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谢昭禾微微歪着脑袋,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您也想要剪纸?那明日我给您做。”

裴青衍淡然地说:“我不急,等你伤好了,再给我剪吧。”

“嗯,当时我定给您剪个漂亮的图案。”

裴青衍眼眸微眯,唇角上扬:“走吧。”

到了前院。

谢昭禾见到了裴国公,就将老虎形状的剪纸给了裴国公,软绵绵地说:“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裴国公看着谢昭禾,高兴得乐呵呵道:“今日禾禾在院子里闷坏了吧,若不是青衍这臭小子说你身子伤着,客人多,出来不好,禾禾也不用一直待在院子里。”

谢昭禾:“没闷坏,将军都是为我好。”

裴国公看了一眼裴青衍,小姑娘就是为他说话。

裴国公也没有再提这事,看着手上的剪纸,“这是禾禾给我的寿礼吗?”

谢昭禾点头:“嗯,我和春茗姐一起完成的,因为我手还拿到了剪子,等过段时间好了,我再给爷爷剪个大的。”

“好好好。”

一旁的裴青衍出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先去听戏曲吧。”

谢昭禾和裴国公就没有再说下去。

三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戏台。

谢昭禾坐下后,就很好奇,伸长脖子东看看西看看。

直到戏班子的人出来,她看着四周的目光才收回。

谢昭禾望着戏台上的人,听着曲,小脸逐渐变得有些茫然,是真的听不懂看不懂,但声音好听的。

她原本试图想要理解,可后面已经放弃。

裴青衍余光将谢昭禾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禁觉得好笑,下次带人去看皮影戏吧,小孩儿都喜欢看,她应该也会喜欢。

大概半炷香,谢昭禾不知怎么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

谢昭禾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裴青衍看向她,“困了?”

谢昭禾嗓音有些发哑道:“没有。”

裴青衍大概知道谢昭禾不挺喜欢听了,就对着裴国公说:“爹,您一个人听着,我带着人先去吃些东西。”

裴国公:“禾禾不听了吗?”

谢昭禾老实说:“爷爷,我听不太懂。”

裴国公站了起来:“那便一起去吃吧。”

于是裴青衍就把陈管家叫来,让陈管家给戏班子结银子。

谢昭禾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吃了宵夜。

吃完后,裴青衍就先带着谢昭禾回了院子,他倒是没有留下,又去忙事情。

谢昭禾回到院子,就休息了。

裴国公寿宴结束的后几日,也不知裴青衍怎么就忙了起来。

谢昭禾倒是不怎么见着裴青衍,人都是早出晚归的。

这日,谢昭禾身子又好了不少,右手倒是能使上劲,也不会扯到伤口。

她吃完午膳,就让春茗帮忙拿些红纸过来,给她做剪纸。

谢昭禾把纸折了一下,拿着剪子剪了起来。

很快一只动物的轮廓逐渐有了雏形。

她又剪了几次,打开纸,是一只狼。

谢昭禾做了三四个,都是不同样式的,也剪了几只老虎,之前跟裴国公说的,她今日一起都做了。

夜晚,谢昭禾吃完晚膳,就一直在院子里坐着等着裴青衍。

夜深风也大了一些,碧落拿着一件外衣就给谢昭禾披上了。

“姑娘,已经很晚了,咱们回卧房休息吧。”

谢昭禾摇了摇头:“我想等着将军回来。”

碧落:“姑娘要见将军明日早晨再见不好吗?”

谢昭禾说着有些委屈道:“我每次起来后,他都离开了,我这几日都没见到他,我今日做了剪纸,想着给他,今晚我一定要见他。”

碧落叹了口气,最后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谢昭禾虽然傻乎乎的,但脾气倒是很犟。

谢昭禾不知道又坐了多久,倒是越来越犯困,她来到镇国公府后,每日都睡得挺早的,如今这个时辰她早早就睡过去了。

她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眶不禁有些通红,眼里倒是带着睡意。

谢昭禾靠在石桌上,单手撑着下巴,就这样看着门口。

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合上后立马又睁开,脑袋也时不时耷拉下来,但低下后,又惊醒,快速地抬起。

亥时三刻左右,谢昭禾脑袋已经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看不到院门口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脚步声。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这么晚还不睡,坐在这里做甚?”

谢昭禾回过神,仰起头,就对上了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声音发软:“您回来了呀,我等您好久了。”

裴青衍抿着唇,神情有些不悦,但语调温和:“等我做甚?还不顾自己身子了?想着刚好一些的伤继续坏掉?”

谢昭禾站了起来,“因为想给您东西呀。”

她说完,就直接去了卧房,随后拿了自己剪好的剪纸打开放在裴青衍面前。

“您看,这是我给您剪的,还还给您剪了很多不一样的。”

谢昭禾说着,都一个个给裴青衍展示了。

裴青衍剑眉蹙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是睡觉,就想着等我看这个?”

谢昭禾点了点头:“嗯,不过还有我都许久未见到您了,要是不能您,我都不知何时再见到您,您都好久没和我一起用过膳,我一人好无聊,爷爷也不在……”

她说着,小脸落寞,眼眸也微微垂下。

裴青衍心里一颤,谢昭禾本就傻,如今依赖着他,伸手揉了揉谢昭禾的脑袋,“这几日有些事情忙着处理,不过今日也算是结束了,明日燕城有灯会,我带你去看。”

谢昭禾抬着眸,高兴地说:“真的吗?”

“嗯……快回房好好休息吧。”

谢昭禾点头:“好。”

她将剪纸都给了裴青衍,就回了卧房。

裴青衍看着回卧房的小姑娘,眼眸微暗,等门关上后,他便看着手里的剪纸,狼的图案,倒很适合他。

他拿着,也回了卧房。

翌日,傍晚。

谢昭禾和裴青衍一起吃了晚膳。

谢昭禾就去卧房换衣裳,准备跟着裴青衍去看灯会。

谢昭禾穿着檀色素罗襦和球路纹齐胸罗裙加上天水碧纱罗披帛,梳着双垂鬓,屁颠颠地就从屋子里出来,正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裴青衍穿着墨黑色的长袍,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的站在院中等着,见人跑来,眉头微动,语调带着一丝呵斥地说:“伤还没好,别蹦蹦跳跳的。”

谢昭禾仰着头,杏眼直盯盯对着裴青衍,乐呵呵道:“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而且我动作不大的,不会再流血,您就放心吧。”

裴青衍淡声说:“还是要注意。”

“嗯。”

“走吧。”

谢昭禾就跟着裴青衍走出镇国公府。

他们两人出来,没过一会儿就走到了灯市,望过去,路上百姓很多,人山人海的,大家都来看灯会。

谢昭禾紧跟在裴青衍身旁,但人挤人的,她差点儿没有被挤掉。

下一瞬一只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