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手机屏幕不断闪烁,顾沉的名字刺眼地跳动着。
一条接一条的信息,像是迟来的忏悔,又像是可笑的自我安慰。
现在才问?太晚了。
那个医院明明是他的产业,他但凡多问一句,多看一眼,都不至于连母亲有没有上手术台都不知道。
可他的心思全在沈念身上,全在那场可笑的“捧杀游戏”里。
母亲死的那天晚上,他在哪里?
他在沈念的床上,在新闻镜头前搂着她的腰,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博她一笑。
而现在,他装什么深情?装什么关心?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几个月他所有的谎言。
他说陪沈念是演戏,可他的吻痕是真的。
他说婚讯是捧杀,可他搂她的力道是真的。
他说钱会到账,可母亲死在救护车上也是真的。
每一次,他都用那双深情的眼睛看着我,说:“沈晴,你要相信我。”
可结果呢?
我信了,所以我活该失去。
手机还在震动,我直接长按关机。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抱紧怀里的小布包里面是母亲最后穿过的衣服,还有我从玫瑰丛里拼命拢回来的一点点骨灰,坐在回老家的火车上。
火车到站后,我直奔老家的山坡。
我跪在树下,用手一点点挖开泥土,指甲缝里全是血和土,可我不觉得疼。
比起沈念泼在我手上的热汤,比起沈母抽在我脸上的鸡毛掸子,比起顾沉拽着我撞向茶几的力道,这点疼,连痛都算不上。
“妈,对不起......”
“我本来想带你走的......我本来想治好你的......”
可最后呢?我连她的骨灰都没能保住,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能给她。
我把衣服和那一点点骨灰埋进去,土盖上的那一刻,我终于崩溃了。
沈家养我二十年,不过是为了让我当沈念的肉盾。
她逃婚,我替她跪在记者镜头前;她惹祸,我替她挨打;她想要顾沉,我就得乖乖让位,还要笑着听他说:“沈晴,你要懂事。”
我懂事,所以我活该被践踏。
可最可笑的是什么?
是我居然真的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听话,他们就会给我一条活路,可他们连我妈的命都不给。
我跪在母亲的坟前,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沈家的车第一次开进这个破败的村子。
那时候,母亲躺在土屋里咳血,药罐子见底,债主堵在门口。
沈父沈母站在门槛外,看着我说:
“跟我们走,你妈的病我们负责治,以后你就是沈家的女儿。”
头两年,他们待我极好。
沈母亲手教我餐桌礼仪,沈父带我去见世面。
我发烧时全家佣人彻夜守着,我受伤,所有人都急得不行。
还有顾沉,那个住在隔壁的顾家少爷,他待我极好。
我那时候多蠢啊,竟然以为这是老天爷的补偿,补偿我前十五年吃过的苦。
直到第一次绑架。
蒙面人把刀抵在我脖子上时,我听见他们骂:
“沈家大小姐?你爸欠的债,用你的命还!”
那一刀捅进我腹部,醒来时,沈母守在病床边,眼睛红得像熬了三天夜。
“疼不疼?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我摇头,甚至有点高兴。
这一刀,值我妈半年的特效药。
后来这样的意外越来越多。
车祸、投毒、高台坠落......但为了沈父沈母的恩情,我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还有顾沉,那时候他多好啊!
所有人都说,顾家太子爷和沈家千金,是圈子里最登对的一对。
直到沈念回国,一切都变了。
6
医院里,顾沉站在医生面前,耳边嗡嗡作响。
“当晚情况很紧急,病人已经推进手术室了,可费用一直没到账......我们等了四十分钟,最后病人死在手术台上。”
顾沉猛地抓住医生的衣领:“不可能!我明明打了款!”
医生被他吓得后退一步,但还是调出了转账记录,那笔钱,是在病人死后半小时才到账的。
顾沉的手一点点松开,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搂着沈念在拍卖会现场举牌,手机震动时,他瞥了一眼银行通知,随手划掉,继续笑着凑近沈念耳边低语。
而同一时刻,沈晴的母亲,那个总记得他胃不好,会熬一上午养胃粥等他来的女人,正躺在手术台上一点点停止呼吸。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发烧时,沈晴的母亲守了他一整夜,连沈晴都被赶到隔壁房间。他嫌药苦,她就一颗颗剥开糖衣哄他:“小沉,吃药才能好。”
后来他胃出血住院,她拖着病体,硬是给他熬了三天小米粥。沈晴红着眼睛拦她,她却说:“小沉喝惯了我做的,别人做的他不喜欢。”
而现在,她死了。
死在他承诺的明天打款之后,死在他和沈念调情的夜里。
而他居然还一次次对沈晴说:“伯母手术成功了吧?我改天去看她。”
沈晴当时是什么表情?
