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凯走在顾潇渊身旁,排队上车的时候把她往停在路边的救护车一推,顾潇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上了车。
梁蔚宇回头一看,嚷起来,“她怎么不去做笔录?”
萧凯瞥他一眼,冷冷道:“闭嘴。”
梁蔚宇这会儿仍然寄希望于他爸打点的那些关系能够有用,于是不跟萧凯硬刚,默默把他的警号背了下来。
救护车上有两个医护人员,她们小心翼翼地把顾潇渊的长发扎起来,露出脖颈和后背那些星星点点的伤口。
在这个过程中,救护车缓缓开向前方路口的拐角处。
在那里,饶青山的专车停在厚厚的树荫下,一前一后被市公安局的越野车遮挡着,刚熄了火。
顾潇渊刚才还没什么感觉,此刻伤口都暴露在空气中,传来最直接的锐痛。她咬紧了下唇,不忍地眯起眼。
饶青山一打开门就看到她这副呲牙咧嘴的样子,他大步跨上车,在看到那些血口子之后一股无名火冲上来,“你现在知道痛了?”
顾潇渊听到饶青山的声音,刚想回头,一旁的医护人员说了声“别动”,她只好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背对着男人说话。
“你怎么来了?”
伤口已经止血了,但还残留着细小的玻璃渣子。
医护人员拿来镊子,确实发现了几处埋在肉里的碎片。镊子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顾潇渊倒吸一口凉气,听见饶青山低沉着说:“我来。”
顾潇渊这下急了,“你来的明白吗你?”
“我说过,你归我管。”
顾潇渊心想,他这句话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医护人员大气不敢出,看着饶书记从自己手中拿走镊子,坐下来为这名出言不逊的女子仔仔细细地挑出玻璃渣。
明明是最基础的伤口处理,整个过程却看的人惊心动魄,像在完成什么高难度手术。
两人一对眼神,仿佛都明白彼此的心声:伤口基础,处理伤口的人就不基础。
“生理盐水。”
饶青山被岁月打磨过的宽大手掌接过细长的导管,冲洗着她清理干净的伤口,那些痕迹在她光洁的背上分外刺眼,惹得他手上给她涂抹碘伏的动作又重了几分。
“嘶...”顾潇渊吃痛,这人是故意的吗?她又惹到他了?
上完最后一遍红霉素,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她,把包扎环节留给在旁边一直用眼神交流的两位医生,下车点燃一支烟。
终于轮到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了,顾潇渊关切地问医生:“我背上会留疤吗?”
“伤口别碰水,结了痂别扣啊姑娘。”
她整理好衣服下了车,饶青山靠在警车上,抱着双臂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是那身熟悉的行政夹克、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裤。
救护车从两人身边开走,顾潇渊想起什么,“让他们看见没关系吗?”
“那是专门给我配的医生,有分寸。倒是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什么?”
他朝她走来,顾潇渊在他略带压迫的目光中蹲在路边,不敢看他。
顾潇渊低着头,诚恳地说明了她来酒吧的初衷是想谈一个创业项目,结果遇人不淑,项目谈黄了,她也差点黄了。
她还特意强调自己不是故意以身涉险要惊动这么多警察,甚至惊动他老人家的。
饶青山听得连连皱眉,血压都差点升高,简直想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