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为什么吵架?小男孩父母去求小女孩的父母了?”杜雄顺口问道。

大叔摇了摇头,“没有,真要求那就好了,男孩父母不讲理,死活不承认他们家小孩杀人,非说是开玩笑的。”

“小孩未成年,警察没法抓,就让家长把孩子带回去好好教育,没承想今天早上家长就送孩子正常上学去了,正好被小女孩的父母看到,你哪怕道个歉都是好的,小男孩的父母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还反过来怪小女孩父母斤斤计较,别说小女孩父母了,我们这些外人听着都气。”

“最后怎么样的?”问话的还是杜雄。

“男孩父母赔了点钱,还不情不愿地说小女孩父母贪财,小女孩父母气得当场就把钱送人了。”

“送人了?”杜雄惊呼。

“对,当时看热闹的正好有个丢了孩子的,小女孩父母就是把钱给了她,那个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家里条件还不错,这些年找孩子找的穷困潦倒。”

说到这,鱿鱼大叔意识到话题扯远了,连忙又拉了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很多人亲眼看到的事,做不了假。”

杜雄其实心里已经有点信了,但他还是觉得有做局的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男孩父母、小女孩父母,还有你说的那个大师,配合起来一起演戏?”

大叔呲牙,“不可能,警察都参与进来了,难道警察也跟他们一起演戏?”

杜雄立时回道:“也许警察也被他们骗了呢。”

大叔想了想,然后还是摆手摇头,“不可能是骗人的,学校都已经把男孩劝退了,男孩父母家里条件不差,有房有车,还都有正经工作,你说得给他们多少钱才能让他们拿自家小孩的前途换。”

“而且,找大师算卦的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昨天光我知道的就有八九个,都在附近小区住,难道大师还能把他们都收买了。”

“再说了,你见过哪个骗子收你卦金两百的,就连平安符,也不过才卖一千一张。”

杜雄是有钱人,父亲是香江榜上有名的富豪,对于他来说,两百,一千真算不上钱,所以他非常直接地表现出了惊讶。

文荣不一样,他穷过,知道两百、一千对普通人意味着什么。

鱿鱼大叔认定了何岁是真大师,在他看来,真大师要价两百、一千自然便宜的不能再便宜。

可对于不信的人来说,别说两百了,就是只有五十都会嫌贵。

更何况那个什么符还要一千。

文荣沉思的时候,杜雄已经惊讶完了,他又问大叔:“那个平安符,你买了吗?”

“没买呢,打算今天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大师之前没卖过平安符,要不是徐老三告诉我们,我们都还不知道。”

“徐老三?!”这声疑惑是一直没出声的文荣发出的。

“对,就是徐老三。”大叔大概是以为文荣好奇徐老三是谁,于是抬起手臂又指向了那边,“就是那个,头发半白的。”

“他右边是不是还站着一个穿红外套的中年女士。”那边人多,杜雄怕认错,进一步确认。

大叔点了点头,“对对,就是他,那个穿红衣服的是他老婆,你们就看他老婆,怎么样?看起来正常吗?”

杜雄嘴快,下意识就接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而文荣却蹙起了眉,“她不是疯了吗?什么时候好的?”

大叔立时扭头看向了他,“你怎么知道她是疯的,你也住在附近?”

文荣露出了一个笑容,柔声道:“哦,我之前就住在对面的小区,上学那会儿,我爷奶时不时地会带我到这里吃东西。”

大叔也笑了,“我就说呢,你刚到我摊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熟。”

既然是之前的熟客,大叔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你刚不是问她什么时候好的吗?就今天早上,用的大师的平安符,徐老三亲口说的,他跟你们一样,一开始也不信大师有真本事,而且他不仅不信,他还拆大师的台。”

“昨天,他在这边看着大师给人算命,一个又一个,就没有算错的,当时围着的人也多,他鬼精,知道自己插不进去,早一步走了,把老婆接了过来,然后趁大家都散了,找到了大师跟前,大师给了他一张平安符。”

“他自己说的,大师告诉他并不能确保一定有用,所以他也没抱太大希望,把符纸塞到老婆枕头下就睡觉去了,没想到的是,早上一醒来就看到老婆坐在床头,问他,怎么还没起床,孩子上学都要迟到了。”

“他当时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做梦呢,后来又跟老婆聊了几句,才知道自己老婆是真的清醒了。”

“带他老婆去医院看过了吗?”文荣问道。

“去过了,医生那边已经确定他老婆精神正常了,就是还有些反应迟钝,你要跟她说话,她得想一下才能回你。”

徐老三今天下午三点没到就来小吃街了,那会儿不忙,鱿鱼大叔也凑了把热闹,真真切切看到了徐老三老婆跟别人交谈。

文荣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徐婶当初是因为孩子死了,受了刺激疯的,这种情况,就像是一张纸,捅了个窟窿,根本无法复原。

现在她不仅好了,还是因为一张符纸好的,挺让人匪夷所思。

杜雄嘛,信不信的先放在一边,他这会儿就想见见那位神奇的大师。

正要问他什么时候来,鱿鱼大叔看着左前方,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师来了。”

杜雄立时转身看了过去,“哪个?”从那个方向走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最像,杜雄的视线就集中在他身上。

但大叔却说:“穿灰白色卫衣,蓝色牛仔裤的姑娘。”

“什么?!”杜雄瞬间惊呼出了声,转回身子看向了鱿鱼大叔,急切地求证。

大叔十分肯定地冲他点了点头,“就是她,不用怀疑。”

“你玩嘢啊?”杜雄不敢相信,本能地用了方言。

而这时的文荣却语带惊疑地说出了一个名字:“何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