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里一些真正困难、却又与那些算计无关的人,尤其是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他终究有些不忍。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开始一种更隐蔽的“接济”方式,但必须避开那些敏锐的眼睛。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后院的聋老太太。这位老人是院里的五保户,无儿无女,但刘建国清楚,她和易中海之间有着心照不宣的“养老同盟”。易中海照顾她生活,她则以其特殊的辈分和“糊涂”的表象,在关键时刻为易中海的“道德权威”站台。直接给她过于扎眼的东西,很可能最终落到易中海眼里,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老太太日子也确实清苦。刘建国想了想,找了个机会,趁院里人少时,拎着个小瓦罐去了后院。
“老太太,我妈熬了点小米粥,稠了点,怕吃不完坏了,给您分点暖暖肚子。”刘建国提高声音,对着正在门口晒太阳的聋老太太说道。瓦罐里是自家普通小米掺了少量空间小米熬的粥,只是空间小米的香糯程度远超寻常,让这粥看起来格外诱人。
聋老太太眯着眼看了看瓦罐,又看了看刘建国,脸上露出那种惯有的、似明白似糊涂的笑容,含糊地嘟囔着:“好……好孩子……中海……也好……”她提到了易中海,像是在比较,又像是无意识的念叨。
刘建国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却只是憨厚地笑笑:“您趁热喝。”放下瓦罐就走了。他知道,这老太太精着呢,一点不糊涂。这粥她喝了,好处她得了,但通过“易中海也好”这话,既点了刘建国一下,也算间接向易中海表明了“有人讨好我,但我还是念着你的好”。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术。
果然,晚上易中海过来送窝头时,聋老太太就比划着说了:“前院……刘家小子……送粥……稠……”
易中海眼神闪动了一下,笑着点头:“建国这孩子是懂事,知道孝敬您老。”但他心里却琢磨开了:刘家条件一般,怎么突然熬这么稠的粥还送人?是单纯的善良,还是……另有所图?想拉拢老太太?他对刘建国的关注度,无形中又提高了一分。
刘建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帮了人,又适度地引起了易中海的“兴趣”而非“怀疑”,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懂得尊老”的可塑之才,而非威胁。
对于前院那户真正困难、男人残疾、孩子多的李家,刘建国更加小心。他选择在夜深人静时,将几个空间产出、但品相故意弄得不太起眼(沾了点土)的土豆和萝卜,悄悄放在李家门口。
第二天一早,李家女人发现门口的东西,又惊又喜,左右看看没人,赶紧拿进屋,嘴里念叨着:“真是遇见好人了……也不知是谁……”她不敢声张,生怕惹来是非或者让赠送者难做。这种无声的感激,正是刘建国想要的。
而对傻柱兄妹,他的接济依旧在进行,但形式变了。他不再给成品,而是有时会“捡到”一些品相稍好但不算太扎眼的蔬菜,或者“朋友送的”一点细粮,混在傻柱买的粗粮里。
“柱子哥,这棒子面你拿着,我妈买多了,我家吃不完,放久了该生虫了。”
“建国,这……这哪好意思……”
“嗨,跟我还客气?雨水正长身体,光吃窝头哪行?拿着!别让贾家瞧见,又生事!”
最后一句是关键,立刻激起了傻柱对贾家的反感,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再追问粮食来源。“对!不能便宜那老虔婆!”傻柱愤愤道,赶紧把面袋子藏好。
这天周末,刘建国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些空间产的普通品相土豆,准备拿回家。迎面就碰上了从公厕出来的阎埠贵。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刘建国的布袋子上转了一圈,笑眯眯地搭话:“建国啊,这是……又去买菜了?看着这袋子沉甸甸的,收获不小啊?这土豆……什么价买的?”
刘建国心里一紧,知道这位算盘精肯定要刨根问底。他赶紧把袋子口敞开些,露出里面那些看起来还算正常(实则已是空间里品相最差的)的土豆:“三大爷,就胡同口买的,便宜是便宜点,但您看,个头小,还有几个坑洼,估计是人家挑剩的处理货。”
阎埠贵凑近了仔细看,甚至还拿起一个掂量了一下,盘算着:“嗯……是有几个品相差的……不过这大小……算下来单价好像……比菜站的还是能省个一两厘钱吧?”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建国,“具体多少钱一斤?那老农明天还来不?”
刘建国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故作遗憾:“咳,就便宜一分钱,还得自己挑。那老农说就今天这一筐,卖完就走了,下回不知啥时候来。”他得杜绝阎埠贵明天去“蹲点”的想法。
阎埠贵闻言,脸上露出极度惋惜的表情,仿佛错过了一个亿:“哎呀!可惜了了!早知道我今儿也去逛逛了!一分钱也是钱啊!”他捶胸顿足了一会儿,又狐疑地看看刘建国的袋子,“你真就买了这点?没多买点囤着?”
“我就够自家吃几天就行,囤多了没地方放,坏了更浪费。”刘建国赶紧表明自己“不会过日子”。
阎埠贵这才似信非信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嘴里还念叨着:“一分钱……一分钱呐……”
刘建国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对付这位三大爷,就得用“蝇头小利”和“错过”来应对,让他觉得有便宜但没占到,心思就全在懊恼上,而不是深究东西的真正来源。
正想着,中院传来刘海中训斥儿子的声音:“光齐!作业写完了吗就出去玩?一点不用功!看看你大哥……”接着是老二光天似乎碰倒了什么东西,引来刘海中的怒吼:“你个蠢货!毛手毛脚的!看我不抽你!”随即传来跑动和哭喊声。
刘建国摇摇头,快步走回自家小屋。这个院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着,有着各自的算计、无奈和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