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踏入包厢时,闻到了弥漫着的血腥味,拳头一下就捏起来了。
手下利落地将在大快朵颐的王刚押了起来。
殷泽拿起染油的叉子,狠狠没入王刚的右肩,布着红血丝的眼死死盯着他。
“温颐礼在哪?”
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爷,饶了我……呃!!”
那没入他右肩的叉子,生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调转了个方向。
王刚疼得鼻涕眼泪是一起流,一下就全招了:“是洪钟!洪钟带走了她!我真的不知道,啊——”
殷泽显然对这个答案还不满意,又将那餐刀拿了起来。
这时,阿超递上了陆烨的消息。
耶耶耶耶耶:【哥,我看见麻烦精被带走了,我在跟踪对方的车!】
殷泽顿住了动作。
只过了一分多钟,又收到了陆烨的新消息。
耶耶耶耶耶:【哥,车停了。】
Jason:【在哪。】
殷泽看着接下来陆烨发的文字,眉头微微一皱。
耶耶耶耶耶:【新澳娱乐城。】
新澳娱乐城?
几乎是瞬间,他就猜到了洪钟想要做什么。
殷泽快步下楼,没让阿超跟着。
挂挡,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窗外的景物几乎成了残影。
-
刺鼻的铁锈味冲入鼻腔。
温颐礼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知道哪处的伤口又裂了。
她一路被扯着,带着走,感觉两个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原以为他们会带自己去什么偏僻的地方,毁尸灭迹。
但没有。
他们把她带到了新澳娱乐城。
从人声鼎沸的一楼,到了安安静静的四楼,上面是一间间封闭的牌室。
吱呀。
他们打开了其中一扇门,但里面没开灯,是暗的,温颐礼什么都看不清。
温颐礼被踹了一脚,身体失衡,狼狈地跪趴在了地上。
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地毯成了利器,将她的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火辣辣地疼。
只有洪钟跟了进来。
他脱了帽,对着暗处,微微鞠躬:“潇潇小姐,您要的人,给您带来了。”
哒。
暗处,那人打了个响指,霎时间,厅里灯光大亮。
“温、颐、礼。”
听见了一道女声,抬起了头。
这次,温颐礼终于看清了关潇潇的样子。
一席红裙加身,手里拿着一把新中式的木扇,身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穿着黑色亮面高跟,双腿交叠。
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关潇潇从牛皮椅子上站起,又在她面前蹲下,盯着她看了一会。
木扇收起,起挑起她的下巴,叹道:“真是个可人儿。”
她眼中划过不明显的嫉妒,扯出了一抹笑,朝温颐礼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关潇潇。”
温颐礼撑着自己的身体,也缓缓伸出右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温颐礼的手背上。
温颐礼眼疾手快,拦住了关潇潇想要落在她脸上的巴掌。
轻讽道:“潇潇小姐,还真是爱、打、招呼啊。”
关潇潇的巴掌被拦,气急败坏,骂了句:“贱人!”
咔。
左手拿着的扇子,在她的手中被生生折断。
关潇潇眼睛都气得微微发红。
“你为什么要到澳城来!?”
“殷泽都快忘了你了!你为什么要出现!”
温颐礼皱了皱眉:“我只是来找账本的。”
“你靠什么找账本?还不是靠殷泽!”
关潇潇将折断的扇骨甩开,炸出怒音:“真是贱得没边!”
温颐礼沉默了。
看这架势,她跟关潇潇说什么都没用。
关潇潇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身,重新坐回了椅子,环胸。
“既然你不乖乖待在京城,偏要跑到我的地盘蹦跶……”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温颐礼:“那就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关潇潇给洪钟使了个眼色。
进来了两个人,把温颐礼从地上提溜起来,桎梏着,摁上了赌桌另一端的椅子上。
两个黑衣人在一左一右站着,防止她逃跑。
“贸然处理你,泽哥哥一定会跟我生气的。”
关潇潇一手托着腮,一手轻扣着牌桌,眼神紧盯着温颐礼:“那就,用一种,他认可的方式。”
赌局。
温颐礼默默补上了她的话。
荷官像见惯了这种场面,十分平静地洗牌,发牌。
“底牌已定,请下注。”
旁边堆叠的筹码,关潇潇只是扫了一眼,而后从自己的香奈儿小手包里,掏出了个东西,推至“庄”处。
筹码离手,下注成功。
温颐礼看清了。
是一枚铜钱。
“百家乐,生死局。”
荷官这时候鞠了鞠躬,道:“买定离手,祝您好运。”
顾名思义。
赢家,生;输家,死。
温颐礼没有选择,只能参与这个赌局。
关潇潇占了“庄”,她便被推到了“闲”位。
荷官将底牌挪到了关潇潇和温颐礼面前,各自两张。
“请开牌。”
百家乐,两牌相加,个位数点数大者,赢。
关潇潇垂眸,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翻开了面前的两张底牌。
红桃10,黑桃10。
记0点。
但她的脸色不变,等待着温颐礼开牌。
温颐礼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手臂的疼痛,翻开了底牌。
红桃K,红桃Q。
记0点。
“庄0点,闲0点。”
荷官又挪出了两张牌:“庄补牌,闲补牌。”
她们都拿到了第三张牌。
“请开牌。”
关潇潇依旧悠闲,翻开了第三张牌。
——黑桃9!
温颐礼的眼睫轻颤,捏紧了第三张牌。
9是最大的点数。
——除非她手里也是一张9,能博到“和”局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见她迟迟不开,关潇潇轻笑了声:“本小姐给你选一种死法吧。”
“温家大小姐,在寻账本途中,惨堕水中遇难……面、目、全、非。”
“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哈哈哈……”
温颐礼没回答她。
她的笑容渐弱,牌室里一阵沉默。
关潇潇似乎也不着急,她是必赢的牌,托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温颐礼垂死挣扎。
时间渐渐推移,温颐礼迟迟不开,关潇潇也有点不耐烦了。
她用力地扣了两下牌桌,看向了洪钟。
“洪钟,温小姐的手抬不起来,你去帮帮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