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妩凝颔首立于廊下,心中已打好腹稿,如何向帝王既陈述困难,又展现能力,最终拿到她想要的“特权”。

当然她决不会用哭哭啼啼那套,那显得自己没本事。

殿内,君彻听着大臣的禀报,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敲着。

李福悄声近前:“陛下,陆夫人已在西暖阁外候着了。”

君彻眸光微动,打断了下方还在争论不休的臣子:

“今日便到此为止,都回去吵,吵清楚了再来回朕。”

他已迫不及待,要听听那只被逼急了的小猫,会如何向他伸出爪子。

不多时,殿外宫人通传:“陆夫人,陛下宣召。”

西暖阁内烛火煌煌,映得一室明亮。

君彻端坐于御案之后,身着明黄腾龙常服,墨发玉冠,俊美凛冽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威严。

正执笔批阅奏折,神情专注。

一道纤秾合度的身影袅娜而入,带进一缕幽香。

姜妩凝依礼跪拜,柔软的腰肢深深弯下,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

声音娇柔,“臣妇参见陛下。”

君彻缓缓放下朱笔,抬眸看她。

今日的她,一身天青色素雅衣裙,偏在腰间收得极紧,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和饱满的胸脯轮廓。

乌发如云,仅簪一支青玉簪子,更衬得小脸莹白,颈项修长。

她低垂着头,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咬着的下唇嫣红水润,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我见犹怜,却又暗藏媚态的气息。

君彻等着她开口诉苦,等着她泪眼汪汪地控诉刁难。

然而,没有。

姜妩凝只是安静地跪在那里,身姿柔顺,感觉她承受着莫大的委屈,却倔强地强忍着。

君彻心中讶异,这女人,竟能忍到如此地步?

还是说,这是一种更高明的手段?

“起来回话。万寿图,进展如何?”

姜妩凝缓缓起身,依旧垂着眼,纤白手指不安地绞着衣带:

“回陛下,臣妇已与画师们商定了《万寿无疆图》与《千秋节图》的立意与布局,大家……正在全力起稿。”

她只字不提困难,反而强调全力起稿,语气温软,却更显处境艰难。

君彻淡淡一笑。

殿外传来李福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姜妩凝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慌乱,如同受惊的小鹿:“陛下,臣妇先告退。”

“谁让你走了?”

君彻声音微沉,眸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宽大的御案之下,那垂下的明黄色织金桌帏厚重,足以遮蔽一人。

“进去。”

姜妩凝惊得睁大了美眸,水光潋滟,但触及帝王的深邃眼神,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飞快地钻进了御案之下,蜷缩起来。

空间逼仄,她周身被浓郁的龙涎香包裹。

“宣。”君彻这才淡然开口。

王皇后端着雍容步态走了进来,凤钗环佩,清脆作响。

姿态万方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何事?”君彻语气疏淡。

然而,他置于桌下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小猫纤细的后颈上。

姜妩凝被捏住脖子,险些出声。

王皇后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只得温婉笑道:

“陛下,这是母后遴选出的十位世家贵女小像,皆是德容言功出众的,请陛下过目。”

她说着,双手呈上册子,目光瞟向御案的明黄桌帏。

就在这时,君彻故意给了桌下一脚。

!!

姜妩凝吓得魂飞魄散,

顾不得其他,小猫抱大腿。

君彻:......

“陛下?”

王皇后狐疑地看向他,敏锐地捕捉到他瞬间的异样,又侧耳倾听,

“您怎么了?臣妾好像听到桌下……有什么动静?”

她说着,脚步甚至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试图看得更清楚。

君彻强行压下翻涌的躁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被取悦弧度,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无妨。是朕养的一只小猫,性子野,躲在下面玩耍,不小心撞到了。”

王皇后更加诧异,眉头微蹙:“陛下向来不喜猫犬,曾说淑妃抱猫的姿态不够端庄,有失体统,怎的如今……”

她话语中带着探究,不放过帝王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御案下,君彻感觉那小猫似乎不满被说“野”,带着一丝嗔意与害怕,用脸颊依赖地蹭了蹭他。

这无意识的举动,让帝王的眸色转深,如同幽潭。

将拿着奏折的手自然垂下,宽大的袖袍遮掩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了姜妩凝一边的脸颊肉。

入手肤若凝脂,带着惊人的温软。

“唔……”

桌下的小猫,猛地一哆嗦,发出细微一声“喵~”,不敢有丝毫挣脱,只能被动配合着帝王的撸猫行为。

桌上帝王依旧从容,甚至将另一只手搭在桌沿,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在安抚宠物:

“皇后统领六宫辛苦,这些小像,朕有空会看。你先退下吧。”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之意。

王皇后又看了眼那密不透风的桌帏,什么猫能这么乖,被掐了也不叫不跑?

她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又道:

“陛下若政务繁忙,无暇照看这等顽劣之物,不如将小猫交给臣妾调教几日,必使其温顺可人,懂得规矩……”

说着,又上前一步,想看看究竟是何等小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君彻感觉袖袍被轻轻扯动,

小猫在依赖朕。

那全然信任的贴近,比任何刻意的引诱都更让人动容。

他的猫儿,自然只能由他亲自来教导。

旁人,也配?

君彻面色微沉,抬眸落在王皇后身上,虽未言语,但眼神中的威压,让周遭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王皇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后面的话生生噎在喉间,终究不敢再触怒天颜,只得悻悻躬身:“臣妾……告退。”

她一步步退出西暖阁,目光仍不死心地看了眼御案之下,直到走出殿门。

殿门关上,君彻“唰”地掀开了桌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