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休要胡说。”

江逐流冷着脸打断妹妹的话,转而问何兰心,“娘,是谁把爹带走的?”

“金吾卫首领程易邦。”

江逐流眉心紧皱,内心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可说是因为什么?”

他越问何兰心越慌,“没有,你父亲也曾打探过,他三缄其口。”

“还说,还说皇上和诸位大臣都在金銮殿上等着。”

江逐流一颗心直往下沉,水至清则无鱼,他可不认为自己父亲官途坦坦荡荡。

可眼下这个关头,若是父亲被定罪,定国公府定会被牵连,继而触发一系列连环反应。

何兰心急的脸色苍白,面色焦急不止,江逐流只能先安慰母亲。

“娘别着急,出了什么事?还有贵妃娘娘和睿王呢。”

何兰心只能点点头稳下心神,心里却不抱太多希望。

江疏雨听进去了,心下稍定,“对,大哥说的对,还有睿王表哥呢。”

定国公很快就被带到金銮殿上,承平帝直接账本和信件甩到他面前。

“定国公你可知罪?”

“微臣惶恐,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不管是什么事,肯定不能第一时间认,就算真的是被抓到把柄,只要不是最致命的,睿王都不会放任不管。

“哼,”承平帝冷哼,“你惶恐,正看你胆子大着呢,居然敢瞒天过海。”

“许爱卿说竹溪县堤坝坍塌一事与你有关,你怎么说?”

定国公一颗心直直往下沉,赶紧账本和信件扒拉到自己面前,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这,怎么偏偏是最致命的那个把柄!!

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做出一副迷茫状,可上手的承平帝和用余光打量他的大臣都不是傻的,顿时心中都有数了。

“皇上,臣冤枉啊,此事臣绝不知情,皆是微臣那庶弟一手做的。”

听到他的狡辩,睿王心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可父皇把这件事交到自己手上,如果确有其事,他要怎么做?

承平帝看向定国公的眼神微冷,手摩挲着龙椅,大殿上顷刻安静下来,只有定国公趴在地上汗如雨下。

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以说是已经翻天了,这要是放在之前,为了制衡太子,他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可现在,太子一脉已然落败,若是放任睿王一家独大,那……

帝王身上带出来的震慑让朝臣们惶恐,唯恐牵连到自己。

“定国公!”

“微臣在。”

承平帝:“你说是你庶弟做的,而那封信又是以你的口吻写的,那你到底知不知情?”

“还是说你就是始作俑者?”

定国公肯定不能认,要是认了一家老小就完了。

“陛下,微臣真的冤枉啊,此事是我那庶弟一手而为,臣全然不知情。”

承平帝冷笑,“你那庶弟早就死了,你说的这些有何证据?”

定国公还欲说话,龙椅上的那位就发话了,“素来有罪惩罚,有功就赏,此事全权交给睿王处理。”

说完他就起身了,底下大臣又哗啦啦跪了一遍。

“陛下英明!”

大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退朝”后赶忙跟上。

鉴于昨天他战斗力惊人,留给诸位大人阴影太大,一退朝后身边的大臣迅速远离他。

“哎呀呀,皇上才让你闭门思过,今日就宣你上朝了,定国公真是好福气!”

御史大夫许大人隔他几步,语气诚恳地说,要是除去那几分阴阳怪气,确实挺诚恳的。

同样深受其害光禄大夫从昨天到现在一点吃食没碰,他也紧跟而上。

“是有福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得到。”

“唉,想想有点遗憾,人生在世,怎么能做出这种泯灭天良的事呢!”

御史大夫:“没错,做出此等事的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光禄大夫:“这般违背我们为官的初心,定国公,你晚上睡得着吗?”

定国公嘴皮颤抖,是气的也是怕的,“本官没做过的事自然睡得着。”

御史大夫淡然一笑,“那就好,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样不忠不义的人将来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投入畜生道的。”

两人说完话之后朝一旁的睿王拱了拱手,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走出金銮殿,两人心情颇好,“老哥,听闻城中多了一家酒肆,那里面的青梅酒甘香凛冽又不失醇厚,十分不错,一同去品尝?”

光禄大夫欣然应允,“走着。”

两人声音没有压低,定国公把这些话尽收入耳中。

睿王垂眸尽数敛去眼底情绪,迈步走到定国公身边,“舅舅,这件事……”

原本想问他有没有做过的,但转念一想,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最重要的是父皇心中是怎么想的。

短短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之前意气风发的定国公面容憔悴。

“殿下,那封信不是我写的,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因为那封信早就已经被他烧掉了。

睿王敏锐察觉到了他话中暗藏的深意,“舅舅,现在本王也很为难。”

定国公抬头看他,“微臣相信王爷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早朝的消息随着诸位官员退朝迅速传播出去。

时值寒冬,窗外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精神气氛同样冷肃紧张,完全看不出此时离过年还有两个半月。

咸福宫,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绯色宫装的女子,手中拿着本书籍在看,从柔美的侧脸轮廓不难看出她容貌姝丽。

睿王坐在一旁,紧锁的眉心昭示着主人心情不佳。

“母妃,儿臣该怎么做?”

贵妃放下书籍,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看着他,“我儿,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你父皇想你怎么做?”

睿王垂眸,“那是儿臣舅家,更是母妃母族,儿臣……”

贵妃轻轻叹气,“琛儿,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太子已然被废,靖王有外族血脉,不能继承大统。”

“剩下的八皇子不足为惧,如此,诸位皇子中唯有你最有可能问鼎那个位置。”

“琛儿,你父皇他老了,他怕你们这些年轻的皇子联合大臣夺了他的皇位。”

贵妃语气柔美,说出来的话与她的美丽柔弱的外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