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万佩弦跟着姑姑进了起居室,那是二楼东边一个联通的套间,里面有卧房、衣帽间、化妆室、客厅、书房和带着大浴缸的洗漱室。

“把门关好。”万雪梅像一个大家长一样,遵循着古人关门教子的智慧。

万雪梅说完进了化妆间,把身上的首饰除下放好,又从化妆间走进了衣帽间,关上门换了一身睡裙。万佩弦站在起居室客厅的奶白色金刚纱帘旁边,一直不见姑姑开口,心里打鼓,等了几分钟不见姑姑出来,索性坐到了靠窗的织锦红木软椅里。

听见万雪梅从衣帽间出来的声音,万佩弦起身站定,原以为姑姑就要开口,谁知万雪梅又进了洗漱室,开始洗脸护肤。

万佩弦无奈,正要坐下。“站那,站好。”

姑姑突然的一句话让他只能乖乖地站定。

“怎么回事,说吧。”万雪梅边涂抹着搅拌好的面膜边看了看侄子。

“哪里有什么事呢姑姑。”

“你甭想蒙我,我听说那个女歌手,跑到你和明安当初见面的游乐场门口直播,还当场拿出了游乐场的产证,炫耀说是她男朋友送的。那个游乐园是你和明安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算是你俩定情的地方,我记得家里一直留着这块地皮,也一直在经营,没有在市场流通过。说,她手里的产证哪里来的?”

万佩弦没想到姑姑什么都知晓,却不敢回应。

“男朋友?真是不知羞耻,哗众取宠,这样的女人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万雪梅看着不敢说话的侄子,颇为动气,低头洗干净脸上的护肤溶剂,拿起台上干净的丝绒棉巾,将脸上的水擦干净,一层层涂好护肤品,走到窗边的美人榻上坐下。

“你也坐着吧,这会子就别这么乖了。”

万佩弦坐下,万雪梅的气好像暂且压了下来。“佩弦,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是最重要的,你有没有认真想过?钱、名、利,还是权?这些都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稳定压倒一切。稳定从哪里来,那要从你克制的心里来,好好过你的日子!今儿我就明确告诉你,我和你爸爸绝不会同意或是任由那种女人沾上我们家一分一毫!”

“姑姑,我没主动找她,是那天在慈善酒会上又碰见了,喝了点酒,我才……”

万雪梅揉了揉太阳穴:“游乐园的产证怎么到她手上的?”

“是分手的时候,我问她要什么,她说要那块地和产业。”

“我问你,你媳妇心里是什么感受你知道吗?当初虽说是家里介绍,但是你和明安也是有感情的啊,你就不想想,你把那块产业送给外面的女人,那个女人还公然跑去直播挑衅,满天下的嚷嚷你对她的情意,明安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怎么就单单要了那块地的呢?谁给那个女人出的主意,我看一点也不难猜,不是你那个糊涂妈,还会有谁?当初要不是她,你会和那个女人走那么近?要不是她在家里闹,这两年你和明安的日子会变成这样?

“佩弦,你是家里的男人,不能遇到事情就逃避,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分清是非曲直。你说,这日子你想不想过下去了?”

万佩弦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为什么就和妻子顾明安走到了现在这步,脑袋里零乱如麻:“姑姑……”

“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那个女人你见也不要再见了,我来处理。还有,你妈那边,哎,我就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女人!给自己的儿媳妇找不痛快,要不是看在她给万家生了你们兄妹俩的份上,搁我这脾性,我早办了她!”

万佩弦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姑姑我知道了,我会再劝劝妈妈的。”

“劝什么劝,她是你能劝好的?我看,问题还是在你身上,佩弦,自己的老婆要自己心疼才好。”万雪梅苦口婆心,“她再是你妈妈,也不能没事找事,更何况她要真的为你好,要是为着你着想,干不出给你找女人这贻笑大方的事情!”

“妈她也是担心明安生不了孩子……”

“你们俩不是都去做过检查,两个人都没问题,怎么会要不到孩子呢?你天天不回家,明安压力又大,这是她想怀就能怀上的吗?”

姑侄谈了半小时,万佩弦终于获得自由,径直回了房间。一进房间的门,屋里的灯竟然还亮着,万佩弦讶然。

“你怎么话没睡。”

“姑姑找你谈什么了?”

“你不知道?”

万佩弦的反问显然是认为顾明安到姑姑那里告了状,顾明安心头五味杂陈,就是没有甜味。五年前家里人都觉得万家这门亲事再好不过,万海宗为人正派,从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又是曾家的舅兄。唯一担心的就是万家的婆婆,温岚在圈内的风评实在不好描述。

她自己也觉得蛮好,倒不是因为家世,更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万佩弦这个人。刚结婚前两三年,两个人日子过得也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婆婆的刁难,丈夫的回避,两个人的争吵,独自一人的夜晚……生活的泥沙扑面而来,好像把两人的同频通道全堵上了,两人之间变得如此。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的事情我从没有跟姑姑说过,那是姑姑心思明白。”

“睡吧。”万佩弦走进了浴室。等再出来和顾明安并排躺在床上时,昏暗里听见顾明安在身后问:“那个游乐场是我们没结婚之前,你经常带我去的,我还记得你在那里跟我说,希望我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

“你现在不是吗?”

“那你还爱我吗?佩弦,我们,要不分开也行。”

万佩弦翻了身,搂过顾明安:“我不答应。”

霸道的吻和气息落下,万佩弦的身体覆上,一切都像大海上的狂风暴雨一样落下。万佩弦的动作太过急躁,顾明安忍着身体的疼痛,没有任何回应。

万佩弦享受着自己的快乐和欲望,将顾明安圈在怀中,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询问:“不舒服吗?嗯?”

没听到身下的人回应,只听到一阵阵轻微隐忍的气息声,万佩弦的手一路向上抚上了妻子的后背,身下的人不自禁地一阵战栗,嗓音里溢出他想听的声音。

多年的夫妻他知道哪里是最敏感的,万佩弦满意的笑了笑。

顾明安强忍着不愿意发出声音,也不想回应丈夫。但最终身体比理智更加诚实,似笑似哭的声音在房内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