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把最后一页抄好的古籍叠整齐，伸了个懒腰，后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隐隐作痛。桌上的十几本古籍抄得他手腕发酸，墨锭都用秃了三个，要不是那暖身符一直揣在怀里，他怕是早就冻得握不住笔了。
“总算抄完了。”他揉了揉手腕，把抄好的书卷成一捆，心里却有点莫名的期待。不知道把这些送回去，凌寒渊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再给点什么“补偿”？
正想着，阿竹端着一碗热粥进来了：“快趁热喝，我特意多放了点米。今天抄完就能送回去了吧？可别再跟那冰山打交道了，我这心天天悬着。”
林澈接过粥碗，喝了一大口，暖乎乎的粥滑进胃里，舒服得他叹了口气：“放心吧，送完这个，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见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吃过早饭，林澈抱着抄好的古籍往寒玉宫去。路上碰到青禾，对方见他怀里的书卷，惊讶道：“这么快就抄完了？我还以为得抄到月底呢。”
“闲着也是闲着，就抓紧时间抄了。”林澈笑了笑，“仙尊今天在书房吗？”
“应该在，早上看到他回来了。”青禾压低声音，“听说昨天玄阳仙尊来找他，两人好像吵了一架，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撞到枪口上。”
林澈心里咯噔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到了书房门口，林澈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仙尊，我把抄好的书送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进”。
林澈推门进去，凌寒渊正坐在书桌前看卷宗，脸色似乎不太好，眉头微蹙着，周身的寒气比平时重了些。看来青禾说的是真的，他确实跟人吵架了。
林澈把古籍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说：“仙尊，都抄完了，您看看有没有错漏。”
凌寒渊头也没抬，淡淡道：“放那儿吧。”
林澈应了声，正准备退出去，目光扫过书桌下的地面，见有不少灰尘，想起上次青禾说的书房规矩，鬼使神差地多了句嘴：“仙尊，要不我再帮您擦擦地？看着有点脏。”
凌寒渊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没什么温度，却也没拒绝，只是“嗯”了一声。
林澈心里一喜，赶紧拿起墙角的抹布，蘸了点清水，蹲在地上擦了起来。他擦得很仔细，尤其是书桌底下，平时打扫不到的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
擦到凌寒渊脚边时，林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正低头看着卷宗，长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点好看。
他心里正犯嘀咕，脚下突然一滑——刚才擦过的地方沾了点水渍，冻成了一层薄冰，他穿着草鞋，根本站不稳。
“啊！”林澈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冰冷又坚硬的怀抱里。
凌寒渊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身体瞬间僵住了。他正看着卷宗，冷不防被人扑了个满怀，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更让他心惊的是，怀里的人很轻，带着点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他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体内运转的灵力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生怕那凛冽的寒气伤了怀里的人。
林澈更是懵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贴在凌寒渊的胸口，能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撞得他耳膜发颤。对方身上的冷香涌入鼻腔，却不似平时那般刺骨，反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林澈的脸几乎贴在凌寒渊的衣襟上，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起伏。他的脑子像一团浆糊，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
过了好几秒，林澈才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凌寒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又摔倒。他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拍着衣服上的灰，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对、对不起！仙尊，我不是故意的！我脚滑了……”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头埋得更低了，根本不敢看凌寒渊的表情。完了完了，这下不仅是冲撞了，还投怀送抱了，以凌寒渊的性子，怕是要把他扔出去喂狼了。
凌寒渊也僵在原地，刚才怀里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衣襟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林澈通红的耳根，和那微微发颤的肩膀，心里莫名地乱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想斥责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极其平淡的“下次小心”。声音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语气……似乎太温和了些。
林澈也愣住了，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就这？没骂他？没罚他？
凌寒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擦完了就出去。”
林澈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是，是！我这就走！”他拿起抹布，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书房，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直到跑出寒玉宫很远，他才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喘气，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拥抱的瞬间——凌寒渊僵硬的身体，收敛的灵力，还有最后那句“下次小心”。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
而书房里，凌寒渊依旧背对着门口，没人看到，他的耳根，正悄悄地泛着一抹极淡的红晕，像雪地里悄然绽开的红梅，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过。他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叮！目标人物对宿主产生意外触动，爱意值+2%，当前爱意值10%。】
林澈听到系统提示音，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他攥了攥拳头，心里那点因为紧张和尴尬而产生的慌乱，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取代。
原来，这冰山的融化，也不是那么难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