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祖孙俩趾高气扬地出门，秦淮茹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屋里两个一直没吱声的小丫头，这会儿也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贾东旭和秦淮茹心疼得直抽气，自家的自行车和缝纫机就这么没了。在他们心里，那自行车早就是自家的了。
李维东把猪腮肉剁碎，拌上葱花，用单饼卷好。
"小柔这份是你的，雨水这是你的。"李维东递过卷饼，"要蒜自己拿。"
林玉柔和何雨水刚烙完饼，接过卷饼道了声谢，低头大口吃起来。
"哥哥还有我！"小曦急了，把手里最后一点猪拱嘴塞进嘴里，油乎乎的小手伸得老高。
"你还能吃得下？要不分你一半？"李维东有点担心，"别撑坏了。"
"那...那哥哥给我块肉就行！"
小曦可是宁要肉不要面，白面饼子也抵不上一口肉。
李维东只好切了小块猪拱嘴给她，自己这才卷了张饼吃起来。
"东哥喝米汤。"林玉柔端来碗浓稠的米汤，米香飘得老远。
聋老太咂着嘴嘀咕："不孝啊，这么多好吃的也不想着孝敬老祖宗..."
这是催易中海赶紧去弄肉呢。
"老太太我这就去。"易中海脸色发青，心里暗骂这老东西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李维东就着米汤吃卷饼，那叫一个香。小曦偎在他怀里，一口肉一口汤，满脸幸福。
林玉柔和何雨水端着碗去堂屋吃了。
"维东啊，猪头肉你也吃不完，给老太太端碗去。咱们院儿里要讲究尊老..."易中海一张嘴就甩出道德大旗。
"打住！"李维东眼皮都不抬，"我的东西吃不完也是我的。孝敬老人？她是我家长辈吗？你张口就要我孝敬？"
"易工，道德是约束自己的，不是拿来要求别人的。只要不犯法，别人爱咋样咋样！"
易中海咬着后槽牙："那我买总行了吧？"
"不行，我可担不起投机倒把的罪名。"李维东摇头。
说着又切了两条拇指粗的肥肉，卷好递给小曦。
“小曦，把卷饼送给姐姐们！”
“好呀！”小曦放下啃了一半的猪拱嘴，抓起两个卷饼蹦蹦跳跳跑进堂屋。
易中海铁青着脸转身离开，回到聋老太身旁摇了摇头。
“这小畜生！”聋老太低声咒骂，拎起凳子回屋。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紧随其后。
“必须把这祸害赶出院子！”聋老太咬牙切齿，“要不是他回来，傻柱的亲事早就……”
“老太太，算了吧。”刘海中打断道，“人家是烈士后代，赶不走的……”
闫埠贵嗤笑一声：“什么烈士？只要咱们联手施压，还怕治不了他？”
“都别吵。”易中海阴恻恻道，“明天那小子进厂顶岗，我亲自‘教’他手艺，有的是法子让他服帖。”
正说着，几人瞧见贾张氏领着棒梗气势汹汹闯进后院，直奔李维东家。
“这蠢货，闻到肉香连脑子都不要了。”闫埠贵撇嘴，“李维东能给她好脸色？”
“真当人人都是傻柱那种 ** ？”
李维东刚搂住扑过来的小曦，就见一老一小两头“野猪”冲到跟前。
打头的男孩七八岁年纪，西瓜头下横肉堆叠，三角眼里白眼多黑眼少，活脱脱一副欠揍相。
“把肉交出来！装满！”棒梗抻着能装三斤肉的大海碗，趾高气扬。
“你算哪根葱？”李维东挑眉。
“我是贾梗！你抢了我家缝纫机和自行车，赔肉天经地义！”棒梗唾沫横飞。
远处早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许大茂趴在西厢窗口，刘家三兄弟在东厢房探头探脑。
“滚！”李维东攥紧拳头，强忍扇他耳光的冲动。
“所有肉都该归我们！”贾张氏喘着粗气赶到，“两个赔钱货也配吃肉？我家棒梗长身体才最要紧！”
“就是！快把肉交出来！”棒梗伸手就要掀锅盖。
（“猪头肉交出来！你偷我家缝纫机……”贾张氏盯着油汪汪的肉块直咽口水。
肥肉的香气勾得她眼冒绿光。
“克死爹娘的短命鬼，快给肉！”棒梗脏手直接抓向案板。
“我 ** 祖宗！”
李维东一巴掌扇得棒梗原地转了两圈，踉跄跌坐在地。
"哇——疼死啦！"棒梗扯着嗓子干嚎。
贾张氏吓得缩回胖手，只见李维东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她那只肥手。
三位大爷从聋老太太屋里赶出来，街坊邻居也围拢过来。
"老易你快管管！这小...这小子打我孙子！"贾张氏拍着大腿坐地嚎啕，硬是把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易中海板着脸训斥："有理也不能动手，要爱护幼小..."
"赔钱！五十块！肉也得赔我！"贾张氏盯着猪头肉直咽口水，哈喇子滴到衣襟上。
"再闹就报警。"李维东一句话噎得贾张氏哑火。
刘海中腆着肚子凑近："维东啊，你爹走了受 ** ，这精神..."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放 ** 屁！"李维东抄起菜刀："要不要现在就去派出所说清楚？"
易中海赶忙打圆场："老刘说话不过脑子...先说打孩子的事..."
