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依旧过了九点,昨晚没有敲敲打打的声音,今天早上五点多也分外安静,何岁这一觉才算是睡舒坦了。
起来时神清气爽。
闹一闹果然有效,人呐,就是欺善怕恶。
这样的想法,洪茜茜也有。
她醒的比何岁早,五点就起了,直至她即将出门上班,11楼都没有一点声响。
原来遇到事真的不能忍,但凡忍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要忍。
她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深度睡眠,连做梦都没有 。
可能是睡足了觉,这三年多来的疲惫、头疼,眼睛酸痛,全都一扫而空。
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她进卧室换了身衣服,拿手机时看到了何岁给的平安符,她犹豫要不要随身带着,但凑近一看,发现平安符上的线条颜色好像有点不对。
昨天还是鲜红鲜红的,这会儿暗淡了许多,褪色了?洪茜茜一时间有些纳闷,三四年前,她跟父母去道观游玩,也买过平安符,戴了几年都没见褪色,这个怎么会褪色?
她摸了摸黄纸,也不像是旧的。
大概是朱砂掺水了,卖符的真是可以,这点成本都要省。
洪茜茜想了想,还是把它揣进了口袋里,毕竟是何岁的一番心意。
而且这些符本身没什么用,就图个心理安慰,褪不褪色,没多大关系。
六点准时出门,她开车去学校,车是她爸生前给她买的,幸亏有这辆代步车,要不然她连门都不敢出。
差不多六点半到学校,老师们几乎全到了,接下来就是第一个煎熬的半小时。
洪茜茜尽量让自己放松,但心脏还是不受控地怦怦直跳。
她把注意力放在备课上,五分钟后,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正常来说,她坐下没两分钟,腹部就会不适,有明显的绞痛、胀气,甚至咕噜作响,然后就会不停地排气。
今天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休息充分了,身体状态有所好转?
洪茜茜决定再观察看看。
10分钟,12分钟,半小时......
11点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洪茜茜愣愣地坐在办公桌前,她的病一个上午都没发作。
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因为她休息充分了?
可之前,11楼有时候会带着孩子出去旅游,她也有过睡了一天一夜的情况,身体并没有好转。
马老师的办公桌在她前面,她大概是拖了一会儿堂,拿着教案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40,进办公室,她下意识地要屏住呼吸,但熟悉的气味并没有袭来。
她疑惑地看向洪茜茜,发现洪茜茜一副有什么东西搞不明白的表情。
马老师没什么弯弯绕绕,心里有事也憋不住,凑近洪茜茜就问:“洪老师,你的病好了?”
洪茜茜听马老师这么说,原本还有些尴尬,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换一种角度想,马老师的意思是现在办公室里没有一丁点气味。
怎么会好的这么彻底?
洪茜茜同样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还没去医院复查。”
“是要去医院复查一下,我就说嘛,你这病肯定有好的时候,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好的?我之前有个学生也是这个病,治了十几年,病症都没能减缓,你是吃什么药好的?回头我推给他。”
这就难住洪茜茜了,她把自己平常吃的药都拿了出来,“就是这些,医生给开的,我吃了两年多了。”
马老师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些药,我在我那个学生那里也看到过,他吃得也是这个,怎么你好了,他没一点效果。”
“你是不是无意间还吃了别的什么东西?你要不想想,这段时间有什么特殊的?”马老师问。
“有什么特殊的?”洪茜茜喃喃道,“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上周周六周日,我正常在家没出门,吃得很简单,青菜面,番茄鸡蛋,喝得都是白开水,周一,你知道的,睡眠不足,我晕了过去,主任就让我先回家休息两天。”
马老师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呢,你回家后干嘛了?”
“回家后,我先找了楼上,打算跟他们沟通晚上噪音的问题,但楼上没理我,我一气之下,周二跟楼上吵了一架,然后见到了我同校的学妹,跟她聊了一会儿,学妹为了安慰我,送了我一张平安符,我那会儿特别困,学妹一走,我就睡死了,一直到今天早上快五点才醒。”
洪茜茜把这几天的生活都细致地描述了一遍。
要说有什么特殊的,那就是吵架,跟学妹聊天,还有学妹送的那张平安符。
马老师想了想,说:“是不是因为你睡了一天一夜的原因?”
洪茜茜立马摇头,“我不确定,之前也这么睡过,但醒来后,身体跟之前没俩样。”
睡眠差,对肠胃有影响,但睡眠好,也没让肠胃有所好转。
马老师眨了眨眼睛,觉得费解,“突然就好了?”
对啊,怎么突然就好了?洪茜茜想不通。
另一边,8楼,陈姨一大早就把门打开了,但凡有个人从门口经过,她都会伸着脖子往外看,可惜直到快12点,她想见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王建华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边咀嚼边猜测道:“是不是搬走了?”
他们昨天晚上6点开始就把门打开了,等着何岁回来,但一直到凌晨,俩老人实在熬不住了,都没见何岁的身影。
他们只能先去睡觉,倒是没想到今天一个上午过去了,依旧没见着人。
“怎么可能?我昨天上午还见过她,茜茜跟11楼的吵架,她也在。”陈姨不信邪,扒着门框把头伸到外面,往楼上看了看。
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转身回到了桌前,“要不还是上去敲门试试,没准在家呢。”
王建华自然同意,他早就等得不耐烦。
两人放下饭碗,拿了钥匙准备出门,陈姨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王大明。
陈姨接起电话嗯嗯了几声,然后看向王建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去不了了,儿子刚刚打电话来说他那边忙得都快脚不沾地了,让我们赶紧过去帮忙。”
王建华不乐意,“忙就忙吧,让他慢慢来,人家就想吃他那口菜,不管多久都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