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眼中一亮,“就是他 ** 了大贝勒?”
“击鼓!”
“攻城——!”
一听说守城的是杀害代善之人,
莽古尔泰顿时热血沸腾。
哪还顾得上什么以逸待劳,
直接开打!
急于立功。
转眼之间,
数千名金兵下马扛起云梯,冲向城墙。
攻城本不是骑兵的强项,
下马后战斗力更是大打折扣。
攻城的部队一直冲到距离城墙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守军仍然静默不动。
金兵纷纷大笑:
“汉人吓傻了吗?”
“连箭都不放?”
“进城抢女人去——”
就在这时,
城头突然响起一片呐喊:
“放箭!”
“放箭!”
“放箭!!”
三声号令接连响起。
刹那间,箭如飞蝗,遮天蔽日!
“啊——”
箭矢轻易地穿透了金人士兵的血肉。
惨叫声此起彼伏。
敌阵瞬间倒下上千人。
每一具身体都被密密麻麻的箭矢贯穿。
金人攻城部队甚至未能发起有效的进攻,就被迅速击退。
“敌军箭矢太猛!”
“贝勒爷千万小心!”
“不如等大汗率领主力抵达再攻城!”
各部首领纷纷劝阻。
莽古尔泰也意识到,这块硬骨头不是他一个人能啃下来的。
骑兵本就不擅长攻城。
箭雨对缺少盔甲的金兵极为致命。
纵使城外大军云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后退十里!”
“安营扎寨!”
莽古尔泰挥手下令,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贸然行动。
毕竟,大汗就在后方督战。
此次大汗亲自指挥,无人敢擅自行动。
……
北新城。
征北大军十万余人集结于此。
凭借这座重镇,可以有效阻挡敌军南下。
“报——!”
“金人前锋莽古尔泰已经进攻清河!”
“神威将军贾瑛派遣使者前来求援!”
又一名斥候快步进入军帐。
“报——!”
“金人大汗率领主力向清河进发,预计三天后抵达!”
“敌军右路由皇台吉率领,五天后到达北新城!”
“左路朝灵城进发,预计五天后兵临城下!”
牛继宗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敌军四路齐发,前部和中路直扑清河,必将有一场恶战。
敌军兵分两路意图包抄,布下天罗地网,妄图一举歼灭我军!
"贼军竟如此贪得无厌!"
"所幸清河与北新城早有戒备,速派援军前往清河!"
牛继宗怒声喝道,正要传令。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且慢——"
众将转头望去,只见新任九省巡检、前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立于帐中。
牛继宗面色骤沉:
"王大人有何见解?"
王子腾手握督军大权,若无他的准许,即便是征北大将军牛继宗也难以调动一兵一卒。
若他向朝廷上奏,前线将领随时可能遭到弹劾罢免。
他才是军中真正的统帅。
众人心中皆生疑惑。
王子腾冷然道:
"清河不过是流放囚徒之地,无关紧要!"
"我军只需全力固守北新城即可!"
"不必派遣援军支援清河!"
不发援兵?
这如何使得?
牛继宗急忙拱手:"王大人有所不知!"
"清河与北新城互为倚仗!"
"清河城中守军仅万余人!"
"还需防范囚徒作乱!"
"一旦清河失守,北新城将孤立无援,又如何抵御金军铁骑?"
王子腾只是冷笑不语。
置之不理。
牛继宗心头一沉。
清河危矣!
贾瑛危矣!
北新城与清河两地,向来唇齿相依。
但王子腾此刻信心膨胀,对来势汹汹的金军铁骑不以为意。
威远将军马尚上前劝谏:
"王大人!"
"若不支援清河,北新城恐怕也将危如累卵!"
王子腾却厉声喝道:
"我军据城固守,士气正盛!"
"上次能在平原击溃敌骑、斩杀代善,如今十万大军守城,岂会败北?"
众将校欲言又止。
尤其是牛继宗。
总不能说上次取胜全凭侥幸,或是倚仗贾瑛部下的勇武。
如此一来,
岂不显得他们这些将领皆是无能之辈?
王子腾执意不肯发兵。
牛继宗等将领只得无奈待敌。
事后,
马尚寻到牛继宗问道:
"大将军,这是何故?"
"王家与贾府素来交好,为何要对贾瑛见死不救?"
牛继宗抚须沉吟:"许是贾瑛锋芒太露,压过了荣国府二房的风头。
"
他长叹一声,又道:
"都这般境地了!昔日四王八公十二侯的老亲们,早已外强中干。
"
"这些人却还要明争暗斗!"
"我看终将自取灭亡!"
当年四王八公十二侯权倾朝野,享尽荣华。
即便是太祖皇帝也曾对他们礼让三分。
谁也不曾料到,
短短数十载,
这个庞大的势力集团已日渐衰微。
清河城攻防战正式打响。
贾瑛虽拥有三千铁骑,
却仍选择固守城池,以逸待劳。
只因他早已料定金军不会久困清河,必将南下劫掠。
果然不出所料,
仅仅十日之后,
金军在清河城下损兵折将,终于停止围攻,只留莽古尔泰率部在外牵制,
主力大军则迅速南下。
此时正值秋收时节,
十月金秋,
各地百姓与官仓皆已储备大量粮草。
抢夺秋粮,正是草原部族年年南下的首要目标。
为度过北方严冬,
他们总在此时大举南下,竭力劫掠过冬物资。
而贾瑛坚守城门不出,
早让急于抢掠的金军骑兵焦躁难安。
金军主力正围攻北新城,并分兵四处掠抢。
清河县城中,贾瑛端坐主位,徐庆、李山立于两侧,其余校尉都伯依次排列。
贾瑛问道:“金军主力现在何处?”
