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继母花重金给妹妹办了豪门相亲会员,媒婆说有一个富二代看上了妹妹。
如果能结婚,男方给一层商铺外加一百万彩礼。
可我从同事那听到富二代喜欢吃胚胎,前四个老婆都是累死的。
我连忙赶回家,劝继母和妹妹。
继母害怕妹妹万一出事,不舍的退掉了婚约。
没多久男方高调结婚,新媳妇生了一个儿子直接给了一套首都四合院。
继母妹妹暴怒,打骂我乱说话,要不是我他们早就过上豪门生活了。
他们为了高价彩礼找了一个三婚老男人让我结婚,说这是我欠他们的。
我死活不去,他们就在我饭里下迷药把我送过去。
我要逃跑被老男人养的藏獒追上活活咬死。
再睁眼,我重生到了媒婆来家里说媒的这天。
这一次,妹妹的豪门之路我不拦了。
1
“大喜事!天大的喜事找上门来咯!”
继母张丽正在嗑瓜子,闻声猛地站起身,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李婶,快进来坐!啥喜事能让你乐成这样?”
李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
“就你报的那个豪门相亲会所,还真给咱家倩倩寻着金龟婿了!”
“城西徐家的独子,徐浩!”
“人家说了,只要倩倩点头,结婚就送一层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商铺当聘礼,外加一百万现金彩礼!”
“多少?”
“一层商铺!还有一百万!”
父亲赵建国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他李婶,这没弄错吧?真有这么好的事?”
“千真万确!”
李婶信誓旦旦。
“徐家什么门第?房地产起家,家底厚着呢!人家就看中咱倩倩模样俊俏,性子纯良了!”
一直坐在旁边的我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一幕。
继母眼珠子转了转,从最初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几分:
“她李婶,不是我们不信你,这年头骗子也多。”
“一层商铺,一百万这徐家儿子,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我听说,有些有钱人,心理变态的也不少。”
李婶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语气带着不悦: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徐浩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能有什么毛病?”
“要不是徐老爷子催得紧,想早点抱孙子,这好事能轮到你们家?”
“你们要是不乐意,后面排着队想嫁的姑娘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父亲见状,连忙打圆场:
“她李婶别生气,小丽也是谨慎,毕竟关乎孩子一辈子幸福。”
“你看能不能安排我们先实际去看看那商铺?也好安安心。”
李婶脸色稍霁,沉吟一下:
“行吧,我跟那边说说。不过你们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别犹犹豫豫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一定一定!”
张丽和赵建国连忙赔笑答应。
我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去吧,看得越真切,日后才会摔得越惨。
2
李婶走后,家里的气氛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
“一层商铺啊,还是市中心!那得值多少钱!”
“老赵,咱们这下真要发达了!”
父亲搓着手,笑容满面,但眼底还有一丝疑虑:
“丽啊,你说这要求先去看商铺,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事儿多烦?”
我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又略带羡慕的笑容。
“爸,妈,你们想多了。”
“现在男多女少,像倩倩这样长得漂亮,年轻性格也好的女孩是抢手货。”
“徐家急着娶媳妇,展现点诚意是应该的。”
“去看看怎么了?正说明我们家重视女儿,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赵倩本来还有点忐忑,听我这么一说,下巴立刻扬了起来,满是得意。
“就是!”
“姐,你从小成绩就好读了那么多书,又怎么样?”
“我学历没你高平时也不努力,可爸妈最疼的还是我,现在嫁得也比你好!”
“你看你都马上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张丽搂住赵倩,斜睨着我:
“可不是嘛!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不像我们倩倩,命里带福以后可是要当阔太太的!”
我连连点头,语气诚恳:
“妈,倩倩,你们说得对。是我太死脑筋了。”
“倩倩有这样的好归宿,以后我们赵家,可就全靠她光耀门楣了。”
我的赞美让赵倩和张丽更加飘飘然,仿佛那泼天的富贵已经稳稳落入了口袋。
看着她们得意忘形的样子,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冰冷刺骨。
那时,一位资深的同事闲聊时说,富二代徐浩来医院高薪聘请过私人医生。
那个富二代喜欢吃胚胎,娶四个妻子都是一直怀孕累死了!
还是有钱人玩的花!
