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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的伤!”侍女急红了眼,连忙为我去找军医诊治。
结果整个军营的医官全都被谢长宴叫走了,围在叶晚婉的榻前,排着队为她看那细微的手伤。
“怎么办啊殿下,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侍女都快哭了。
我没有说话,只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
苦涩的药味夹杂着血锈味。
指尖探入冰凉粘稠的药膏时,忍不住轻颤。
从前我受伤,都是谢长宴亲自为我上药。
我怕疼,他便让我咬他的手。
而在战场上习惯了刀光剑影的他,会一遍又一遍地柔声哄慰着我,看到我因为疼痛而泛起泪花时也不禁会红了眼眶。
“殿下,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伤。”
他坚定许诺的声音犹在耳畔。
可伤我的人,却是他啊。
药膏接触到伤处的刹那,我倒抽一口凉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痛楚犹如烧红的铁烙在皮肉上,又似千万根银针同时扎下。
“殿下!......”侍女哭了出来。
我咬住了榻边的软木,冷汗从额角滑落,滴在竹席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涂完最后一点,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往下倒。
侍女连忙接住我。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侍卫的交谈声。
“将军对那位叶姑娘可真好,一点小伤,又是亲自为她上药,又是喂她喝汤药的,紧张得不得了,跟随将军多年,我可从未见过杀伐果断的他竟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可不是吗?反倒是那位将军夫人,是公主又如何?得不到丈夫的心,空有名分,也是无用,将军也不会看她一眼......”
侍女闻言,哽咽不成声:“殿下,将军也太狠心了,明明是你伤得更重啊......”
我苍白的唇扯出了一抹弧度,不知是对侍女还是对我自己说:“不哭。”
因为不值得。
接下来两日,我的伤才将养得稍好些。
只是条件简陋,伤口难免发炎,半夜更是疼得难以入眠。
我只好起身,出了营帐,散散心。
谁知没走几步,便看到谢长宴搂着叶晚婉坐在一匹棕马上。
“将军,我害怕。”
“抓紧缰绳,别紧张。”他搂着她的腰,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别怕,有我在。”
曾经,他也是这样教我骑马的。
那时我害怕得不敢睁眼,他稳稳地抱着我,笑着捏我的脸:“殿下不怕,有我护着你。”
而如今,同一番话,他也对着另一个女人说。
“来,你自己试一试。”
他翻身下马。
叶晚婉点了一下头,眼角余光瞥了过来。
正好和不远处的我对上了视线。
我看着她唇角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下一刻,她就突然甩起缰绳。
马匹嘶鸣一声,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啊!......”
但尖叫的不是我,而是叶晚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