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被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

手机被没收,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别墅很大,装修极尽奢华,却空荡得像一座精美的坟墓。

每一个窗户都装着坚固的防盗网,大门需要特定的密码和指纹才能开启。

白若冰派了专人看守我。

与其说是看守,不如说是监视。

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最终都会汇报到她那里。

她并没有一直陪着我。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待在这个巨大的囚笼里。‌‍⁡⁤

她似乎很忙,电话总是接个不停,处理着白氏集团庞大的事务。

但每天晚上,她一定会回来。

带着一身寒意,和那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会检查我一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甚至看了什么书。

像检查一件属于她的,不容有失的所有物。

『今天胃口不好?』

她看着佣人记录的餐单,眉头微蹙。

『不合口味?我明天换一个厨师。』

『不用。』

我试图保持冷静,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我只是不饿。』

她放下餐单,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

『不饿也要吃。』

她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瘦了。我不喜欢。』

我别开脸,不想与她对视。

那双眼睛里翻滚的情绪太复杂,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白若冰,你这样关着我,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

她轻笑一声,冰凉的手指强行将我的脸扳回来,迫使我对上她的视线。‌‍⁡⁤

『宁天,你问我意义?』

『五年前,你闯入我的世界,把我从冰封的状态里拉出来,让我尝到温暖和爱的滋味。』

『然后,你又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留下那个可笑的约定。』

『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年复一年地等着永远不会到来的南城雪。』

『你现在问我,关着你有什幺意义?』

她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愤怒。

『我告诉你,意义就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五年的等待,欠我五年的痛苦,欠我一个解释,更欠我一个承诺!』

『既然你给不了我解释,那就用你剩下的所有时间来偿还!』

她的指控像一把把利刃,剖开我试图掩藏的愧疚。

是,我欠她的。

从带着目的接近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欠下了这笔债。

系统的强制离开,不过是让这笔债变得更加无法偿还。

『我……我不是故意……』

我想解释,却再次被她打断。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故意!』

她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我困在她与沙发之间。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

『我只在乎结果。』

『结果是,你骗了我。』‌‍⁡⁤

『结果是,你让我等了五年,等来了无尽的失望和痛苦。』

『结果是,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

『宁天,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说完,她不等我反应,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不是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占有和宣泄意味的烙印。

粗暴,霸道,不容拒绝。

唇齿间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她的。

我试图推开她,双手却被她轻易地抓住,反剪在身后。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这五年,她似乎改变了很多。

或者说,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这个吻漫长而窒息,直到我因为缺氧而开始挣扎,她才缓缓松开我。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唇瓣因为刚才的粗暴而显得更加红艳。

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依旧疯狂,却又带着一丝得逞后的满足。

『记住这个味道,宁天。』

她用指腹擦过自己唇上沾染的血迹,声音低哑。

『这是背叛的代价。』

『也是属于我的烙印。』‌‍⁡⁤

我靠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嘴唇火辣辣地疼,心里一片冰凉。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优雅,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偏执的决绝。

我知道,解释和反抗在此时都是徒劳。

她已经认定了我的“背叛”,并且用她自己的方式,开始了她的“审判”和“惩罚”。

夜晚,我躺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毫无睡意。

月光透过防盗网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极了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自由。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密码锁开启的“滴滴”声。

我的心猛地一紧。

她来了。

果然,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若冰穿着一身丝质睡袍,走了进来。

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

她身上带着刚沐浴过的湿润气息,还有那股熟悉的冷香。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

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

过了很久,她轻轻掀开被子,躺在了我身边。

她没有碰我,只是安静地躺着。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听到她清浅的呼吸。

这种无声的靠近,比刚才那个粗暴的吻更让我感到压抑和恐慌。‌‍⁡⁤

这是一种宣告。

宣告着我的领地彻底失守,宣告着我完全处于她的掌控之下。

『宁天。』

黑暗中,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别再想着离开了。』

『我找了你五年。』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消失。』

『如果你再敢跑……』

她没有说完,但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我没有回答,只是僵硬地躺着。

她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面向我,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腰上。

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住我的呼吸。

我浑身一僵,却不敢动弹。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

仿佛我只是她豢养的宠物,或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这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身边的她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但我能感觉到,那只搭在我腰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只有床单上轻微的褶皱和空气中残留的冷香,证明她昨晚来过。

佣人送来了早餐,依旧是精致却食不知味。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防盗网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

花园里,有几个园丁在修剪花草,还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在巡逻。

戒备森严,插翅难飞。

下午,白若冰回来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走到我面前,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做工极其精美的银色脚链。

链子很细,却透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

链坠是一个小巧的雪花造型,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南城的雪。

那个我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的象征。

此刻,却要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戴在我的身上。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喜欢吗?』

她拿起那条脚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特意为你定制的。』‌‍⁡⁤

『戴上它,你就永远记得,你欠我一场南城的雪。』

『也永远记得,你是谁的人。』

她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不……白若冰,你不能……』

我试图挣脱,却被她牢牢按住。

她的力气很大,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

『嘘,别动。』

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近乎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快就好。』

『戴上它,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的……阿宁。』

“咔哒”一声轻响。

冰冷的金属脚链,牢牢地锁在了我的脚踝上。

像一道无法挣脱的诅咒。

也像她偏执疯狂的爱,将我彻底钉在了这座名为“白若冰”的囚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