我得知后,连忙赶回家苦口婆心地劝说继母和妹妹,劝说为了钱丢掉性命不值得。
当时继母虽然爱财,但心疼妹妹,最后还是不舍地退掉了婚约。
然而没多久徐浩高调结婚,新媳妇生下一个儿子,徐家直接给了一套首都四合院。
消息传来,继母和妹妹彻底疯了。
她们将所有的怒火和悔恨都倾泻在我身上,骂我编造谣言断送了她们的豪门梦,对我日夜打骂。
最后她们收了另一个五十岁三婚老男人的高额彩礼,逼我嫁过去抵债。
我誓死不从,她们便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将我捆起来送到了那老男人家。
我拼死出逃,却被那男人养的护院藏獒追上,活活咬死
那利齿撕裂皮肉的剧痛,至今仍清晰地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3
媒婆李婶的办事效率很高,没过两天,就安排了去看商铺。
商铺位于本市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装修得富丽堂皇,客流如织。
继母张丽和父亲赵建国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
“哎呀,这地段,这人流量!以后光是收租,几辈子都花不完啊!”继母激动地掐着父亲的胳膊,父亲也咧着嘴傻笑。
我注意到一些怪怪的地方。
有几个顾客进出频繁,却始终不见他们买东西。
店员的笑容很标准,但眼神飘忽不定表演痕迹有点重。
这时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徐浩。
他亲自带着我们参观,言谈举止无可挑剔。
随后,他又热情地邀请我们前往徐家的豪宅用餐。
那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豪华别墅,装修极尽奢华,如同宫殿一般。
席间,菜肴精致异常。
徐浩的父亲徐老爷子短暂露面。
他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对徐浩说:
“你的眼光一向不错。婚事你自己做主就行,我不多干涉。”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赵倩和父母最后一点顾虑。
父亲当即表态:
“徐老爷子,徐少爷,只要你们是真心对倩倩好,我们没意见!”
继母更是拉着赵倩的手,对徐浩说:
“徐少爷,我就倩倩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真是舍不得啊!”
徐浩立刻体贴地接话:
“阿姨放心,我理解您的心情。”
“如果叔叔阿姨不嫌弃,婚后可以一起搬过来住,这里房间多,也方便互相照顾。”
张丽一听高兴的差点当场跳起来,忙不迭地答应:
“不嫌弃不嫌弃!徐少爷你真是太周到,太体贴了!”
从徐家豪宅回来,赵倩彻底以女主人自居。
她和继母兴奋劲儿过后,看我的眼神就带上了审视和防备。
晚上,他们一家秘密召开了家庭会议。
不用想,肯定是害怕我打他们商铺和一百万彩礼的主意。
想到着我内心一股凉意,当初我刚参加工作,妹妹考了个大专,家门拿不出学费到处借钱,我天天省吃俭用用工资还钱。
后来继母生病,住我们医院,我天天上班还要兼顾照顾继母。
家里的房子是我翻新的,家具也都是我买的,这些年花的钱何止一百万。
可这狠心的一家人,自以为要过好日子就想踢开我。
4
赵倩抱着手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爸,妈,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
“徐家给的商铺和彩礼,那是我的嫁妆,是我的私人财产。”
她特意瞟了我一眼,继续说:
“爸,您是我亲爸,我养您老那是天经地义。”
“但姐姐,她跟我又不是一个妈生的,这钱可不能被她惦记上。”
“谁知道她会不会仗着自己读过书,就想来分一杯羹?”
张丽立刻附和:
“倩倩说得对!晚晚,不是妈偏心,这钱毕竟是倩倩用终身幸福换来的,你当姐姐的,要有分寸。”
父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张丽和赵倩逼视的目光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我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错愕和受伤:
“倩倩,妈,你们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想过要抢倩倩的彩礼!”
赵倩打断我,语气刻薄。
“没想过最好!”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大家安心,我看姐姐你还是搬出去住吧。”“反正你有工作能养活自己。以后我们各过各的,也省得别人以为我们姐妹为了钱闹矛盾说闲话。”
张丽立刻接话:
“对!先把关系断清楚,等倩倩稳稳当当地嫁过去了,再说以后。”
“断亲?”
我重复了一遍,心脏却因压抑的兴奋而微微加速。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结果!
