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效劳。”
洪钟应下,冷着脸朝温颐礼走近。
她悄悄捏紧了拳。
这时——
扣扣!
敲门声响起,房间内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被敲响的门上。
“谁!?”
关潇潇的眉头不悦地皱起。
门外的声音传来:“尊贵的客人,你们点的特调鸡尾酒。”
显然不可能是他们点的特调。
忙着给温颐礼做局呢。
但温颐礼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熟悉!
在关潇潇没赶人之前,温颐礼冷冷道:“关潇潇,我还没开牌呢,这就准备给我祭酒了?”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后,关潇潇的脸色转晴:“这酒来得确实巧。”
关潇潇让洪钟去开门确认,确实是送酒的。
她松口:“送进来吧。”
服侍生端着三杯鸡尾酒进来。
在看清服侍生那张脸后,温颐礼忙垂下了眼,以免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他径直往关潇潇的方向送去。
“诶,小宝贝,送错了。”
关潇潇喊停了他,下巴一扬,道:“放在铜钱前面吧。”
他闻言,放在了指定位置。
又是铜钱,又是酒饮的。
就差没给她插上三支香了。
在放好第三杯的时候,服侍生拿出了一次性搅拌杯。
“这杯‘北极流光’,帮老板们搅匀。”
叮。
手一抖,酒杯倒下,酒液蔓延。
而搅拌棒飞出……恰巧,将温颐礼那没开的第三张牌掀开了。
——黑桃A。
庄9点,闲1点,庄胜。
但……按照新澳规矩,牌局被外力干扰,要重新洗牌,再开局。
关潇潇必胜的牌局被打破。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关潇潇和洪钟反应了几秒钟,齐齐瞪向了那个服侍生:“你!”
下一秒,他掏出了一把微型手枪,桎梏住关潇潇,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放她走!”
这个她,自然是温颐礼。
新澳不允许带枪。
这个服侍生到底是怎么钻了空子的!?
温颐礼也被左右的黑衣人控制着,洪钟没答应,也没拒绝,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洪钟,不要放!”
关潇潇打破了这场僵持,她气得红了眼:“我赌他的枪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
在殷泽的眼皮子底下,有人能这么胆大包天!
今天不杀温颐礼,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咔哒。
背后的男人单手上膛,清脆的声音回荡:“你试试。”
他是对洪钟说的。
又是一阵僵持。
——无论对方拿的是什么冷兵器,洪钟都不怕,但偏偏……
最后,洪钟躲开了关潇潇的眼神,黑着脸,打开了门。
“抱歉,潇潇小姐,我不敢拿您的命赌。”
温颐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拼了命地往外跑。
男人挟持着关潇潇来到门口,将她猛地一推,往身后跑去。
“洪钟,杀了他!”
关潇潇目眦欲裂。
一群人追在他们身后。
他三两下就追上了温颐礼,牵起了她的手:“跟我走。”
他似乎对新澳很了解,绕着路,带温颐礼下楼,时不时隐匿于人群之中。
尽管温颐礼跑不快,两人也没被追上。
洪钟带着人追到一楼时。
迎面碰上了殷泽。
他只有一个人,但洪钟后面的一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殷泽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看起来十分和蔼。
如果他的眼眸不是冷的,手上没有染着血,浑身杀气没那么重的话。
“洪钟哥,别来无恙啊。”
他说。
嘭!
下一秒,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洪钟的脸上。
接近180的彪形大汉就这么被打倒在地,混着鲜血,飞出了三颗牙齿。
殷泽半蹲,揪起了他的领口,逼问道:“温颐礼呢?”
气氛停滞,新澳里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连狂化上头的赌徒都停下来看热闹。
在新澳,打人并不少见。
少见的是。
殷泽打人。
洪钟一嘴血,但他咧着嘴笑,似乎是在嘲笑殷泽。
“死了。”
“那你就去陪葬!”
殷泽眯了眯眼,青筋暴起,又捏紧了拳头。
“泽哥哥!住手——!”
关潇潇提着裙摆,从新澳正门跑过来,惊慌失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刚来就看见你在打洪钟,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关潇潇护住了洪钟,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我替他向你道歉了,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呢?”
关潇潇怎么会跟过来?
殷泽的眉头狠狠一皱,捏紧了拳,最终松了力道:“带着他滚。”
殷泽也不能让他好过,站起身的时候顺带还踹了一脚。
洪钟疼得面红耳赤,嘴里不断淌血。
“殷泽,我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七爷?”
居然为了个女人,对兄弟下手。
殷泽的脚步顿住,转头,轻嗤了声:“随便说。”
殷泽的视线扫过他,又扫过他身后的人:“记得要把你私调人手的事情,也好好说说。”
为什么看到殷泽的一瞬间,都不动了。
本来就是殷泽训出来的人。
因为“心虚”,不敢对殷泽动手。
殷泽毫不犹豫,迈步离去,一边还拿出手机,给陆烨打了个电话。
“封锁新澳全部出口。”
“额……哥,”
电话那头,陆烨支支吾吾:“可能……不用封锁了。”
-
殷泽用染血的手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温颐礼眼神空洞,面色发白,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
那劣质的质感,很明显不是属于他的。
她在轻颤,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粘在额前,半边脸都埋入了男人的胸膛,发白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白衬衫。
温颐礼躲在他的怀里,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脆弱且易碎。
——这是殷泽未曾见过的一面。
男人拿着一杯温水,递到温颐礼的嘴边,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咔嚓。
殷泽沉着脸,生生把新澳的特制门把手给拧断了。
“霍星辰,你找死?”
听见自己的名字,霍星辰放下水杯,对他笑笑:“你来啦,殷泽。”
似好久未见的故人,似冤家路窄的仇人,似心口不一的死党。
但,这次见面,才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
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