她沉默地低着头,指甲掐进掌心,连哭都不敢出声。
玫瑰园的景象猛地出现在脑海里,沈晴跪在花丛里,双手鲜血淋漓地扒着泥土,而他还以为她在自残,还冷笑着说她恶心。
可那根本不是泥土,而是她母亲的骨灰。
手机突然震动,沈念发来语音:“沉哥,婚纱到了,你来陪我试嘛~”
甜腻的声音让他一阵反胃。
他想起这半年来的每一幕:
沈念不小心打翻热汤烫伤沈晴时,他第一时间去检查沈念的手;沈念诬陷沈晴下药时,他连解释都不听就定罪;沈念烧掉沈晴母亲照片时,他居然说:“几张照片而已,你别小题大做。”
而沈晴呢?
她只是沉默,没有丝毫解释。
助理战战兢兢递来监控记录:
凌晨四点,沈晴抱着一个旧布包离开沈家,背影单薄得像张纸。
顾沉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沈念那天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应该是狗粮吧?刚才看它在玩呢!”
当时他只当是沈念随口一说,可现在......
她怎么会以为那是狗粮?
除非她早就知道那是骨灰,知道沈晴的母亲已经死了。
顾沉猛地站起身,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助理在后面喊他,他却像没听见一样,直奔沈家别墅。
沈念正坐在沙发上试婚纱,见他进来,眼睛一亮:“沉哥,你看这件......”
顾沉一把掐住她的手腕:“你早就知道她妈死了?”
沈念疼得皱眉,却还在笑:“你说什么呢?”
顾沉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那天晚上,在床上,财务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沈念表情一僵,随即又娇笑起来:“哎呀,你弄疼我了......”
顾沉猛地将她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阴鸷得可怕:“说实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念终于慌了,她往后退了退,强撑着笑意:
“你凶什么?我这不是为你好吗?那个老女人死了就死了,反正沈晴本来就不该赖在这儿!我回来了,你还留着她干什么?”
“啪!”
顾沉一巴掌扇过去,沈念的脸瞬间偏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7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你敢打我?”
顾沉冷笑:“打你?我他妈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
“听着,我床上哄你的话,你也配当真?我这辈子只会娶沈晴,从她十五岁进沈家那天起,我就认定她了。”
沈念瞳孔骤缩,终于撕破伪装尖叫起来:“你疯了?!她算什么?一个替身!一条狗!我才是沈家真正的千金!”
顾沉松开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擦了擦手指:
“沈念,从今天起,你烧掉的照片、泼在她身上的热汤、还有她母亲的命,我会让你一件一件还干净。”
沈念扑上来抓住他的衣角,歇斯底里地哭喊:“顾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明明说过爱我......”
顾沉冷笑:“爱?要不是为了捧杀你,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一个小时后,沈念被送上飞往国外的飞机,精神病院专机。
顾沉站在停机坪上,看着沈念被绑在担架上尖叫:“你凭什么关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顾沉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忘了告诉你,沈氏今早已经破产了。”
......
三个月后,我坐在南方的海边小镇,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一条新闻:“顾氏太子爷取消婚约,公开寻找神秘妻子”
手指划开,顾沉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他说:“我的妻子走丢了,我要带她回家。”
记者追问:“您什么时候结的婚?”
他沉默片刻,声音沙哑:“很早,很早以前。”
我关掉手机,笑了。
他当然找不到我。
母亲死后,我用那笔迟到的手术费,买断了所有身份信息。
户籍、学籍、医疗记录......一切能证明沈晴存在过的痕迹,都被专业机构抹得干干净净。
现在的我,只是一张没有过去的白纸。
海风吹过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没有沈家的耳光,没有顾沉的谎言,没有沈念的陷害。
我租了一间小房子,白天在花店打工,晚上去夜校学画画。
偶尔还是会看到顾沉的消息。
他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人,甚至悬赏千万。
媒体说他深情,说他悔悟,说他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几乎毁了沈家。
可我只觉得好笑。
当初他搂着沈念宣布婚讯时,怎么没想起我是他的妻子?他让我跪在玫瑰丛里捡骨灰时,怎么没想起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演给谁看呢?