我装作悲痛又不舍的样子:
“爸,妈,倩倩你们真要为了钱,把我赶出家门吗?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
赵倩厌恶地皱眉。
“少在这里假惺惺!赶紧收拾你的东西走人!看见你就烦!”
父亲什么也没说。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用带着哽咽的声音说:
“好我走,我不耽误你们的好前程。”
转过身,我脸上的悲伤瞬间变成愉悦。
身后,是赵倩和张丽志得意的议论,像是在畅想没有我这个外人后,她们更加美好的豪门生活。
断亲后妹妹一家飞快的地搬进了徐家的豪宅。
徐浩以连续失去四位妻子心中悲痛为由,提议不再大办婚礼,只和家人庆祝一下。
赵倩和继母虽然颇有不满,但碍于徐家的财势和已经到手的好处,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不仅是市医院的医生,我还是一家药企的研发顾问。
两个月后,公司老总和他的儿子秦哲突然找我,邀请我一起参加一个级别极高的私人宴会。
我和秦总、秦哲以及公司研发总监一起来到了郊外一栋私人庄园。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当主办方现身时,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既然是徐浩!
徐浩显然没有认出改头换面的我。
宾客落座后,一场别开生面的品鉴会开始了。
徐浩亲自介绍了几道前菜,无一不是用名贵珍稀食材制成,但他言语间暗示,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
最后,他拍了拍手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诸位,接下来,将是今晚的压轴物品,也是我们此次聚会真正的瑰宝!”
几名侍者抬着一个盖着红色绒布的大银盘上来,他们将盘子放在就餐的长桌上
“这是一件需要诸位竞拍的无价之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期待的脸。
“一对精心培育两个月大的龙凤胚胎!”
“经过专家鉴定,其活性基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于延缓衰老,逆转某些不治之症,一定有着神奇的效果!”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展示了一些B超影像图,画面中胚胎的形态清晰可见,似乎确实充满活力。
“为了让诸位更直观地感受这份生命的奇迹,我们将进行近距离展示。”
说罢他猛地揭开了覆盖在银盘上的红色绒布!
盘子里躺的是一个全身赤裸,只有仅关键部位被遮挡的年轻女子!
竟然是赵倩!
第二章
5
当看到我时,赵倩开始疯狂地挣扎,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吼。
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星。
我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我看着她像一件被精心摆放的牲口,赤裸而屈辱地暴露在无数审视的目光下。
她的皮肤在冰冷的水晶灯下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因恐惧和寒冷而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腹部微微隆起,昭示着里面正孕育着徐浩口中的“无价之宝”。
她见我毫无反应。
泪水决堤般涌出,混着屈辱和哀求,滚落在冰冷的银盘上。
而我脸上是和周围人一样的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件稀奇的拍卖品。
我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在她泪眼朦胧的注视下,微微偏过头,与身旁微微蹙眉的秦哲低语了一句什么,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陌生看客模样。
我的冷眼旁观,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熄了她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光。那眼神里的祈求变成了难以置信,然后是更深沉的绝望和一丝怨毒。
“诸位请看,”
徐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展示珍宝的自得,他优雅地用一支金属教鞭,轻轻点在赵倩隆起的腹部。
“这完美的弧线,这里面蓬勃的生命力虽然才两个月,但根据我们的监测,生命体征异常活跃。如果哪位有兴趣,可以上前,亲手感受一下这份‘生机’。”
这话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一个穿着绸缎唐装、满面油光的老头最先忍不住,咧着满口黄牙,颤巍巍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按在赵倩的肚皮上,甚至还猥琐地上下游移了几下。
“嘿嘿,果然......有活力,有活力啊!”
有一就有二。
见有人带头,另外几个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变态光芒的富豪也纷纷上前。几只戴着名表、布满皱纹或肥腻的手,毫不客气地在赵倩赤裸的身体上抚摸、按压,重点更是放在她那孕育着“珍宝”的腹部。
他们像是在评估一块美玉,一头上等的母畜,讨论着“成色”和“活力”。
赵倩的挣扎从剧烈变成了无力的抽搐,眼神空洞地望着华丽的天花板,只有不断涌出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够了。”
徐浩终于出声制止,仿佛刚才纵容这一切的人不是他。
他挥挥手,那些意犹未尽的“竞拍者”才悻悻退回座位。
“现在,开始竞拍。这对健康、充满特殊生命源质的龙凤胎胚胎,起拍价——五百万!”
