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副厂长那边的关系缓和下来，何雨柱在厂里的日子舒心了不少。但他心里惦记着更重要的事——给雨水补充营养。妹妹正在抽条长个子，脸上不能再是菜色了。
光靠食堂带回来那点油水，终究是杯水车薪。这年头，买什么都要票，肉票金贵，一个人一个月就那么几两，还得攒着逢年过节用。鸡蛋也是凭副食本定量供应，根本不够。
何雨柱琢磨了好几天，把主意打到了养鸡上。要是能有两只母鸡，天天下蛋，那雨水的营养问题就能解决一多半。
可这鸡崽儿上哪儿弄去？正规渠道买鸡也得要家禽票，这玩意儿比肉票还稀罕。他想到了城外河边的鸽子市。那地方是自发形成的，说白了就是黑市，东西不要票，但价格贵，风险也大，常有市管会的人去抓。
休息日一大早，何雨柱揣上攒的几块钱和布袋子，出门走了老长一段路，才搭上一趟叮咣乱响的公共汽车，晃晃悠悠坐到城外。又沿着土路走了二里地，才找到那片小树林。里面蹲着不少人，交易都是低声进行，眼神里带着警惕。
他转了一圈，看到一个蹲在树根底下的老汉，面前竹筐里放着十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鸡崽。
“老乡，这怎么卖？”何雨柱蹲下身，装作看鸡，低声问。
老汉抬眼打量他一下，伸出两个手指头：“不论只，论对儿。一块二一对。”
何雨柱心里咂舌，真够贵的！供销社里要是凭票买，一对小鸡崽可能也就五六毛钱。但这地方不要票。
“能挑母的吗？”他问。养公鸡光吃粮不下蛋，不划算。
老汉摇摇头：“这咋看得出来？都得靠运气。不过我这鸡崽壮实，你回去好生喂，下蛋准没问题。”
何雨柱知道这是实话。他挑了四只看起来精神头足的，跟老汉磨了会儿嘴皮子，最后花了两块二毛钱。这几乎是他大半个月的菜金了。又顺便花了几分钱，买了一小捆挑担子卖的烂菜叶子。
把四只小鸡崽小心翼翼地放进布袋子，扎好口，露出点缝隙透气，另一只手拎着菜叶子，何雨柱又一路倒腾公共汽车，走了老远才回到四合院。这一趟，比在食堂颠一天大勺还累。
在自家窗根底下，他找来些碎砖头、破木板，叮叮当当搭了个简陋的小鸡窝。这事儿他没想瞒着，也瞒不住。
果然，鸡窝刚搭好，许大茂就闻着味儿过来了。他刚下班，把飞鸽牌自行车在自家门口支好，锃亮的车圈在夕阳下反着光。
“嘿！傻柱，你这可不对啊！”许大茂捏着鼻子，站得老远就开始嚷嚷，“这大院是大家伙的，你在这儿弄个鸡圈，又臭又吵，像什么话！赶紧拆了！”
何雨柱正给鸡崽喂水，头都不抬：“许大茂，你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我这刚搭好，鸡还没叫唤呢，你倒先叫唤上了。我自家窗根底下，碍着你什么事了？嫌臭你把鼻孔堵上。”
“你胡搅蛮缠！我找一大爷说理去！”许大茂说不过他，推着自行车气呼呼地回了后院。
易中海很快被找来，看着鸡窝直皱眉头：“柱子，院里养鸡，影响环境卫生，邻居们会有意见的。”
何雨柱早有准备：“一大爷，街道上鼓励利用房前屋后搞家庭副业，改善生活。我这响应号召，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了，前阵子街道还检查卫生，咱们院可是得了‘清洁’的评语，我这儿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绝不拖后腿。谁要是有意见，让他去街道反映，街道说拆，我立马拆！”
他这话抬出了街道，易中海也不好再硬拦，只能沉着脸说：“那你可得收拾干净，要是弄得院里臭烘烘，我第一个不答应！”
“您放心，保证比某些人家门口还干净。”何雨柱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贾家方向。贾家门口常年堆着点破烂，卫生确实不咋样。
鸡，就这么算是养下了。
何雨水放学回来，背着书包，额头上还有细汗，显然是走回来的。看见毛茸茸的小鸡，她喜欢得不得了，每天主动去捡菜叶子、挖蚯蚓喂鸡。
可没过几天，何雨柱就发现不对劲。鸡窝旁的菜叶子有被翻动的痕迹，一只小公鸡的尾巴毛秃了一小撮！
他心里一股火起，这肯定是棒梗那小子！偷不成东西，改祸害鸡了！
他不动声色，去厂里机修车间要了点用剩下的废机油，黑乎乎、黏唧唧的。晚上，他趁着没人，把机油仔细地抹在鸡窝门口几块不太显眼的砖头和木板上。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故意提前了点回来。刚进中院，就听见棒梗“嗷”一嗓子，然后是他带着哭腔的骂声。
只见棒梗摔坐在鸡窝旁，一手捂着摔疼的屁股，另一只手和裤子袖子上全是黑乎乎的机油，狼狈不堪。旁边还掉着几根刚揪下来的鸡毛。
“哟，棒梗，趴这儿干嘛呢？帮我喂鸡？”何雨柱抱着胳膊，慢悠悠地问。
棒梗又气又怕，加上机油粘糊糊的恶心感觉，“哇”地哭出声，爬起来就往家跑，在地上留下一串乌黑的脚印。
贾张氏闻声冲出来，一看孙子这样，立马拍着大腿开嚎：“哎呦我的乖孙啊！这是哪个缺德冒烟儿的害你啊！老贾啊……”
“嚎什么嚎！”何雨柱一声喝断，“你自己问问你孙子干嘛呢！手上那鸡毛哪儿来的？我鸡窝门口抹点机油防黄鼠狼，他不去掏鸡窝能沾上？我告诉你，再敢动我的鸡，下回可就不是机油了！”
贾张氏被怼得哑口无言，看着孙子那一身狼狈，也知道理亏，只能骂骂咧咧地把棒梗拽回屋，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何雨柱不得好死。
何雨柱看着那几只惊魂未定的小鸡，心里冷哼：跟我斗？老子重活一回，还能让你们这帮小鬼给欺负了？
他收拾了一下鸡窝，心里盘算着：等母鸡下了蛋，雨水每天早上一个水煮蛋，必须安排上。这年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更是他何雨柱守护妹妹的本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