"五百！赔五百！肉全归我！"贾张氏突然蹦起来尖叫。
"都给我滚！"李维东刀背砸得案板砰砰响："再耍无赖立刻报警！"
小曦捧着海碗，小脸埋在米汤里，啃得满嘴油光。
易中海黑着脸拽贾张氏："赶紧带孩子回去！"
"一爷爷我正长身体..."棒梗揉着屁股嘟囔。
棒梗这话八成是从贾张氏那儿学来的！
棒梗的眼睛和易中海有几分相似，都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偶尔露出那种死鱼眼般的神情。
“行了棒梗，先回去吧，明天一爷爷给你买个猪头。”易中海摆摆手，“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抠门！”
贾张氏还想争辩，被易中海一瞪，只能悻悻地拽着棒梗离开。
她再蛮横也清楚，自家儿子在厂里还得靠易中海照应，得罪不起他。
闫埠贵一直缩在旁边装透明，直到刘海中涨红着脸被易中海拽走，两人进了聋老太的屋子。
“小曦，肉不能再吃了。”李维东捏捏妹妹的脸蛋，“去让姐姐给你洗脸。”
林玉柔和何雨水已经吃饱，正在厨房忙活，用大马勺撇卤汤上的浮油。
“玉柔啊，分我点卤汤呗，拌面炒菜都香得很！”闫埠贵捧着他那脑袋大的搪瓷缸凑过来。
见林玉柔抬眼看他，闫埠贵心里暗喜：“嘿嘿，这卤汤里香料足，油水也多，赚了！”
他盯上的就是汤面上那层油花。
不等林玉柔开口，李维东端着木盆走过来。
“小柔，把卤汤倒盆里，肉泡进去能放到明天。”李维东瞥了眼闫埠贵，“闲杂人等赶紧消失！”
闫埠贵灰溜溜溜走，顺手顺走了两根猪下颌骨。
小曦眼尖，立刻奶声奶气喊：“哥哥！三爷爷偷拿骨头！”
闫埠贵一听，脚步瞬间加快，一溜烟没影了。
“算了，两根废骨头而已。”李维东摆摆手，“小柔，带小曦洗澡去，我出去乘凉。”
聋老太屋里，易中海叹气：“李维东这小子在外头野惯了，进厂后得好好管教！”
“就是！进了车间，咱俩还治不了他？”刘海中咬牙切齿。
“老刘你胡扯什么？什么治不治的！”易中海义正词严，“都是一个院的，我这是教育他尊老爱幼，别太自私！”
“嘁！”刘海中翻个白眼，挺着肚子走了。
见只剩两人，聋老太阴着脸低声道：“中海，那小畜生不能留院里，迟早坏事。”
“我也愁啊，可怎么赶他走？”易中海挠头，“以前那套吓唬人的法子对他没用，他精着呢！”
“搁以前，老娘一枪崩了他！”聋老太目露凶光。
“老太太慎言！”易中海吓得直摆手，“这话传出去要命啊！”
“别担心，只要他进了厂，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厂里出点意外死个人，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聋老太阴狠地笑道：“没错，就这么办。只要他没了，那两个丫头就好办了。”
“大的给柱子当媳妇，小的你领养，将来还能给你养老。要不给棒梗当童养媳也行。”
易中海点头道：“这事简单，明天先给他个下马威。他爹是钳工，这小崽子肯定也去钳工车间。我明早去打招呼，让他分到我手底下当学徒！”
闫埠贵拎着两根骨头，心里美滋滋的。这不，又让他捞着便宜了！
敲开骨头，里头香喷喷的骨髓。扔锅里加水放点白菜帮子，就是一锅好汤。配窝头吃最香！
刚走到中院，就看见棒梗还在地上打滚哭闹。
“我就要吃猪头肉！吃不到我就饿死在这儿！”棒梗哭得嗓子都哑了。贾东旭和秦淮茹站在旁边束手无策。
“乖孙别哭，明天一大爷给买猪头肉。”贾张氏哄道，“明天管够……”
“不行！我现在就要！”棒梗满地打滚！
贾东旭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踹一脚。但看着贾张氏在旁边，只能憋着。
贾张氏一抬头，看见闫埠贵笑得像朵菊花似的，手里还拎着两根猪下巴骨。
“拿来吧你！”
贾张氏一把抢过骨头。她当然知道骨头里有骨髓！
“你干什么？”闫埠贵急得跳脚：“光天化日抢劫啊！”
“你这么大个人跟孩子抢什么！”贾张氏嚷嚷，“棒梗走，奶奶给你砸骨髓吃！”
贾张氏拽着棒梗进屋。贾东旭和秦淮茹眨眼就没影了。砰的一声，门关得死死的！
闫埠贵还没回过神来，等明白过来赶紧砸门。
“贾张氏你这是明抢！把骨头还我！”闫埠贵气得满脸通红，瘦长的脸更显刻薄。
“三大爷算了吧，您这么大岁数跟孩子较什么劲？”一个油滑的声音插嘴，“不就是两根没肉的骨头，您又不是狗，抢它干嘛？”
一听这贱兮兮的腔调，闫埠贵就知道是傻柱。扭头一看，果然是他。
傻柱吊着条胳膊，正坐在自家门口乘凉。
“呸！你个缺心眼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