徐浩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六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
......
价格一路飙升,狂热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宴会厅。
这些站在财富顶端的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延年益寿”的可能,挥金如土。
最终,价格定格在两千三百万,被那个最先伸手的色鬼老头拍得。
他满脸红光,迫不及待地示意身后的保镖:“快,快把我的‘药’抬回去!小心点!”
“慢着。”
徐浩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冰冷如毒蛇。
“李老,您拍下的是胚胎。我们需要进行手术,才能将‘药材’完整地取交给您。”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穿着白大褂、眼神麻木的所谓“医疗团队”,淡淡吩咐:
“把她抬下去,准备手术。确保胚胎活性。”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从赵倩被封住的嘴里闷闷地传出。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再次疯狂挣扎起来,眼神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最后的质问。
我看着她被那些白大褂面无表情地从银盘上解下,像拖死狗一样拖向宴会厅后方幽暗的通道,自始至终,我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6
赵倩被拖走后,宴会厅的气氛依旧热烈,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竞价的疯狂与血腥味。
徐浩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
“诸位,今晚的压轴大戏已经落幕。但盛宴并未结束,请移步庭院,我们还有一场别开生面的‘烟火表演’供大家欣赏。”
众人纷纷起身,谈笑着向庭院走去。
我也随着人流,秦总和他的儿子秦哲脸色都不太好看,低声交换着意见,显然对刚才的一幕感到极度不适。
来到宽敞的中式庭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与室内冰冷的空调形成鲜明对比。
院子中央,立着一个简陋的炉子,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周围一片通红。
而炉子前,是两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身影。
他们一人拿着一个长柄铁勺,从炉中舀起滚烫的铁水,另一人则用特制的木板奋力击打。
“打铁花!”有人惊呼。
确实是打铁花。
但表演者......
那飞溅开的、绚烂如金色流星雨般的铁花,在空中划出璀璨的轨迹,美丽却致命。
而那两个表演者,因为距离太近,又缺乏专业的防护,无数滚烫的铁屑溅落在他们身上、脸上,发出细微的“嗤嗤”声,伴随着他们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是赵建国和张丽!
我的父亲和继母!
他们哪里还有当初去看商铺时的意气风发?
脸上、手臂上满是新旧交织的烫伤和水泡,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溃烂流脓,容貌尽毁,几乎看不出人形。
他们的眼神麻木,只有在对上我视线的一刹那,才猛地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晚晚!赵晚!我的女儿!”
张丽第一个扔下手中的工具,像疯了一样朝我冲来,不顾身后管家的呵斥。
赵建国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眼泪从他们毁容的脸上淌下,混合着脓血,恶心又可怜。
“晚晚!救救我们!带我们走!这个徐家不是人啊!他们是魔鬼!”张丽声音嘶哑,语无伦次。
赵建国也哭喊着:
“女儿,爸知道错了!我们错了!你看在爸养你这么大的份上,救爸出去!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你一个人在这里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就不管你爹妈的死活了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张丽见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
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硬的管家带着两个保镖快步走来。
我用力甩开他们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张丽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们抓皱的衣袖,对着管家,语气平静而疏离:
“抱歉,我不认识他们。可能是认错人了。”
张丽尖叫起来,就要扑上来。
“赵晚!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你妈!他是你爸!”
赵建国也红着眼睛吼道:“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敢说不认识我?!”
管家眼神一厉,根本不容他们再多狡辩,猛地掏出高压电棍,对着张丽和赵建国的腰眼就捅了过去。
“呃啊——!”
“嗬——!”
