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欢迎来到真正的献祭之地,龙巢。”熟悉的声音从蛇骨头部传来。神秘女人从阴影中走出,她的左眼血瞳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右眼的虬龙义眼正滴着金色液体。她的脚下,堆积的银耳坠突然悬浮而起,组成巨大的莲花图案。

林七月举起洛阳铲,却发现铲头在接触地宫空气的瞬间开始锈蚀:“你们用活人培育龙巢,还用他们的遗物镇压虬龙?”

“不只是镇压。”神秘女人轻笑一声,蛇骨阵的青铜卦符亮起幽蓝火焰,“这些祭品的怨念会滋养虬龙,而当龙巢归位时...”她猛地挥手,九口黑棺中的银耳坠飞向于小海,“这些至亲之人的诅咒,会让献祭仪式更加完美!”

银耳坠如利刃般刺向于小海,镇魂鼎残躯突然迸发金光。但这次,金光在接触耳坠的瞬间被染成黑色。于小海感觉体内龙气翻涌,鳞片顺着手臂蔓延,而那些耳坠上的名字,竟在他皮肤下浮现出血色纹路。

“小心!她要激活你的血脉诅咒!”林七月将硝酸棉泼向神秘女人,却见火焰在半空凝结成周王室的饕餮纹。尸犬群趁机发动攻击,尾骨骨刺刺穿她的左肩。于小海怒吼一声,九条锁链虚影从他后背钻出,缠住蛇骨阵的脊椎。

就在这时,椒图石像的右眼突然睁开,射出一道白光。山魈留下的银元开始旋转,将所有银耳坠吸入其中。神秘女人发出尖叫:“不可能!山魈的护佑...你怎么会...”

地宫剧烈摇晃,蛇骨阵的青铜卦符纷纷炸裂。于小海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升起——那是镇魂鼎缺失的部分,正与他怀中的残躯产生共鸣。当两部分合二为一时,整个地宫亮起刺目金光,壁画上的虬龙发出震天咆哮,挣脱了锁链的束缚。

林七月的玉佩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林教授抱着幼年的她,背景正是这座蛇骨祭坛。而在照片背面,用鲜血写着一行小字:“七月,活下去,毁掉镇魂鼎...”

神秘女人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她最后的笑声回荡在地宫:“龙巢归位之日,就是天下大乱之时...”蛇骨祭坛的地面开始崩裂,于小海握紧镇魂鼎,看着林七月手中的照片。他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献祭阴谋,才刚刚揭开最黑暗的一角。

镇魂鼎重聚的金光中,虬龙壁画上的锁链寸寸崩裂。于小海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疯狂冲撞,鳞片从肩膀蔓延至脖颈,九道锁链虚影穿透他的后背,直接与蛇骨祭坛的穹顶相连。林七月抓住他的手臂,却被龙气震得倒飞出去,洛阳铲深深插进墙面。

“快离开这里!”

于小海嘶吼着,声音已经不似人声。整座地宫开始倾斜,蛇骨脊椎上的青铜卦符如雨点般坠落。尸犬群发出凄厉的惨叫,被腐蚀的地面裂开缝隙,露出更深层的黑暗。林七月在混乱中瞥见祭坛角落的暗门,那里堆积的银耳坠正朝着门缝涌动。

神秘女人消散前的话在她耳边回响,林七月咬着牙冲向暗门。洛阳铲劈开堆积的耳坠,她发现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半朵莲花。当她用指尖触碰其中一个名字时,石壁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在空中凝成母亲的脸。

“妈?”

林七月的声音哽咽。幻象中的女人泪流满面,喉间却插着一枚镇魂钉,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甬道尽头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于小海的怒吼混着虬龙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她握紧照片,朝着黑暗深处狂奔。

另一边,于小海被金色锁链吊在半空。镇魂鼎悬浮在他胸前,吸收着蛇骨渗出的暗绿色液体。他的血瞳彻底变成竖线,看见地宫深处有无数发光的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某个生辰八字——正是吴老狗势力在各地收集的祭品。虬龙壁画上的怪物正在苏醒,它的龙爪穿透壁画,抓住了最近的锁链。

“想要自由?先过我这关!”于小海挥出镇魂鼎,鼎身的饕餮纹喷出火焰。但虬龙虚影只是微微退缩,龙尾横扫将他砸向蛇骨。千钧一发之际,山魈留下的银元突然化作流光,刺入虬龙的左眼。怪物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整个地宫开始坍塌。

林七月在甬道尽头发现了更恐怖的景象:数百个玻璃罐浸泡着未成型的胚胎,每个胚胎眉心都有血瞳印记。罐子下方的铭牌写着不同的年份,最早的竟是1978年——正是父亲考古队失踪那年。当她砸碎最近的罐子时,胚胎化作黑色烟雾,在空中组成父亲的声音:毁掉这里...所有的...…

爆炸声从身后传来,于小海冲破岩壁坠落。他浑身是血,镇魂鼎却愈发明亮。看见林七月手中的玻璃罐,他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些都是失败的龙巢...他们用活人做实验!

地宫顶部开始坠落巨石,虬龙的虚影已经突破壁画。林七月将照片塞进于小海手中,举起洛阳铲抵住即将闭合的石门:你带着镇魂鼎走!我来断后!

“不行!”

于小海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用力甩开。林七月的眼中闪着决绝:“我父亲的罪孽,该由我来终结。”

她将硝酸棉和雷管塞进石门缝隙,“快走!去找真正的龙渊!那里藏着...”

爆炸声响彻地宫,于小海被气浪推出暗道。回头望去,蛇骨祭坛正在崩塌,林七月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在火光中,她对着他举起沾满鲜血的洛阳铲,嘴角扬起释然的笑。于小海握紧镇魂鼎,看着手中的照片,上面父亲的字迹在龙气中浮现出新的线索:龙渊之下,藏着比虬龙更可怕的...

地面突然裂开深渊,于小海坠入黑暗。下坠过程中,他看见深渊底部闪烁着幽蓝的光,无数锁链缠绕着某个巨大的黑影。而在深渊上方,神秘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游戏才刚刚开始,龙巢...”

于小海坠入黑暗的瞬间,镇魂鼎迸发的金光撕开重重迷雾。他落地时撞碎一面古铜镜,镜面裂纹中渗出腥臭的黑血,倒映出自己被锁链贯穿胸口的模样。潮湿的地面铺满青铜镜残片,远处传来镜面摩擦的刺耳声响,整座地宫正在化作一座巨大的镜阵。

“小心!这些镜子会...”林七月的警告声从记忆深处浮现。于小海猛地后仰,身后的铜镜中,另一个“自己”正挥剑刺向咽喉,剑尖穿透镜面的刹那,他脖颈处瞬间渗出鲜血。镜面如活物般扭曲,将镜中伤口的痛感同步到现实,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1983年就该杀了你!”年轻的陈九爷从镜阵深处走出,的确良衬衫沾满硝烟,手中握着用手榴弹改制的雷管。这张二十岁出头的面孔与记忆中慈眉善目的师父判若两人,眼尾的疤痕在镜光中泛着狰狞的红光。于小海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的铜镜映出自己被炸药炸碎的惨状,现实中他的衣角已开始冒烟。

“师父?”于小海的声音发颤。年轻九爷冷笑一声,雷管的导火索滋滋燃烧:“别叫我师父!当年就该把你这个龙巢实验体...”话音未落,一枚洛阳铲突然飞射而来,斩断雷管引线。林七月从镜阵缝隙中冲出,她的登山服破破烂烂,肩膀处还凝结着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