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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南市，槐安路老居民区。
雨下得黏稠，不大，但密，被夜风斜斜地吹着，打在脸上冰凉一片。几辆警车顶灯无声旋转，将湿漉漉的墙面和围观人群呆滞的脸映得忽红忽蓝。傅铮把还剩半截的烟蒂扔进水洼，滋啦一声轻响，他拉高夹克的拉链，低头钻过了警戒线。
楼道里混杂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廉价香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但直往人鼻腔深处钻的甜腥气。越往上走，那腥气越重。
“傅哥，这边。”年轻的警员小李站在三楼敞开的门口，脸色发白，手里的强光手电微微有些抖。
傅铮没应声，脚步没停，径直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典型的老式单身公寓，一室一厅，布局逼仄。客厅没开主灯，只有勘查灯惨白的光束在四处扫射，将家具物件的影子拉得狰狞扭曲。空气几乎凝滞，那股甜腥味在这里浓烈到令人作呕。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客厅中央的景象钉住了。
一个女人，穿着极其华丽、一尘不染的纯白新娘婚纱，头纱精心梳理过，披散在肩后。她仰面躺在一张被强行挪到客厅中央的旧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姿态安详得诡异。环绕着沙发，在地面上密密麻麻铺陈开来的，是数百朵深红色的玫瑰花瓣，有些已经开始发蔫卷边，像是摆放了有一段时间。
真正让人脊背发凉的，是她的脸。
嘴角被人用利刃向两侧割开，伤口一直延伸到耳根下方，形成了一个巨大、僵硬、如同小丑般的“微笑”。血沿着她的下颌线流淌，染红了婚纱纯白的领口，已经凝固发黑。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法医老陈蹲在旁边，声音沉闷，“面部创口是生前造成的，凶手……让她保持着这个表情断的气。”
傅铮没说话，走上前，鞋套踩在柔软的花瓣上，几乎没发出声音。他俯下身，近距离观察那张恐怖的笑脸，然后又看了看那些玫瑰。花瓣娇艳，与死亡和血腥形成刺目的对比。
“傅哥，”小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战栗，“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的，钥匙在屋里。我们检查过，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通风管道也窄得钻不进人。这……这他妈是个密室！”
密室。傅铮的眉头拧紧。他办案七年，凶杀现场见过不少，但布置得如此仪式化，又发生在绝对密室里的，头一遭。
他直起身，锐利的目光开始扫视整个客厅。杂乱，但属于独居女性的那种杂乱，化妆品，翻旧的小说，几件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没有明显的打斗挣扎痕迹。凶手下手干净利落，而且有极强的心理素质，或者说，某种变态的表演欲。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沙发角落，那片玫瑰花瓣堆积稍薄的地方。一个很小的物件，半掩在花瓣下，折射着勘查灯的光。
他示意旁边的取证人员，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夹起。
那是一个钥匙扣挂件。塑料材质，做工不算精细，是一个穿着粉色芭蕾舞裙的舞者造型，踮着脚尖，姿态优雅。然而，在这个小小的粉色芭蕾舞鞋的鞋尖位置，沾染着一点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格外扎眼。
“拿回去化验。”傅铮吩咐道，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婚纱，玫瑰，小丑的微笑，现在又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芭蕾舞鞋挂件。凶手到底想表达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现场勘查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中进行。天快亮时，雨停了，但阴霾并未散去。傅铮靠在楼外的警车旁，又想点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把空烟盒捏扁，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密室、仪式化的现场、意义不明的线索……所有的碎片在脑子里打转，却拼凑不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就在他精神最为疲惫和焦灼的那一刻，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检测到宿主符合绑定条件…精神波动阈值达标…正在激活…】
【破案系统001，激活成功。】
【正在扫描宿主状态…傅铮，男，31岁，槐安市刑侦支队刑警…状态：轻度疲劳，精神高度集中…绑定完成。】
傅铮猛地站直身体，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在忙碌，没人看他，更没人说话。
幻听？过度疲劳导致的？
【不是幻听，宿主。】电子音再次响起，冰冷而精准。【本系统旨在辅助宿主成为顶尖罪案侦破者。现在发布首个任务：破解‘血色新娘’密室案。】
【任务奖励：技能点x1，基础积分x100。】
一个半透明的、泛着微蓝光晕的虚拟界面突兀地浮现在他眼前，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几行文字，正是刚才电子音所说的内容。
傅铮瞳孔骤缩，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这超现实的一幕让他头皮发麻。系统？破案系统？他用力眨了眨眼，那界面依旧稳定地存在，甚至还能随着他视线的移动而轻微漂移。
“傅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小李从旁边走过，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傅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尝试在脑海里发出疑问：“你是什么东西？”
【破案系统001。】界面上的文字随之变化。
不是幻觉。至少不完全是。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案件。不管这鬼东西是什么，眼下破案才是关键。他集中精神，思考着密室的可能性。
几乎在他想到“密室构造”这个念头的瞬间，眼前的系统界面发生了变化。【密室分析模块启动】。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开始快速滚动，列举出数十种制造密室的方法，从机械机关到心理诡计，甚至包括一些利用特定物品和时间差完成的、匪夷所思的技巧。
傅铮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些方法里，有一些是他闻所未闻的。系统的存在，似乎……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