两人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翻着白眼,像两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口吐白沫,身体还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拖回去!表演还没结束!耽误了贵客的雅兴,有你们好果子吃!”管家厉声吩咐保镖,然后转身对着宾客们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一点小意外,打扰诸位了,表演继续。”
我被秦哲轻轻拉了一把,示意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转身的刹那,我听到身后传来保镖粗暴的呵斥和铁水溅落的嗤嗤声。
就在我们即将走出庄园大门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的宁静。
红蓝闪烁的灯光迅速包围了庄园。
警察,终于来了。
7
徐家的庄园因涉嫌多项严重犯罪被查封。
赵建国和张丽作为受害者被解救了出来,同时被解救的,还有刚从手术台上被抬下、奄奄一息、永远失去了子宫和腹中胎儿的赵倩。
他们虽然脱离了魔窟,但噩梦并未结束。
经查,徐浩父子所谓的财产大部分是虚构的,那些商铺、豪宅很多涉及非法抵押和诈骗。
当初为了取信赵倩一家,徐浩确实在他们搬入“豪宅”后,象征性地给过张丽一笔“零花钱”,有几十万。
这笔钱,被认定为徐浩诈骗团伙支出的赃款,需要依法退还。
同时,赵倩身体遭受重创,后续治疗和康复需要一大笔钱。
赵建国和张丽自己也满身是伤,需要治疗。
他们一夜之间,从自以为的“豪门亲家”变成了身负债务、疾病缠身的穷光蛋。
于是,他们又想起了我。
在我新家的门口,在我工作的医院门口,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纠缠。
“晚晚,求你了,就看在最后一点情分上,帮帮我们吧!倩倩也是你妹妹啊!”
赵建国拦在我车前,老泪纵横,他脸上的烫伤疤痕扭曲在一起,更显可怖。
张丽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
“没天理啊!女儿见死不救啊!我们老赵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冷血的东西!当初就不该养你!让你饿死算了!”
医院的同事、小区的保安,都被他们闹得不堪其扰。
他们不管不顾,只想把我拖回他们那个烂泥潭。
“我们已经断亲了,白纸黑字,还有见证人。”
我试图跟他们讲道理,声音疲惫。
“当初是你们为了徐家的彩礼,亲手把我赶出家门的。”
“那是我们糊涂!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
张丽扑上来想抓我的胳膊,被我躲开。
“可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我是你后妈,他是你亲爸!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就忍心看着我们死吗?看着你妹妹没钱治病变成残废吗?”
“赵晚,爸给你跪下了!”
赵建国说着,真的作势要跪,被旁边的保安死死拉住。
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看着挺体面一姑娘,怎么对父母这么狠心......”
“听说她妹妹可惨了,被有钱人害了,她都不管......”
“毕竟是亲人啊,做得太绝了......”
这些声音,混合着张丽和赵建国日夜不休的哭闹、咒骂,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我工作无法专心,生活被打扰,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重生以来积攒的冷静和筹谋,几乎要被这胡搅蛮缠的折磨消耗殆尽。
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恶鬼般纠缠不休、将我最后一点耐心都消磨干净的人,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翻涌。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这里有人长期骚扰我的正常生活和办公,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和人身攻击,地址是......”
挂掉电话,我看着瞬间愣住的赵建国和张丽,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们的死活,从你们在我饭菜里下药,把我卖给那个老男人,从你们默许藏獒咬死我的那一刻起,就与我无关了。”
“现在的痛苦,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用法律手段,让你们彻底清净。”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难以置信的嚎叫和周围人复杂的目光,转身,走进了医院大楼。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这场噩梦般的纠缠,恐怕就不会轻易结束。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
8
报警的结果,如同隔靴搔痒。
警察来了,对在医院门口哭天抢地的赵建国和张丽进行了劝导和警告,说他们这种行为涉嫌扰乱公共秩序。
他们当时唯唯诺诺地答应,警察一走,不到半天,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他们似乎笃定了我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毕竟,在世俗的眼光里,“孝道”和“血缘”是他们手中最有力的武器。
我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
既然正规途径无法让他们清醒,那就只能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来交流了。
通过一些不便明说的渠道,我联系上了几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
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人称“强哥”。
我给了他们一笔钱,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让赵建国和张丽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视线里,手段不限,只要不闹出人命,让他们彻底“老实”就行。
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赵建国和张丽在他们临时租住的、阴暗潮湿的城中村小巷口,被强哥带着几个人堵了个正着。
“老不死的,听说你们挺能闹啊?”
强哥嘴里叼着烟,一把揪住赵建国洗得发白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地面。
他脸上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张丽吓得尖叫一声,想跑,却被另一个黄毛混混嬉皮笑脸地拦住。
赵建国声音发抖,腿肚子直打颤。
“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干什么?”
