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是被冻醒的。
后半夜的寒气顺着窗缝钻进来，裹着他发沉的身子往骨头缝里钻。
“嘶……”他吸了口凉气，才发现自己浑身滚烫，连带着呼吸都带着热气。坏了，怕是昨天练剑出汗，又吹了夜风，着凉了。
正昏昏沉沉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身影走了进来。林澈眯着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凌寒渊，手里还端着个药碗。
“仙尊？”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凌寒渊把药碗放在床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的冰凉让林澈瑟缩了一下，却奇异地压下了些燥热。对方的眉头瞬间蹙起：“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可能是昨天练剑出汗，吹了风。”林澈想笑，嘴角却扯不动，“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
“胡说。”凌寒渊端过药碗，舀了一勺吹凉，递到他嘴边，“张嘴。”
林澈乖乖张嘴，苦涩的药汁滑进喉咙，他忍不住皱紧了脸。凌寒渊见状，从袖袋里摸出颗蜜饯，塞到他嘴里：“含着。”
甜意漫开，压下了药味的苦涩。林澈含着蜜饯，看着凌寒渊专注的侧脸，心里暖烘烘的。他总觉得，这样的凌寒渊，和平时那个冷冰冰的仙尊判若两人，却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喂完药，凌寒渊没走，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翻着本医书，眉头紧锁着，像是在研究什么难题。烛火跳动着，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显得有些柔和。
林澈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窖，冷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喃喃道：“冷……好冷……”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一个冰凉的怀抱裹住了自己，带着清冽的冷香，却奇异地驱散了寒意。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往那怀抱里缩了缩，紧紧攥住对方的衣襟。
凌寒渊身体一僵，低头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却舒展开来，像是找到了安心的港湾。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抬手，轻轻环住了他，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他的动作很生涩，甚至有些僵硬，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询问，像怕惊扰了怀中的人：“这样……暖和点？”
林澈没应声，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凌寒渊低头看着他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偶尔颤动一下，带着点不安。他想起昨天练剑时，这小子笨手笨脚的样子，想起他撞进自己怀里时通红的耳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他就这么抱着林澈，坐了整整一夜。烛火燃尽了一根又一根，窗外的天色从漆黑变成了鱼肚白，他却一动没动，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林澈脸上，他才缓缓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凌寒渊近在咫尺的睡颜。他似乎也累坏了，长长的睫毛垂着，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平日里紧抿的唇微微张着，呼吸均匀。
林澈的心脏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涨红。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窝在凌寒渊怀里，两人的姿势亲密得不像话。他的手还攥着对方的衣襟，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皮肤。
他慌忙想从凌寒渊怀里挣出来，却被对方抱得更紧了。凌寒渊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刚睡醒的迷蒙，见他醒了，声音沙哑地问：“醒了？还烧吗？”
林澈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烧了。仙尊，我、我该起来了。”
凌寒渊这才松开手，却没立刻放开他，只是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再躺会儿，刚退烧。”
林澈不敢看他，慌忙把头埋进被子里，心脏跳得像要炸开。他能感觉到凌寒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戏谑，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林澈才从被子里探出头，见凌寒渊已经起身，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背影挺拔如松。他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仙尊，谢谢你。”林澈小声说，“昨天……麻烦你了。”
凌寒渊转过身，看着他：“好些了？”
林澈点点头：“好多了，不难受了。”
凌寒渊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我去让厨房做些清淡的粥，你再睡会儿。”
林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座万年冰山，好像真的在慢慢融化，而自己，就是那个有幸看到春暖花开的人。
【叮！目标人物突破界限，主动肢体取暖，爱意值+5%，当前爱意值4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林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他把头埋进被子里，闻着上面淡淡的冷香，心里甜滋滋的。
原来，被他抱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不多时，凌寒渊端着粥进来，身后还跟着阿竹。阿竹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阿澈，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昨天青禾哥说你烧得迷迷糊糊的，我还以为……”
林澈瞪了他一眼：“以为我死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阿竹连忙摆手，看到凌寒渊，又瞬间收敛了性子，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仙尊。”
凌寒渊没理他，把粥放在床头：“趁热喝。”
林澈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滑过喉咙，舒服得他叹了口气。他看着凌寒渊站在窗边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好奇的阿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凌寒渊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显得有些……耀眼。
林澈低下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他知道，从昨夜那个拥抱开始，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而他，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那些即将到来的，更温暖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