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等等,等她们成年后再谈怀孕的事,两三年,到第十年,七八岁的小孩,也差不多了。

带着尺素继续慢悠悠的往繁英阁走去。

“圆明园的风景果然好,幸好她们都在九州清晏,这一路上可真是清静,是不是,尺素。”

尺素秒懂,“是的,一路上可真清净,刚好合了小主的喜好了。”

还是自己的小院好,在外面还是要多注意,人多眼杂,指不定就被谁看到了。

“小主,不好了,安大人出事了,这是安大人给您的家书。”

栖羽的声音带着慌乱,云岫眼神闪了闪,传说中拖后腿的父亲来了。

云岫垂眸,展开信笺,云岫的目光从"吾女容儿"四字掠过,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脸上始终不见波澜。

半晌,轻轻合上信纸,指尖在檀木桌案上敲了敲。

"雁书,尺素。"将信纸折好,"随我去趟闲月阁。"

云岫到闲月阁的时候,甄嬛也在,一看见她就打趣。

“今日可巧了,这素日躲懒不出门的人,也来了。”

“嬛儿姐姐聪慧,今日确实有事来求眉姐姐。”

沈眉庄迎过来牵住云岫的手,带着一起坐下,眉眼温和,“何事?我们姐妹,就不要说求字,容儿你帮了我大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押送西北军粮,半路遇上敌军流兵,军粮被劫,蒋文庆也临阵脱逃,还带走了银饷,如今已被关押。”

“我父安比槐,刚好就是蒋文庆手下,正一起被关着。”

“什么?”沈眉庄蓦的起身,眉间染上急色,“我这就去求皇上。”

甄嬛冷静一些,拉住沈眉庄,“眉姐姐等等。”

转头问云岫:“容儿可知道你父亲可有参与这些事?”

云岫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必管他,后宫不得干政,我来找眉姐姐,并不是为了求情。”

云岫转向沈眉庄,拉住沈眉庄的手,“是因为此事出在济州地界,我希望眉姐姐帮我去一封家书,关照一下我母亲和姨娘即可。”

“这算什么事,我现在就写。”

沈眉庄抿唇,想着写家书时,还是要跟父亲说一下,至少保住安比槐一命。

一看眉庄的表情,云岫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眉姐姐,我母亲她们都是妇孺,想必一般人不会怎么关注她们,若是父亲就不一样了,涉及朝堂,最好不要插手。”

顿了顿,“而且若是我父亲没了,只要我还在后宫,母亲和姨娘的日子,说不得会更好过些。”

本来对安比槐的印象就是拖后腿的父亲,这封家书体现的更清晰,安比槐确实自私自利。

寄来的家书中,没有一字是问自己的女儿现状如何,只让女儿捞他。

“我父亲在家时,并不尊重母亲,反而宠爱妾室,能力也平庸,还贪慕虚荣,此事我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参与,所以我让眉姐姐不用管他是真心的,免得还连累了姐姐的父亲。”

沈眉庄眉眼间满是心疼之色,这话一听就知她在家的日子不好过,“往后,容儿都会很好的,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写的。”

“只要眉姐姐和嬛儿姐姐好,那容儿当然就会更好啦。”

云岫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眉姐姐不知道,你们出宮后,没有你们的贴补,容儿日子可难过了。”

一句话,让沈眉庄甄嬛都笑的起来,“好好好,你们看她,原来是来要贴补来了。”

大腿对自己这么好,长得又好看,哄哄她怎么啦,云岫满脸笑容的道:“可不是,整天就惦记着姐姐的东西了,姐姐可要都偏着我。”

“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以后嬛儿也不给了,全给你。”

沈眉庄笑着捏了捏云岫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

甄嬛也掩唇轻笑,“连我那份儿也要抢了去,我可是要吃醋的。”

云岫往甄嬛身边靠了靠,拉着衣袖晃了晃,“嬛儿姐姐别吃醋,以后姐姐的东西也都偏着我就好啦!”

甄嬛捂嘴笑着,指尖轻点云岫额头,“你们看她,这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吃亏,不吃亏,只吃两位姐姐的美貌。”

三人笑闹成一团,廊下的风带着花香吹过,细碎的笑语揉进午后的暖阳。

回到繁英阁,栖羽匆匆迎上来,"小主,皇后娘娘那边来人,请您去桃花坞一趟。"

云岫指尖微顿,理了理衣服:“更衣吧。”

踏入桃花坞时,皇后正端坐在临水的亭子里,茶雾袅袅间,那抹明黄的身影也显得格外端庄。

云岫上前,见礼,低眉顺眼,“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轻啜一口茶,目光在云岫素净的衣裙上打了个转:"安答应入宫这些时日,本宫倒是少见你。今日瞧着,气色倒比选秀时更好了。"

云岫露出笑容,又行一礼,以前的宝鹃,现在的栖羽是皇后的人。

她抄书的事是瞒不过去的,但是栖羽不认字,只知她抄书,不知她抄的是什么。

这回倒是可以过个明面。

“劳皇后娘娘记挂,是妾不争气,身体有些小毛病,自那次侍寝之后,这大半年都关着门在房里抄经书静心呢。”

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皇上下旨,蒋文庆明日就问斩,本宫记得,他好像是你父亲的上司?”

云岫抬眼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的表情始终温和,无懈可击。

垂眸,“娘娘记性甚好,如今妾的父亲,正在大狱。”

“啊!”皇后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手腕的镯子晃出泠泠清响,“本宫还以为是记错了,竟真是...”

云岫垂头不说话,佯做伤心。

“哎~可怜啊!”皇后叹了一声,顿了顿,又道:“安大人是妹妹唯一的依靠,若真有个万一,妹妹可就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这可怎么是好。”

皇后想让她干嘛?

是要她现在就去干点什么?

还是要她先做钉子?

云岫头更低了些,半晌憋出一句,“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