强哥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力道不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听说你们天天去骚扰一位姓赵的女士?很不懂规矩啊。”
他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冰冷的刀面贴在赵建国剧烈颤抖的腿上。
“再让老子知道你们敢去她单位、她家门口晃荡一次,老子就卸你们一条腿!说到做到!反正老子进去过,不在乎再多待几年!”
森然的杀气扑面而来,赵建国吓得差点尿裤子,张丽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赵建国语无伦次地求饶。
“记住你们说的话!”
强哥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收起刀,带着人扬长而去。
自那以后,强哥手下的几个小混混,开始“例行公事”般地出现在赵建国和张丽租住的房子附近。
也不打他们,也不骂他们,就那么或蹲或站,眼神阴冷地盯着他们进出,偶尔不耐烦地掂量一下手里的棍棒。
这种无形的、时刻存在的威慑,比直接的殴打更令人恐惧。
赵建国和张丽彻底老实了,像两只受了惊的鹌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他们终于明白,我这个他们曾经可以随意拿捏、甚至谋害的“女儿”,已经彻底变成了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骚扰的源头断了,但现实的困境依然摆在面前——需要退还的赃款,以及赵倩高昂的治疗费用。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卖掉那套我曾经出钱翻新、却被他们理所当然视为己有的老房子。
房价被压得很低,但急于用钱的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卖房的钱,勉强填上了需要退还的赃款窟窿,剩下的,则像流水一样投入了赵倩的无底洞般的治疗中。
钱很快见底,赵倩的命虽然保住了,但身体垮了,精神也变得有些不正常,需要长期服药调理。
失去了经济来源,三个曾经做着豪门梦的人,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为了生存而挣扎。
9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重生前的轨迹,只是角色互换了。
他们为了糊口,不得不去做最底层的工作。
赵倩因为身体和精神原因,只能在一家油腻嘈杂的小餐馆后厨,干些洗菜刷碗的杂活,还要忍受老板和厨师的呵斥。
而赵建国和张丽,则托关系找了份扫大街的活儿,每天天不亮就拿着扫帚,在尘土和垃圾中开始一天的生活。
他们脸上的烫伤疤痕,在日晒雨淋下更加明显,引得路人侧目。
一天中午,我和同事谈完事,路过那家小餐馆。
同事想吃这里的招牌猪脚饭,便一起走了进去。
餐馆环境嘈杂,弥漫着油烟和食物混合的气味。
我们刚找位置坐下,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赵倩。
她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围裙,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脸色蜡黄,眼神呆滞。
她正端着一个不锈钢盆,从一桌刚吃完的客人那里,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剩菜。
那桌客人似乎点多了,盘子里还剩下不少肉和菜。
只见赵倩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特别注意她,迅速地将那些没人动过、或者只吃了一点的剩菜,连同一些米饭,飞快地拨拉到自己的盆里。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她端着那盆“战利品”,低着头,快步往后门走去。
在后门那条堆着垃圾桶的狭窄小巷里,赵建国和张丽早已等在那里。他们也穿着环卫工的荧光马甲,身上满是灰尘,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
赵倩把盆递过去,低声道:“爸,妈,快吃吧,还热乎着。”
张丽接过盆,看着里面的残羹剩饭,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默默地拿起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还算干净的快餐盒盖,舀了一勺混合着油汤的剩饭剩菜,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赵建国也蹲在一旁,用手抓起一块客人啃剩的猪脚,贪婪地啃食着上面的筋皮肉。
那画面,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眼底,却激不起丝毫涟漪。
就在这时,赵倩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穿过餐馆油腻的后门玻璃,恰好与我的视线对上。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拿着空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那呆滞的眼里,瞬间涌上了极其复杂的情緒——震惊、难堪、羞耻,以及一丝深埋的、几乎被生活磨平了的怨恨。
张丽和赵建国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我。
张丽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嘴巴半张着,沾着油渍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窘迫和一丝微弱的、乞求般的期待。
赵建国则迅速低下头,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啃了一半的猪脚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我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就像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略微有些不雅的场景。
我平静地转过身,对还在看菜单的同事说:“这里环境有点吵,我们换一家吧。”
同事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点了点头。
我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离开了这家餐馆,将身后那一家三口和他们盆中的残羹冷炙,彻底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外面相对清新的空气。
前世的撕咬之痛,今生的纠缠之苦,仿佛都随着这一步的迈出,消散在了这喧嚣的市井声中。
陌路之人,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