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是被一阵轻微的刺痛弄醒的。
后背的伤口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疼得他忍不住哼唧了一声。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淡青色的纱帐，绣着细密的云纹。
这是哪儿？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温暖又舒适。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清冽好闻，驱散了药味的苦涩。
正疑惑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醒了？”
林澈转头望去，只见凌寒渊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似乎守了很久，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却依旧身姿挺拔，眼神专注地落在书页上。
“仙尊……”林澈的声音有些沙哑，刚一开口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皱起了眉。
凌寒渊立刻放下书，起身走到榻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微凉，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林澈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点头又摇头：“有、有点疼，不过好多了。这里是……”
“寒玉宫的偏殿。”凌寒渊收回手，语气平淡，“你伤得重，在这儿方便照看。”
林澈心里一暖，原来他把自己接到寒玉宫来了。他看着凌寒渊眼下的青黑，小声道：“仙尊，你是不是一直守着我？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凌寒渊淡淡道：“无妨。”他转身倒了杯温水，递到林澈嘴边，“喝点水。”
林澈愣了愣，下意识地张嘴喝了几口。温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舒服了不少。他看着凌寒渊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这座冰山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仙尊，谢谢你。”林澈认真地说，“上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魔物……”
“别说了。”凌寒渊打断他，眼神有些复杂，“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林澈笑了笑：“保护仙尊是应该的嘛，仙尊可是咱们仙门的顶梁柱。”
凌寒渊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林澈就在偏殿养伤。凌寒渊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他，有时是送药，有时是带些吃的，有时只是坐在旁边看书，不说话，却让人觉得很安心。
林澈的身体渐渐好转，已经能坐起来了。他觉得无聊，就开始哼起了小时候奶奶教他的童谣，还是那首“一闪一闪亮晶晶”，调子简单轻快，能让他想起以前的日子。
他哼得很小声，怕吵到旁边看书的凌寒渊。可哼着哼着，就忘了顾忌，声音渐渐大了些。
正哼到兴头上，凌寒渊突然开口：“吵死了。”
林澈吓得立刻住了嘴，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仙尊，我太无聊了。”
凌寒渊合上书，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怒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继续。”
林澈愣住了：“啊？”
“继续哼。”凌寒渊的声音很轻，像叹息，“刚才那首，再唱一遍。”
林澈心里一暖，点点头，又开始哼了起来。他唱得很认真，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带着满满的真诚。
凌寒渊就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眼神落在他脸上，专注而温柔。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澈唱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打了个哈欠。凌寒渊站起身，走到炭盆边，默默地添了几块炭。火光跳跃着，映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
林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甜甜的。他突然觉得，这样养伤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又过了两天，林澈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是后背的伤口还不能太用力。这天下午，他靠在榻上，哼着童谣，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身边的椅子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微凉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澈瞬间清醒了，浑身僵硬得不敢动弹。
是凌寒渊。
他竟然睡着了，还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林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还有他头发落在自己颈间的微痒触感。他的身体很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林澈小心翼翼地转头，看着凌寒渊的睡颜。他睡着的时候，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和疏离，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嘴唇微微抿着，显得有些孩子气。
原来，这座万年冰山，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林澈心里软软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他听说，凌寒渊因为心魔，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这还是三百年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榻边的炭盆里，炭火噼啪作响，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林澈靠在榻上，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寒渊缓缓醒了过来。当意识到自己靠在林澈肩膀上时，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耳根“腾”地一下红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不敢看林澈的眼睛，只是低声道：“失态了。”
林澈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没事，仙尊你肯定是太累了，能睡着就好。”
凌寒渊“嗯”了一声，起身道：“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林澈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这位高冷的仙尊，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叮！目标人物对宿主产生明显依赖，爱意值+4%，当前爱意值22%。】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林澈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凌寒渊的温度，心里甜滋滋的。
看来，这座冰山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靠在榻上，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充满了期待。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他知道，和凌寒渊在一起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此时的药炉边，凌寒渊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汤，脸上还带着一丝未退的红晕。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靠在他肩膀上的温度，心里乱乱的，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甜。
他低声呢喃：“林澈……”
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和着淡淡的熏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安心，又让人……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