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珩玉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 “二嫂子,我平时喜欢在外面逛,见着有趣的小玩意,要是觉得妹妹会喜欢,就忍不住买下来。这一来二去,竟买了不少。本来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被嫂子你这么,一下子就给问出来了。”

王熙凤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打趣道:

“难怪你会给众姐妹送礼,我看你哪是真心给我们送礼,分明就是怕我们嫉妒黛玉,拿这些礼来堵我们这些人的嘴呢!”

林珩玉被说破心思,佯装委屈道:“二嫂子您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是用心给众姐妹挑礼了的。”

说着,还拉着贾母,让她给自己评评理。“外祖母,您可得给我评评理,我这礼可都是花了心思的,二嫂子这话我可不依。”

众人瞧着他那副模样,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黛玉坐在一旁,心中既又有些小着急。

她暗暗想着:若林珩玉给自己的不如众姐妹的,那她可是不依的。

正说着,外间传来脚步声。宝玉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半枝梅花:“听说表哥来了?”

来人一身大红衣袍,头戴攒珠紫金冠,身着缕金百蝶大红箭袖,腰间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随风轻摆。

一张脸生得俊朗,此刻正瞪着一双潋滟桃花眼将他细细打量。

贾宝玉一进来看见林珩玉这般谦谦君子模样,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痴了。

他快步走上前,眼睛发亮,满脸堆笑地赞道:“表哥这般风姿,真真是比画里的人儿还要俊朗!瞧这气度,怕是连京中那些世家公子都要比下去了。”

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夸赞。

林珩玉欠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回道:“宝兄弟过誉了。我瞧宝兄弟眉目灵动,自带一股鲜活气,倒是比寻常膏粱子弟多了几分真性情,实在是难得。”

这话入耳,贾宝玉心里顿时像被灌了蜜般甜丝丝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贾宝玉见林珩玉这般夸赞自己,心里就更加高兴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林珩玉深知《红楼梦》中这贾宝玉的性子,素来是男女不忌。

对谁都带着几分暧昧的亲近,想到此处,只觉得有些膈应,暗自压下了这丝情绪。

过了一会儿,贾宝玉突然转头问林珩玉:“表哥你有玉没有?”

林珩玉点点头,便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到他眼前。

那玉佩温润剔透,雕工精细,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厅中众人目光都落在林珩玉手中的玉佩上,王熙凤夸赞道:“这玉佩水头真好,一看就是难得的好玉!配表弟正合适。”

一旁的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同。

贾宝玉看着众人的反应,原本兴奋的神情渐渐黯淡下来。

他想说自己说的不是这种普通的玉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仿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他身上转移到了林珩玉那玉佩上。

想到这,贾宝玉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他生气地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用力往地上摔去,大声说道:

“要这劳什子玉有什么用,如今家中姐妹都不稀罕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丫鬟们纷纷围过来,有的去哄贾宝玉,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有的则赶紧去地上找那块摔落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拾起,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袭人急得眼圈都红了,连忙上前去拾那玉,嘴里不停劝着:

“我的爷,这可是您的命根子,可不能这么作贱!姑娘们哪里就不稀罕您了?莫要说胡话。”

黛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眼眶泛红,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安。

林珩玉走上前轻扶着她坐下低声说道:“妹妹莫怕,不过是混人犯傻罢了。”而后轻轻拍手,目光温柔示意她安心。

王夫人在一旁见宝玉的样子,心里恨恨的想这林家还真是克她的宝玉。

随后看着贾宝玉心疼说道:“往后可不许这般任性了,快把玉收好”

贾母也拉着贾宝玉轻哄:

“你生气便生气,做甚要摔你那命根子。你表哥原先也是生来玉的,只是你林姑父如今只身在扬州,他便把那玉给了你姑父。等过几月归京,你就能见到你林表哥的玉了。”

“嘭!”

声响传来,众人皆惊,转头看向林珩玉,他身边的茶盏已在地上摔成两半。

林珩玉平静开口:“外祖母说笑了,外孙不过平凡之辈,像宝兄弟这般生来就带玉的福气,外孙是没有的,也不敢有。毕竟这福气,连皇家都未曾听闻,珩玉不过一个朝臣之子就更不可能会有了?想必是老祖宗记错了。”

他话说的有些重但明白人都能听懂。

贾母听后,陷入沉思,屋内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片刻,贾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缓缓说道:“许是我老糊涂记错了。”

众人皆不再言语,气氛有些微妙。

林珩玉神色坦然,似早料到这般结果,静静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黛玉听着兄长三言两语便让这场风波消弭于无形,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忆起自己初进贾府那日,宝玉摔玉的情形历历在目——

那时外祖母也是这般,温言软语地哄着宝玉,话里话外提及的她早逝的母亲,仿佛母亲的颜面与情分,成了安抚宝玉的一剂良方。

一时间不禁怀疑外祖母真的疼爱自己,那些日常里的嘘寒问暖、特意留的上好座位。

究竟是全然为了她,是掺杂着对母亲的念想,还是家族里的体面周全?

场面再次冷下来……

王熙凤看着如今这般情况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听闻表弟还是小三元的秀才呢?如今林表弟在京城的名声可不小,京中人人都说道林表弟聪慧过人,前途无量。”

贾母顺着她的话接道:“这孩子向来聪慧,他父亲信里可没少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