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朗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果然拿了个热水壶,俊逸的脸上笑容憨憨的,跟个纯真孩童似。
然而夏念雪却脸色凝重,小幼崽也撅着嘴,双手托腮,一副很不开心模样。
他来到小幼崽身边:“怎么了宝宝?”
听到他声音的棂宝抬起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闷闷道:“朗朗,窝被骗了。”
“妈妈说,莱粉过鸡辣。”
“蜀蜀过分。”
“揍他。”
刚刚夏念雪问她奶粉哪来的,小幼崽没有隐瞒,老老实实把拿金条换吃的事说了遍。
夏念雪听完教育了小家伙几句,还问她金条哪来的。
她说朗朗。
夏念雪听完屏了屏呼吸,又问她金子多大。
而当看到小幼崽两手比划的长度,她险些一口没上来。
那个叫朗朗的孩子去隔壁偷窃了?还偷人家金条,这要是对方找上门来可怎么办,她现在这副病重身子根本护不住他们。
棂宝是个小鬼精,见妈妈拉着张脸,她嘿咻嘿咻拎着那袋换到的食物到她面前,想哄好她。
夏念雪没吃,只是随手翻了下里面东西。
正是这一翻,却让她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那就是奶粉和泡面都是过期的,还有水果也很多是烂了的,真正能吃的就几个面包。
“宝宝怎么了,什么过鸡辣?”闫朗不明所以。
小幼崽气嘟嘟的:“莱粉。”
“妈妈说过鸡辣,不能次。”
“肚肚会痛。”
“呜呜呜,那个蜀蜀坏。”
“以后棂宝见到他,打洗他。”
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呜呜呜哭了起来,委屈坏了。
她哪里会想到那个蜀蜀这么坏,早知道她就不跟他换吃的了。
“宝宝,别哭,我带你去揍他好不好。”闫朗看到小家伙哭,手忙脚乱帮她擦泪。
夏念雪想说话,可身体的剧痛却让她一个字说不出,最后她又闭眼睡了过去。
小幼崽见她睡着,贴心给她拉了拉被子。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闫朗,摇头:“打不过哒。”
那坏蜀蜀好高好高,她哪里打得过呦。
而且刚才发现被骗时,小家伙就气呼抡拳头说要去揍他,被妈妈教育了。
“你打不过我打得过啊,宝宝,朗朗给你报仇。”闫朗握紧拳头,修长的手臂上经脉鼓动,看上去力量十足。
小幼崽当即眼睛一亮,是嗷,她打不过那坏叔叔,但朗朗可以啊。
因为朗朗比他要高上许多啊。
但很快小幼崽脸又黯然下来,努努小嘴:“妈妈说不准。”
“怕报布。”
“是报复。”闫朗纠正小幼崽发音。
小幼崽才不管报布还报复,叽叽喳喳把刚刚夏念雪教育她的话说了遍。
闫朗听完低低一笑:“这个简单啊,我们套上麻袋揍他就行喽,这样他就看不到你的脸了。”
夏念雪知道有时棂宝执拗的很,也生怕她刺头似去找人家算账,所以就说了些吓唬她的话。
比如那坏蜀蜀把她卖了,让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
“哇,好班法。”听完他话的小幼崽眼睛闪闪的,灵动极了。
怕他报布把自己卖了,那揍他时不让他看到脸不就行了,棂宝心里喜滋的不行。
她真是太聪明了,不,应该是朗朗太聪明了叭。
两人敲定主意后,窸窸窣窣了一番,然后趁着夜黑风高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最适合干坏事。
闫家大门外。
正是保镖打盹的时间,同伴去了抽烟,就剩下骗棂宝的男人一个人在那。
金条此刻还揣在他裤袋里,他来回摸个好几遍,比摸嫩模还心神荡漾。
突然,头上一个麻袋罩来。
“艹!谁……啊!”
密密麻麻的拳头落下,打得男人喘息连连,被罩住头的他发出闷闷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
下手之人狠劲十足,专打他薄弱之处,打得他连呼救声都发不出。
他死死抱住头,郁闷到了极点,同时绞尽脑汁想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到闫家门外来揍人,这不是赤裸裸打他们先生的脸吗。
闫家在澜市虽说是出了名的倒霉蛋,但闫砺沉这个人做事狠厉,手腕铁血,无人敢轻易招惹。
所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朗朗,差不哆辣。”
棂宝见男人被揍晕了过去,奶呼呼对闫朗道。
气不过被骗,她抢回金条放进口袋,还凶巴巴补了两脚在男人身上,这才觉得心里结郁的那口气消了。
“窝们快走。”
“别被发现辣。”
干完坏事,小幼崽拉着闫朗就哒哒哒跑回了夏家老宅。
同伴出来发现男人被揍,迅速报告管家。
管家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闫砺沉,此时奔波一天的他正在回家路上。
他捏着胀痛的眉心梳理着闫朗和保镖被打事件,只觉对方恐怕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白天他接到绑匪索要赎金的电话,匆匆筹到钱赶往指定地点才发现,对方手上压根就没闫朗人,他们只是听说闫朗失踪想趁机讹一笔。
事情陷入了僵局,八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再接到任何有关闫朗的电话。
而闫朗人此时也下落不明,杳无音讯,是死是活没人知晓。
想到智力不全的闫朗,闫砺沉神色越发倦怠。
整个澜市人人羡慕闫氏权势滔天,却不知闫家人个个身心千疮百孔,而唯一看似正常的他,其实也……
“先生,到了。”
闫砺沉的思绪被司机打断,他吁了口气,拉门下车。
回到卧室一点睡意都没,他抽了支烟往阳台去。
二楼的视野极好,他扫向一楼寂静庭院,胸腔闷闷的,有股窒息难以喘息的感觉。
忽然,他看到楼下贝贝碗旁边蹲着个小小身影,小幼崽正嘿咻嘿咻装着贝贝碗里的食物。
视力极好的闫砺沉没说话,他静静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耳边突然响起管家昨天对他说的话。
他说:“贝贝这几天胃口特别好,给它送多少吃食都能吃完,不浪费一点。”
贝贝?闫砺沉没来由一笑,哪是什么贝贝,分明是个爬狗洞进来觅食的小幼崽。
他知道隔壁那栋荒废已久的老宅前些日子住了人进来,至于住谁他不太清楚,没跟人照过面。
不过他知道有个孩子,因为好几次下班回来他都听到那幼崽哇哇哇的哭声,哭得响亮凄惨,挺招人可怜和同情的。
现在看来,这幼崽应该就是隔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