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来到工位，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在公司不受待见，但没想到居然会到这种程度。
办公桌键盘上摞着好几张A4纸，他一一拿起来看。
「智慧苑图纸勘测放样，十二点要！」——赵帆
「腾御160平的平面方案，需求写在下面，赶下午一点半前做好发我。」——吴斌
……
只有最底下一个板夹是李瑾记录的自己还未完成的工作，其他全是部门同事“请”他帮忙的事情。
一天时间就是这么被浪费掉的。
他是助理么？
这些不属于他的工作都要让他来做？
李瑾默不作声的把这些废纸整整齐，接着对折，撕扯。
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这种毫无意义消耗生命的工作，谁爱做谁做。
“诶，我那上面的需求你记住了？我今天很忙的，你撕了等会可没空再跟你交代。”
说话的人正是让做平面方案的吴斌。
设计部一共九人，除去两个助理，剩下的六人居然都给李瑾安排了大大小小的任务。
不是说李瑾做人有问题，令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而是他之前一再的放宽底线，这就导致其他人给他安排任务就成了习惯。
主要还是李瑾的基础够硬，制图创意都很不错，比一般的助理强的多。
再者他们能轻松自身，何乐而不为？
“放心吧。”李瑾比了个ok手势。
“好，上点心，做的好今天就签约了。”
做方案？做个屁。
你签约又不分给老子。
吴斌一不是领导，二能力一般，三十好几的人溜须拍马倒是厉害，最开始安排李瑾为他做事的人就是他。
做设计不是越老越吃香，他当初见过李瑾自娱自乐的在画户型优化，思路别具一格，于是请李瑾帮了次忙。
一次是帮，时间久了，他就成了理所应当。
至于帮他签约后的好处？
都说是帮了，还有个屁的好处。
李瑾阳奉阴违，打开电脑翻阅起自己记录里少的可怜的客户，看能否在这两天促成几个。
上一世他接过最大的一户私宅，面积六百多平，总造价超过六千万，而那个项目的设计佣金足有二百多万。
现在接触的这些客户，落地做下来大多都在十几二十万左右，成交的难度不要太容易。
李瑾忙忙碌碌，对仅有的八个意向客户全部回拨了电话过去。
反响不是很好，两个没打通，一个听了一句就挂断，三个言语推脱，只有两个明确回复这一两天就过来再谈一次。
这个结果李瑾能接受，毕竟自己之前的谈判技巧话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经过他电话的一通筛选，能捞出两个来，算可以了。
做完这些，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左右，设计部门的其他同事好几个都在外出，有回来见李瑾打电话的样子，尽显惊奇。
“李瑾，我早上放你桌上的纸你看了没？”
声音来源是个粗声粗气的女人，长相更是污染眼睛。
她是设计部的主管，叫做刘慧，整个部门就属她压迫李瑾最为严重。
“看了。”李瑾刚挂断最后一通电话，奇怪的看向她。
“做的怎么样了？”
“没做。”
“什么？”她粗糙的面孔听到李瑾的回答后变得开始扭曲起来。
“月底大会上的发言，你自己不知道要写什么？让我来写，是不是主管的位置也想让我坐？”李瑾拨了拨有点遮挡眼睛的头发。
今天中午就把这剪了去，外在形象是很重要的，逼格不拉高点，谁都想过来踩他一脚了。
“是不是不想干了？我作为主管安排你工作有什么问题？”刘慧怒斥道。
“不合理的工作，我不做。”李瑾言语掷地有声。
整个设计部门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三两个同事低头假装忙碌，实际耳朵都立得老高，这种大瓜，一年也吃不上两次啊。
昨天还老老实实的李瑾，今天变得这么刚，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他们不在乎最终结果，只在乎这件事情够不够热闹，甚至想让这场闹剧发酵的更大，他们隔岸观火起来才会更有意思。
李瑾懒得去想其他人的心思，再次出声道:“你自己动动你发育迟缓的脑子，会议在月底，你一天憋上几十个字，到时八百字的作文不就出来了？我是你聘请来的秘书么？”
“好好，恶意顶撞上司，罚款五百，还有，这个月你一个客户也别想接！”她呼吸起伏不定，直接就行使了自己那点可怜的权利。
不让接客户？
李瑾笑了，他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声音放大了两倍。
“三天前我看吴斌偷偷摸摸的从你办公室里出来，他出门时腿脚发软，不知道和你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很费解啊。”
刘慧神色有了一丝慌张，但很快又掩饰下去。
“我们谈工作需要告知你？你算什么东西。”
“可是主管你办公室隔音做的不是很好啊……”李瑾语气嘲弄，他今天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瞬间，刘慧面如土色，嘴唇发白，她还想继续欲盖弥彰:“胡说八道，敢随意编排同事领导，开除你都是轻的！”
人紧张后脸上的表情不会撒谎，李瑾赌对了，他其实只是觉得两人关系不正当而已，但现在看她的反应，似乎已经实锤了。
几位同事此时都被这个惊天大瓜震惊到，虽然对这个主管都不怎么感冒，但没想到她胆子会这么大！
刘慧用强硬的眼神看向这些下属，压下他们不该有的小心思。
还有，她今天一定得让李瑾付出代价。
“我这里不巧有张刘主管春意盎然的姿态，你想不想欣赏欣赏？”李瑾诈了一句。
刘慧大脑突然嗡鸣一声，表情变得阴晴不定，她没法确定李瑾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现在把他逼急，失手把那照片抖了出来，那自己不光在公司，就是这座城市也没法待下去。
她压了压惊慌的心跳，压低声朝李瑾怒道:“来我办公室！”
她不敢赌，哪怕这种行为会让那几个下属默认她确实存在不轨，但比起照片外传，只要自己不予理会，这些就只会是谣言而已。
李瑾见好就收，虚张声势的目的达到，要真让她看出些什么，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把门带上。”
“我觉得我们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李瑾把门开的更大了一点。
刘慧深吸口气，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一点没看出李瑾心思会有这么深。
“你先把照片拿来给我看。”她眯着眼睛，故作平静。
“照片我当然不会放手机里，你说说，万一哪天手滑，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可不是刘主管想看见的。”李瑾说着，手在兜里提前打开录音。
“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事么？”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来到她的主场，语气也没有那么慌张了。
然而，李瑾接下来的话，彻底击碎她的幻想。
“七号中午一点，吴斌汇报外出两个小时，然而他早在十一点半从外面转了一圈就回来，直接去了你办公室。
十号晚上八点，吴斌打卡下班，趁我加班上卫生间的途中又去了你办公室，等十点才出门，他以为我没发现，不好意思，我一清二楚……”
“闭嘴！”刘慧声音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