贾张氏怒骂,“我不能教棒梗?东旭就是我教大的,不照样当工人拿工资……”

秦淮茹头疼不已,心里恨不得掐死这老虔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妈,我去做饭了。”她赶紧躲开。

“做啥饭?天天窝头咸菜,连点肉都没有!”贾张氏不满道。

秦淮茹逃进厨房,心里苦笑:弄点肉?说得轻巧!

“傻柱今天要是没带肉,别放过他!”棒梗阴狠道。

“对!乖孙说得对!”贾张氏摸着棒梗的头,“秦淮茹,赶紧把蘑菇炒了!”

秦淮茹只得清洗蘑菇切片,可切着切着,她发现不对劲。

“妈,你来看看,这蘑菇好像有问题。”她喊道。

“有啥问题?”贾张氏冲进厨房。

“你看,切开的蘑菇颜色变了,看着怪吓人的……”秦淮茹皱眉。

“怕啥!棒梗,去李家看看他们吃没吃!”贾张氏心里发虚。

“我这就去!”棒梗一溜烟跑了。

另一边,何雨水按李维东的吩咐,将见手青切成薄片,备好蒜片。热锅下猪油时,瞥见棒梗鬼鬼祟祟张望。

李维东正教刘光天如何破竹取条,讲解技巧要领。刘光天认真听着,态度恭敬。

棒梗盯着何雨水翻炒蘑菇的动作,眼睛发直地咽了咽唾沫,转身就往家里冲。

“奶奶!我学会怎么炒了!何雨水那个赔钱货在给他们家做蘑菇!”棒梗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用猪油先炒,放大蒜再炒,最后撒盐!香得要命!”他说着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秦淮茹松了口气:“家里没猪油了,只能用菜油。”她这么谨慎,倒不是怕贾张氏吃出问题——这老虔婆死了才好,但棒梗绝不能有事。

她快手炒好蘑菇,还没来得及尝一口,贾张氏就一把抢过盘子。“乖孙,拿筷子去!啧啧,真香啊!”贾张氏往桌边一坐,活像头等着喂食的老母猪。

“我先吃!”棒梗抄起筷子冲过来,一把推开贾张氏,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塞。“好吃!跟肉一样!要是用猪油肯定比猪肉还香!”他烫得龇牙咧嘴。

贾张氏见棒梗不给她筷子,急得直接伸出黑黢黢的爪子,抓起一把塞进嘴里。“这小畜生爹妈死得早,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我!乖孙,下次多弄点回来!”她边嚼边骂。

秦淮茹拿着筷子过来,一看贾张氏的脏手在盘子里扒拉,顿时没了胃口。瞧着这祖孙俩抢食的丑态,她忽然想起两个女儿:“小当和槐花怎么还没回来?”

“她们在李维东那小畜生家吃红烧肉呢!都不叫我!”棒梗愤愤道。

“该死的小畜生!给赔钱货吃好的,自己该路倒横死!”贾张氏恶毒地咒骂。

“对!死爹妈的小畜生!”棒梗有样学样地跟着骂。

秦淮茹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知道棒梗再这么下去迟早学坏,可她的话根本没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