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乐意效劳。”

洪钟应下,冷着脸朝温颐礼走近。

她悄悄捏紧了拳。

这时——

扣扣!

敲门声响起,房间内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被敲响的门上。

“谁!?”

关潇潇的眉头不悦地皱起。

门外的声音传来:“尊贵的客人,你们点的特调鸡尾酒。”

显然不可能是他们点的特调。

忙着给温颐礼做局呢。

但温颐礼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熟悉!

在关潇潇没赶人之前,温颐礼冷冷道:“关潇潇,我还没开牌呢,这就准备给我祭酒了?”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后,关潇潇的脸色转晴:“这酒来得确实巧。”

关潇潇让洪钟去开门确认,确实是送酒的。

她松口:“送进来吧。”

服侍生端着三杯鸡尾酒进来。

在看清服侍生那张脸后,温颐礼忙垂下了眼,以免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他径直往关潇潇的方向送去。

“诶,小宝贝,送错了。”

关潇潇喊停了他,下巴一扬,道:“放在铜钱前面吧。”

他闻言,放在了指定位置。

又是铜钱,又是酒饮的。

就差没给她插上三支香了。

在放好第三杯的时候,服侍生拿出了一次性搅拌杯。

“这杯‘北极流光’,帮老板们搅匀。”

叮。

手一抖,酒杯倒下,酒液蔓延。

而搅拌棒飞出……恰巧,将温颐礼那没开的第三张牌掀开了。

——黑桃A。

庄9点,闲1点,庄胜。

但……按照新澳规矩,牌局被外力干扰,要重新洗牌,再开局。

关潇潇必胜的牌局被打破。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关潇潇和洪钟反应了几秒钟,齐齐瞪向了那个服侍生:“你!”

下一秒,他掏出了一把微型手枪,桎梏住关潇潇,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放她走!”

这个她,自然是温颐礼。

新澳不允许带枪。

这个服侍生到底是怎么钻了空子的!?

温颐礼也被左右的黑衣人控制着,洪钟没答应,也没拒绝,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洪钟,不要放!”

关潇潇打破了这场僵持,她气得红了眼:“我赌他的枪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

在殷泽的眼皮子底下,有人能这么胆大包天!

今天不杀温颐礼,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咔哒。

背后的男人单手上膛,清脆的声音回荡:“你试试。”

他是对洪钟说的。

又是一阵僵持。

——无论对方拿的是什么冷兵器,洪钟都不怕,但偏偏……

最后,洪钟躲开了关潇潇的眼神,黑着脸,打开了门。

“抱歉,潇潇小姐,我不敢拿您的命赌。”

温颐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拼了命地往外跑。

男人挟持着关潇潇来到门口,将她猛地一推,往身后跑去。

“洪钟,杀了他!”

关潇潇目眦欲裂。

一群人追在他们身后。

他三两下就追上了温颐礼,牵起了她的手:“跟我走。”

他似乎对新澳很了解,绕着路,带温颐礼下楼,时不时隐匿于人群之中。

尽管温颐礼跑不快,两人也没被追上。

洪钟带着人追到一楼时。

迎面碰上了殷泽。

他只有一个人,但洪钟后面的一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殷泽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看起来十分和蔼。

如果他的眼眸不是冷的,手上没有染着血,浑身杀气没那么重的话。

“洪钟哥,别来无恙啊。”

他说。

嘭!

下一秒,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洪钟的脸上。

接近180的彪形大汉就这么被打倒在地,混着鲜血,飞出了三颗牙齿。

殷泽半蹲,揪起了他的领口,逼问道:“温颐礼呢?”

气氛停滞,新澳里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连狂化上头的赌徒都停下来看热闹。

在新澳,打人并不少见。

少见的是。

殷泽打人。

洪钟一嘴血,但他咧着嘴笑,似乎是在嘲笑殷泽。

“死了。”

“那你就去陪葬!”

殷泽眯了眯眼,青筋暴起,又捏紧了拳头。

“泽哥哥!住手——!”

关潇潇提着裙摆,从新澳正门跑过来,惊慌失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刚来就看见你在打洪钟,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关潇潇护住了洪钟,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我替他向你道歉了,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呢?”

关潇潇怎么会跟过来?

殷泽的眉头狠狠一皱,捏紧了拳,最终松了力道:“带着他滚。”

殷泽也不能让他好过,站起身的时候顺带还踹了一脚。

洪钟疼得面红耳赤,嘴里不断淌血。

“殷泽,我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七爷?”

居然为了个女人,对兄弟下手。

殷泽的脚步顿住,转头,轻嗤了声:“随便说。”

殷泽的视线扫过他,又扫过他身后的人:“记得要把你私调人手的事情,也好好说说。”

为什么看到殷泽的一瞬间,都不动了。

本来就是殷泽训出来的人。

因为“心虚”,不敢对殷泽动手。

殷泽毫不犹豫,迈步离去,一边还拿出手机,给陆烨打了个电话。

“封锁新澳全部出口。”

“额……哥,”

电话那头,陆烨支支吾吾:“可能……不用封锁了。”

-

殷泽用染血的手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温颐礼眼神空洞,面色发白,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

那劣质的质感,很明显不是属于他的。

她在轻颤,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粘在额前,半边脸都埋入了男人的胸膛,发白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白衬衫。

温颐礼躲在他的怀里,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脆弱且易碎。

——这是殷泽未曾见过的一面。

男人拿着一杯温水,递到温颐礼的嘴边,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咔嚓。

殷泽沉着脸,生生把新澳的特制门把手给拧断了。

“霍星辰,你找死?”

听见自己的名字,霍星辰放下水杯,对他笑笑:“你来啦,殷泽。”

似好久未见的故人,似冤家路窄的仇人,似心口不一的死党。

但,这次见面,才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

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