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殷泽踏入包厢时,闻到了弥漫着的血腥味,拳头一下就捏起来了。

手下利落地将在大快朵颐的王刚押了起来。

殷泽拿起染油的叉子,狠狠没入王刚的右肩,布着红血丝的眼死死盯着他。

“温颐礼在哪?”

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爷,饶了我……呃!!”

那没入他右肩的叉子,生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调转了个方向。

王刚疼得鼻涕眼泪是一起流,一下就全招了:“是洪钟!洪钟带走了她!我真的不知道,啊——”

殷泽显然对这个答案还不满意,又将那餐刀拿了起来。

这时,阿超递上了陆烨的消息。

耶耶耶耶耶:【哥,我看见麻烦精被带走了,我在跟踪对方的车!】

殷泽顿住了动作。

只过了一分多钟,又收到了陆烨的新消息。

耶耶耶耶耶:【哥,车停了。】

Jason:【在哪。】

殷泽看着接下来陆烨发的文字,眉头微微一皱。

耶耶耶耶耶:【新澳娱乐城。】

新澳娱乐城?

几乎是瞬间,他就猜到了洪钟想要做什么。

殷泽快步下楼,没让阿超跟着。

挂挡,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窗外的景物几乎成了残影。

-

刺鼻的铁锈味冲入鼻腔。

温颐礼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知道哪处的伤口又裂了。

她一路被扯着,带着走,感觉两个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原以为他们会带自己去什么偏僻的地方,毁尸灭迹。

但没有。

他们把她带到了新澳娱乐城。

从人声鼎沸的一楼,到了安安静静的四楼,上面是一间间封闭的牌室。

吱呀。

他们打开了其中一扇门,但里面没开灯,是暗的,温颐礼什么都看不清。

温颐礼被踹了一脚,身体失衡,狼狈地跪趴在了地上。

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地毯成了利器,将她的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火辣辣地疼。

只有洪钟跟了进来。

他脱了帽,对着暗处,微微鞠躬:“潇潇小姐,您要的人,给您带来了。”

哒。

暗处,那人打了个响指,霎时间,厅里灯光大亮。

“温、颐、礼。”

听见了一道女声,抬起了头。

这次,温颐礼终于看清了关潇潇的样子。

一席红裙加身,手里拿着一把新中式的木扇,身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穿着黑色亮面高跟,双腿交叠。

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关潇潇从牛皮椅子上站起,又在她面前蹲下,盯着她看了一会。

木扇收起,起挑起她的下巴,叹道:“真是个可人儿。”

她眼中划过不明显的嫉妒,扯出了一抹笑,朝温颐礼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关潇潇。”

温颐礼撑着自己的身体,也缓缓伸出右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温颐礼的手背上。

温颐礼眼疾手快,拦住了关潇潇想要落在她脸上的巴掌。

轻讽道:“潇潇小姐,还真是爱、打、招呼啊。”

关潇潇的巴掌被拦,气急败坏,骂了句:“贱人!”

咔。

左手拿着的扇子,在她的手中被生生折断。

关潇潇眼睛都气得微微发红。

“你为什么要到澳城来!?”

“殷泽都快忘了你了!你为什么要出现!”

温颐礼皱了皱眉:“我只是来找账本的。”

“你靠什么找账本?还不是靠殷泽!”

关潇潇将折断的扇骨甩开,炸出怒音:“真是贱得没边!”

温颐礼沉默了。

看这架势,她跟关潇潇说什么都没用。

关潇潇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身,重新坐回了椅子,环胸。

“既然你不乖乖待在京城,偏要跑到我的地盘蹦跶……”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温颐礼:“那就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关潇潇给洪钟使了个眼色。

进来了两个人,把温颐礼从地上提溜起来,桎梏着,摁上了赌桌另一端的椅子上。

两个黑衣人在一左一右站着,防止她逃跑。

“贸然处理你,泽哥哥一定会跟我生气的。”

关潇潇一手托着腮,一手轻扣着牌桌,眼神紧盯着温颐礼:“那就,用一种,他认可的方式。”

赌局。

温颐礼默默补上了她的话。

荷官像见惯了这种场面,十分平静地洗牌,发牌。

“底牌已定,请下注。”

旁边堆叠的筹码,关潇潇只是扫了一眼,而后从自己的香奈儿小手包里,掏出了个东西,推至“庄”处。

筹码离手,下注成功。

温颐礼看清了。

是一枚铜钱。

“百家乐,生死局。”

荷官这时候鞠了鞠躬,道:“买定离手,祝您好运。”

顾名思义。

赢家,生;输家,死。

温颐礼没有选择,只能参与这个赌局。

关潇潇占了“庄”,她便被推到了“闲”位。

荷官将底牌挪到了关潇潇和温颐礼面前,各自两张。

“请开牌。”

百家乐,两牌相加,个位数点数大者,赢。

关潇潇垂眸,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翻开了面前的两张底牌。

红桃10,黑桃10。

记0点。

但她的脸色不变,等待着温颐礼开牌。

温颐礼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手臂的疼痛,翻开了底牌。

红桃K,红桃Q。

记0点。

“庄0点,闲0点。”

荷官又挪出了两张牌:“庄补牌,闲补牌。”

她们都拿到了第三张牌。

“请开牌。”

关潇潇依旧悠闲,翻开了第三张牌。

——黑桃9!

温颐礼的眼睫轻颤,捏紧了第三张牌。

9是最大的点数。

——除非她手里也是一张9,能博到“和”局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见她迟迟不开,关潇潇轻笑了声:“本小姐给你选一种死法吧。”

“温家大小姐,在寻账本途中,惨堕水中遇难……面、目、全、非。”

“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哈哈哈……”

温颐礼没回答她。

她的笑容渐弱,牌室里一阵沉默。

关潇潇似乎也不着急,她是必赢的牌,托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温颐礼垂死挣扎。

时间渐渐推移,温颐礼迟迟不开,关潇潇也有点不耐烦了。

她用力地扣了两下牌桌,看向了洪钟。

“洪钟,温小姐的手抬不起来,你去帮帮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