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裴青衍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心像是被电流击过一般,心跳变得异常猛烈。

他眼眸微暗,喉结一紧,声音不由发哑:“那便记住你说的话,若是让我知你只是哄骗我,你可没有好下场。”

谢昭禾莞尔一笑:“我不会骗您的呀。”

她说着,还想拍一拍自己胸口,证明一下,可拍下去,就疼得叫了声。

裴青衍有些无奈:“说话便说话,别到处动,你如今伤口又裂开了,又要养好几日。”

谢昭禾小脸倏然垮了下来,难受地说:“那我岂不是好不了吗?”

“听话吃药,便可好了。”裴青衍说着,眉头微挑,话锋一转,“既然你跟季止妄认识,为何你还会扯到伤口,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

谢昭禾小声地说:“我骂了他。”

“骂他?”

“嗯,骂他是坏人。”

裴青衍顿了一下,接着问:“为何要骂他?”

“他捏我脸好疼,我就骂他了,他说了一堆话,问我为何在您这里的,我都告诉他了,他说为何不回去,我就说在大伯伯那里不开心,我就想着跟您在一起,后面我想起阿娘,我忍不住就哭了,我真的好想阿娘……”

谢昭禾说着,眼眶又红了,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哭得好大声,伸手擦眼泪,好像动作太大,就又流血了……”

裴青衍看着谢昭禾的小脸,她小脸红晕的,原以为只是哭得发红,如今仔细看,倒是看出有几个手指的印记。

他坐在床榻上,指腹摩挲着谢昭禾的脸颊。

谢昭禾眉头微动,“痒……”

裴青衍收回手,启唇道:“我等会儿让春茗送紫云膏过来,擦上今晚应该能好。”

谢昭禾微微点头:“嗯。”

“我先去忙,若有事,你直接叫春茗便可,我让她守着你,今日是我没考虑好,让碧落忙了些事情,没看着你。”

谢昭禾很听话地说:“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就在卧房里面躺着就好了。”

裴青衍给谢昭禾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没有管谢昭禾说些什么,淡然地说:“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吃食。”

谢昭禾瞬小脸带笑:“好。”

裴青衍便出了屋门。

谢昭禾看着走出去的裴青衍,在心里松了口气,她昨晚没有做梦,季止妄突然过来,让她手足无措,日后还是要多注意些,不能完全依赖着梦境,很多事情不一定可以梦到。

她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若是走错一步,怕这两人都会把她碎尸万段。

谢昭禾脑子过了一遍事情,就没有再想,今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她今日也没有暴露些什么。

午时。

就有人过来送了午膳,还有吃食,倒都是谢昭禾爱吃的。

送吃的小厮说:“将军说,若吃食姑娘还想吃,便说,将军会让人给您准备。”

谢昭禾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的菜品,点头道:“好。”

她这次扯到伤口,右手也不敢有太大的幅度,就埋着头吃。

原本春茗要喂她的,但她没答应。

这午膳吃完,谢昭禾都花了快两柱香。

傍晚,外面热闹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响亮,还听到了戏曲声。

谢昭禾便来到院子,竖着耳朵听。

一旁的春茗说:“若姑娘喜欢听,奴婢便和将军说声,明日让他们过来再唱一遍。”

谢昭禾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好奇听一听,而且我也听太懂,就不用麻烦将军了。”

她听了一会儿,就回到卧房里,她让春茗给她找了一些红纸。

春茗拿着红纸过来,便问道:“姑娘这是要做甚?”

谢昭禾看着红纸,开口道:“想给爷爷剪个大老虎。”

春茗笑着说:“那奴婢给您拿剪子。”

“麻烦春茗姐了。”

谢昭禾已经折好纸,但她实在没办法用剪子,剪出来的图案乱七八糟的。

她叹了口气,嘀咕着说:“要是今日没有再受伤就好了,剪子都不住……”

一旁的春茗看着有些心疼,对着谢昭禾道:“姑娘,奴婢帮您吧,您告诉奴婢如何剪。”

谢昭禾看向春茗,激动地说:“麻烦春茗姐了。”

她就一步步告诉春茗该如何剪。

很快,一只老虎剪纸就做好了。

春茗有些惊讶,夸道:“姑娘可真厉害,竟然会如此复杂的剪纸。”

谢昭禾左手抓了抓脑袋,笑着说:“之前阿娘有段时间在家里做剪纸拿去卖,我跟着阿娘学过,学会了,阿娘就不让我动手做,那时候我可生气了,但没想到我还记得,不过还是春茗姐剪得好。”

“奴婢也只是按照姑娘说的去剪的,也没做什么,是姑娘教的好。”

谢昭禾傻笑着。

春茗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就让人准备晚膳。

谢昭禾吃完晚膳,也戌时二刻左右,

天已经黑了下来,谢昭禾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安静,寿宴应该是结束了。

谢昭禾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虽已入秋,但还是时不时有些夜空。

突然她听到了脚步声,立马低着头望了过去,便见裴青衍走了进来。

谢昭禾眨了眨,软绵绵道:“爷爷寿辰结束了?”

裴青衍走过来,“嗯……我带你去前院,去看看戏曲。”

谢昭禾有些茫然。

裴青衍解释:“春茗今日说你在院中听戏曲。”

谢昭禾老实说:“我只是好奇,其实我听不明白的。”

“无妨,我没让戏曲班的人走,去看看也行,不明白也没关系。”

谢昭禾只好点了点头,要跟着裴青衍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便问:“爷爷也在吗?”

“在,等会儿我们一起吃个夜宵。”

谢昭禾立马说:“那您等我一下,我回卧房拿些东西。”

她说完,就屁颠颠地去了卧房。

谢昭禾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老虎剪纸。

裴青衍看见后,眉头挑起:“你这是做甚?”

谢昭禾望着裴青衍,“这是我给爷爷的寿礼,原本我想亲自剪的,但我右手使不上劲,只能让春茗姐帮我了,等我好了,我再给爷爷剪几只。”

裴青衍眼眸微垂,语调有些不明的酸意:“你倒是对老头子好。”

“他是您父亲呀,而且爷爷对我很好。”

“我对你不好吗?”

谢昭禾毫不犹豫地说:“好。”

裴青衍对着那双纯粹的眼眸,慢悠悠地说:“那也没见你送给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