花店的电视机里播放着他的最新采访,记者问:“如果找到她,您想说什么?”
顾沉看着镜头,眼睛通红:“对不起......还有,我很想你。”
我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假的东西,看着恶心。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顾沉了。
直到那天,花店的老板娘举着手机冲进来,兴奋地喊:“阿月!你火了!”
屏幕上是一组游客拍的照片,我在海边修剪花枝的样子。
照片被转发了几万次,评论区全在问:“这个小姐姐是谁?”
我手指发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8
顾沉一定会看到。
果然,三天后的清晨,我推开窗,一眼就看到了街角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半降,顾沉就坐在里面,目光沉沉地望过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逃!
可收拾到一半,我突然停下。
凭什么是我逃?
我明明已经自由了,明明已经放下了,明明已经不再怕他了。
为什么一听到他的消息,我的本能还是躲?
我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脸,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沈晴,你他妈醒醒。”
所以,我决定忽视他。
照常去花店上班,照常去夜校画画,照常在海边散步。
可我知道,他一直跟着我。
我买早餐,他的车就停在对面;我修剪花枝,他站在街角;我下课回家,他就一直跟着我。
他不敢靠近我?
意识到这些,我觉得好笑。
当初在沈家,他拽着我手腕逼我下跪的狠劲儿呢?现在装什么小心翼翼?
直到那天,本地新闻弹出一条消息:“市中心发生车祸,伤者已被送往医院。”
画面一闪而过,顾沉出车祸了。
顾沉在医院躺了整整七天。
他每天盯着病房门口,期待下一秒我就会推门进来,像从前那样,带着熬好的粥,皱着眉问他:“疼不疼?”
可直到出院那天,我都没出现。
她明明看到了新闻。
她明明知道我在医院。
可她就是不肯来。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剐着他的心。
他猛地拔掉输液针,直接冲到了我工作的花店。
我正低头包一束玫瑰,听见门被猛地推开,抬头就对上顾沉猩红的眼睛。
“你知道我住院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继续剪我的花枝:“你有病,我为什么要去看你?”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疼得皱眉:
“沈晴!你的气还没消吗?我已经把沈念送进精神病院了,沈家也垮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我一直跟着你!”
“我他妈天天跟条狗似的在你后面转,我出车祸了,你连看都不来看我?”
我冷笑打断:
“所以呢?你做了这些,我就该感恩戴德地回到你身边?你做了这些你出了车祸我就要去看你吗?”
他呼吸一滞,忽然软了语气:
“我们曾经明明那么好......”
“我虽然因为沈念的事情背叛过你,但刚开始我接触沈念也是为了你呀!”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曾经?曾经我切水果划破手指你都心疼,后来沈念用开水烫我你却说别小题大做!曾经你说会永远相信我,后来我跪在地上求你听我解释,你却骂我刻薄!”
“你现在还在为你的出轨找借口,顾沉,你找沈念到底是为了捧杀她,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
顾沉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滚吧,再纠缠,我就彻底消失,你知道我做得到。”
顾沉死死攥住我的手腕,眼底发红: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甩开他的手:“不可能。”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没再见过他,直到那个雨夜。
巷子里突然冲出两个蒙面人,一把将我拽进黑暗。
9
刀尖抵住脖子的瞬间,我听见熟悉的怒吼:“放开她!”
顾沉冲过来和他们扭打在一起,刀光闪过,他的手臂瞬间见血。
蒙面人跑了。
他捂着伤口踉跄走向我,声音发抖:“没事了......”
我盯着他袖口洇出的血,突然笑了:“顾沉,你找的演员演技太差了。”
“那把刀明明可以捅穿你的肋骨,却只划破袖子,连血包都准备好了?”
