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烤鸡?我要吃烤鸡。”男人闻到香味,没有回答棂宝话,忽的蹲下身子和她平视,神情憨憨的。
男人长了张十分俊逸的脸,跟漫画里出来的贵族王子一样,一下就把颜控的棂宝迷得不要不要的。
“哇,蜀蜀,你好帅呀。”小幼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帅的人,忍不住伸手戳戳他脸。
这个蜀蜀脸比她还白,太漂亮了腻,而且他的眼睛长得好好看,咘灵咘灵的,像天上的星星。
“蜀蜀?小妹妹,我不是蜀蜀,是哥哥,我今年四岁了,你几岁呀。”
男人醇厚的声线说着最稚气的话,直把小幼崽给整懵了。
她伸手比划了下两人身高,满脸不谙世事:“四岁?腻骗人嗷,哪有人四岁党这么高的。”
男人见她不信,急了:“我真的四岁。”
“骗纸,棂宝才不信。”小幼崽气呼撅嘴,亮晶晶的眸子还瞪他一眼。
4岁?骗小孩呢,他都快高成参天大树了哦,怎么可能才4岁。
肯定是见她可爱乖巧想骗她,他是人贩子。
“呜呜呜,腻洗人贩子,棂宝打洗腻,走开,走开呀。”
“宝宝凶的。”
“再不走,咬洗腻哦。”
小幼崽作出一副奶凶巴巴模样,偏偏小短腿又不争气抖着。
男人看到这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爽朗至极。
“宝宝,哥哥不是人贩子,哥哥是好人。”
“骗纸,棂宝不信。”小幼崽凶巴瞪他,越看越觉得心里慌。
妈妈说过,骗纸都说自己是好人的,所以……
呜呜呜,他肯定是人贩子。
想到自己要被拐卖了,小幼崽呜哇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挥着小拳头对男人:“走开。”
“人贩纸走开,棂宝凶哒。”
“棂宝不怕腻。”
“棂宝……妈妈。”小幼崽吓坏了,嚎着嗓子就喊妈妈。
可夏念雪这会昏过去了,压根听不到小幼崽的嚎声。
“烤鸡,我要吃烤鸡。”男人饿坏了,无视棂宝湿漉漉的眼睛,直盯着她裙摆兜住的烤鸡,吸溜吸溜直流口水。
棂宝见状身子一扭,两只手死死捂住裙摆,警惕道:“不给,棂宝哒。”
这是她和妈妈的晚餐,要是被他吃了她和妈妈吃什么。
小幼崽分得可清了。
一大一小就这么对峙着,小的戒备,大的虎视眈眈。
两人眼睛都瞪得溜圆看对方,谁也不认输。
最后棂宝败下阵来,因为眼睛好酸。
小家伙趁着男人眨眼功夫,悄咪咪抬手揉了下眼睛。
谁知就是这会功夫,一只大手突然朝她兜住的烤鸡伸,再后来香喷喷的烤鸡落入了男人手。
没等人家小幼崽反应过来,抢到烤鸡的男人站起身就嗷呜嗷呜大口吃起了鸡,饿得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眼看一根又一根一鸡骨头从男人嘴里吐出,棂宝眼眸闪烁了两下,随后嘴一扁,呜哇呜哇,哭声震天动地。
边哭,气不过的小幼崽还边用脑袋去撞男人,凶得跟只被激怒的小兽似。
她的烤鸡,这是她的烤鸡呀。
这个大坏蛋想吃自己去爬狗洞呀,为什么要抢她的,这可是她和妈妈的晚餐啊。
小幼崽越想越委屈,哭得一张小脸蛋儿全是泪,撞男人的头更是下了狠劲。
可……呜呜呜,太小一个的她没把男人撞痛,倒是把自己撞得头晕目眩起来。
最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哭声刺耳洪亮,但却无法惊醒身体油尽灯枯的夏念雪。
夜色渐沉。
棂宝哭着哭着睡着了,睡着后的她两手还死死捂住裙摆,因为那里还有几块红烧肉。
而吃饱的男人看了眼抽抽噎噎的小幼崽,又看了眼地上鸡骨头,努努嘴,满脸不谙世事。
他好像,做了错事?
“棂宝,醒醒,棂宝。”
小幼崽做梦了,梦到一个好似仙境的雾气萦绕地方有人在唤她,她睁开眼,烤鸡被抢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嘴一扁,呜呜呜哭了起来。
“棂宝别哭。”苍老的声音听到小幼崽哭声心疼的不得了。
棂宝瘪着嘴,看看这,看看那,不见有人,她吸着通红的小鼻子:“白胡子脑爷爷,是你在叫棂宝吗?”
“呜呜呜,坏蛋,抢烤漆。”
“揍他。”
小幼崽抽泣告着状,被渣爹赶出家后,她和妈妈许久都没吃过好吃的。
好不容易今晚捡了只烤漆,还被坏蛋抢了,小幼崽能不委屈吗。
“棂宝不哭,爷爷帮你揍他。”声音似近似远贴在小幼崽耳畔,但她始终看不到人。
她伸手抓啊抓的,却什么也没有。
颤巍巍站起身,她茫然看向周围,嗓音又软又萌:“白胡子脑爷爷,你粗来呀。”
这个白胡子爷爷时不时会出现在她梦里,有时她晚上冷的时候他还会给她盖被子,棂宝对他一点都不惧怕。
“乖棂宝,爷爷现在不方便现身,你伸出手来。”
“伸手手做什么呀?”小幼崽疑惑的很。
“你妈妈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得马上种出果子给她吃,不然她就要……永远睡着了。”
老人叹息声浓郁,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把死字说出口,于心不忍。
虽说两岁半的小幼崽可能还不太明白死的意思,可到底死这个字太过残忍,他实在不愿告诉小幼崽。
“啊,呜呜呜,不要妈妈睡着。”
“爷爷,丢妈妈。”
“棂宝不要妈妈睡着。”
小幼崽每天看到妈妈闭眼睡着的样子心里都慌慌的,很怕妈妈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更害怕她要被人送到小盒子里。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人醒不过来就要装到那个小盒子,但妈妈这么大,装进那么小一个盒子肯定很疼,她不想妈妈疼。
“棂宝别怕,乖,把种子收好,然后种进土里,待果子成熟后,你给妈妈吃下去她就能好了。”
棂宝似懂非懂点点脑袋,感受到掌心里有把冰冰凉凉的东西,她眼睛一下亮晶:“哇,脑爷爷,这就是种纸吗?”
“要肿么种呀?”
“棂宝不会,你敲敲窝呀。”
小幼崽一下化身话唠,逗乐了那道隐在暗处的虚影,他摸摸胡子,笑得温和:“棂宝别急,爷爷这就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