李山上前拱手回禀:“将军,金人大汗正率主力攻打北新城,左右两路已绕过城池深入我境。
莽古尔泰仅领不到两万步骑在外游荡。
此正是出击良机!”
贾瑛闻讯,心内振奋。
无人知晓他手中尚握有万余步骑精锐。
“金人贪得无厌,只顾南下抢收秋粮,却未把我军放在眼里——实乃自寻死路!”
他略顿,随即肃然下令:
“徐庆、李山听令!”
“末将在!”
二人上前抱拳应命。
贾瑛令道:“明日主动出城迎敌!徐庆率骁骑营伏于先登营之后,李山亲率先登营在前布阵。
务必熟用本将所授破骑之法!本将坐镇中军,随时增援。
待击败莽古尔泰,我即亲率步骑直取东北,进取赫图阿拉!你二人留守清河,看押城中犯人,并准备接应本将带回的牛羊辎重!”
众人闻言皆惊,未料贾瑛竟已图谋金军大本营。
徐庆忍不住追问:“那北新城怎么办?”
贾瑛冷笑。
王子腾既不顾他生死,他又何必在意北新城存亡?到头来反落得难堪。
“不必管它!”
“纵使金军骑兵打到神京城下,赫图阿拉我也必取!”
北新城外,金军抵达后连日仅作试探性佯攻,攻势微弱如雨点。
王子腾等人渐生错觉,以为金军战力仅此而已,竟忘却对方骑兵凶悍,全因前次小胜盲目自信。
城头之上,王子腾见金军再次被轻易击退,胸中豪情翻涌,仿佛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贾瑛一介穷酸秀才尚能封一等男爵,我堂堂一品朝官,岂不能封侯?”
王子腾出身王家二房,长房承袭爵位。
当年王家祖上为都太尉统制县伯,亦是堂堂伯公!
正因非长房,王子腾虽官至一品,仍念念不忘封侯之愿。
他转身对牛继宗等人高声道:“我有一大胆之策!”
王子腾断言金军士气已尽,主张趁夜突袭。
他信心十足,仿佛当年空谈兵法的赵括。
牛继宗等将领心知此战凶多吉少,却碍于情面保持沉默。
王子腾误以为众人默许,遂下令执行其精心策划的疲敌之计:分批派轻骑夜扰敌营,待敌军疲惫时发动总攻。
深夜,征北军佯攻数次。
金军初时戒备,后识破计谋,不再理会。
王子腾见敌营毫无动静,以为时机已到,下令全力进攻。
火把如龙,杀声震天。
征北军初时得手,火烧连营。
然金军各部迅速组织反击,凭借散落扎营的优势遏制火势。
两军鏖战至天明,征北军终告溃败。
金军乘胜追击,连克北新城等三郡。
征北大军损兵折将,溃不成军。
此败暴露北境驻军积弊:军饷短缺、杀良冒功、士气低迷。
三州失守震动朝野,庆隆帝急令封锁关隘。
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宁荣二府下人纷纷议论战事。
房中丫鬟平儿作为王熙凤陪嫁,性情温善,与精明泼辣的王熙凤截然不同。
主仆二人心性迥然不同。
平儿听闻仆役私语,心下暗惊——若叫王熙凤知晓此事,只怕要受不小的惊吓。
“还不快住口!”
平儿收起素日温和,声色俱厉:
“这些话岂是能让奶奶听见的?”
“仔细奶奶揭了你们的皮!”
众人都晓得三少奶奶王熙凤手段厉害,被平儿这般一吓,个个胆战心惊。
小丫鬟们立时散了个干净。
“爷至今杳无音信,北边败得这样惨,不知爷如今怎样了?”
平儿紧锁眉头,
满腹忧思。
她虽是个丫鬟,却注定是贾瑛房里人。
通房大丫鬟的名分她心里明白,
只眼下王熙凤管得严,贾瑛与王熙凤又新婚情浓。
这份惦念,
早已超越了寻常主仆情分。
荣府后院,
闺房之内。
王熙凤身着淡黄云海纹广袖流仙裙,如云乌发以凤钗轻绾,两侧垂落银丝璎珞。
皆是宫中赏下的珍品。
她本就明 ** 人,
此刻在凤钗步摇映衬下,更似神仙妃子,风华绝代。
王熙凤慵懒斜倚摇椅,怀中抱着一只黄白绒毛的西洋橘猫。
大橘猫仰着圆脑袋,左右张望。
“外头闹什么?”
王熙凤朱唇轻启,微蹙蛾眉,“可是北边爷有信来了?”
自有了身孕,她对贾瑛的思念愈加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