顾沉脸色煞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愿意为你拼命......”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安排这场戏,不就是为了让我感动吗?就像当年你说要捧杀沈念一样,永远都是你觉得怎样最好。”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人不是你的手下?如果那把刀是真的?如果我今天真的出事了呢?为了达到目的,你连我的命都能拿来赌。”
雨越下越大,他的伤口被雨水冲刷得发白。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发烧时我守了他一整夜。那时候他说:“沈晴,等我好了,一定好好对你。”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我妈死的那天晚上。想起你搂着沈念的时候,她正在救护车上停止呼吸。”
顾沉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我转身走进雨幕:“所以别再来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放过我吧!”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要被雨声淹没:“如果我改呢?”
我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顾沉确实没再出现。
我以为顾沉终于放弃了。
整整一个月,他没有再出现在花店门口,没有跟踪我回家,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我甚至开始相信,他终于明白我们之间早已结束,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堪。
直到那天晚上。
我刚推开出租屋的门,后脑突然一阵剧痛。
再醒来时,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皮带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而此刻,顾沉就站在我面前,眼神温柔得近乎病态。
“醒了?”
我一把推开他,往门口冲。
可还没跑两步,就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
“沈晴,别逃了,你逃不掉的。”
我后退两步,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指着他:“别过来!”
顾沉看着我,忽然向前一步,胸膛直接抵上刀尖。
“捅啊,如果你捅我一刀就能原谅我,那就捅啊!”
刀尖已经刺破他的衬衫,渗出一丝血迹。
我的手在发抖:“你真是疯了......”
他死死盯着我:“对,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我猛地收回刀,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拽回来。
“嘘,别闹了。很快,你就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那天晚上,顾沉接了一个电话。
10
他以为我睡着了,走到屋外低声交谈,却不知道我正听着。
“药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个男声:“顾总,这种药还在试验阶段,副作用很大,可能会造成记忆混乱甚至......”
顾沉打断他:“无所谓,只要她能忘记这半年的事就行。
我躺在黑暗中,浑身发冷。
他要强行抹去我的记忆,让我忘记他的背叛,忘记母亲的死,忘记所有痛苦,只留下他想要我记得的美好。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二天,顾沉端着一杯水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醒了?喝点水。”
我盯着那杯水,知道里面一定混了药。
顾沉给我喂药的第三天,我睁开眼睛,用最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谁?”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颤抖着抚上我的脸:
“沈晴?我是顾沉,你的未婚夫。”
我假装相信了他的谎言,假装我们真的相爱多年。
顾沉彻底沉溺在这场虚假的美梦里。
他带我去看海,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亲手给我做饭,说这是我曾经最爱吃的菜;他甚至在院子里种满玫瑰,说因为我喜欢。
每一次,我都笑着点头,眼神柔软得像真的爱他一样。
而每一次,我都在心里冷笑。
他根本不知道,我每晚都会偷偷把药吐掉。
他也不知道,我趁着深夜他熟睡时,一条一条地往外发送信息。
他在编织美梦,而我在编织他的牢笼。
一个月后,顾沉单膝跪地,捧着一枚钻戒向我求婚。
“沈晴,嫁给我,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低头看着他,像是感动得说不出话。然后,我伸出手,轻轻点头。
婚礼当天,阳光灿烂。
顾沉包下了整个海边教堂,他站在尽头,眼神温柔地等待着我。
我穿着婚纱,一步一步走向他。
司仪微笑着问:“沈晴小姐,你愿意嫁给顾沉先生,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我看向顾沉,他眼底满是期待和占有欲。
我缓缓勾起嘴角:“我不愿意。”
全场寂静。
顾沉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我后退一步,摘下头纱,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我说,我不愿意。”
就在这时,教堂大门被猛地推开,数名警察冲了进来。
“顾沉先生,你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和滥用药物,请配合调查!”
顾沉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沈晴?你没失忆,你一直在骗我?”
我歪头,笑得天真:“对啊,这不就是你教我的吗?”
“捧杀,把你捧到最高处,再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终于明白了一切。
警察上前按住他时,他还在死死盯着我:
“沈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拖走。
“你的爱,让我恶心。”
后来,顾沉被判了十年。
沈念在精神病院彻底疯了,整天叫着说有人要杀她。
沈家破产,曾经辉煌的一切化为乌有。
而我,终于真正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