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了给丈夫的白月光治病,我自愿捐出了一颗肾。
手术前夜,我无意间听到婆婆和丈夫的对话。
“妈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手术‘意外’会让她死在台上。她的保险金足够给小雅付后续的费用,还能剩下一大笔钱。”
丈夫轻笑:“还是妈想得周到,反正她也活不久了。”
他不知道,我捐肾只是为了还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而我的绝症诊断书,就压在枕头底下。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待着明天为丈夫的白月光捐出我的肾。
这是我欠沈浩的。
三年前,一场大火,是他不顾一切冲进来,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我活了,他却因为吸入大量浓烟,肺部留下了永久的损伤。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这条命,随时可以为他还。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赵语薇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
而我的肾源,恰好配型成功。
“晚晚,感觉怎么样?”
沈浩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他眼底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对我笑得温柔。
“还行,就是有点紧张。”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
他把汤倒进碗里,递到我面前,语气是惯常的体贴。
“别怕,医生是最好的,技术很成熟。”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又开口。
“等你做完手术,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
我的心像被无数根细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原来在他心里,我捐肾,只是为了还清那场大火的恩情。
我默默喝着汤,一言不发。
汤很鲜,可我嘴里却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味。
这是我胃癌晚期的并发症之一,味觉失调。
枕头底下,那张被我藏得好好的诊断书,仿佛有千斤重。
我没告诉他我快死了。
我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为他做完最后一件事,然后干干净净地离开。
沈浩见我情绪不高,以为我还在为“两清”那两个字难过。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安抚一只宠物。
“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说完,收拾好保温桶,转身离开。
病房的门没有关严,虚掩着留了一道缝。
我看到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走廊的墙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妈,都安排好了。”
是什么安排好了?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第二章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只听见沈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从门缝里清晰地飘进来。
“医生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手术的时候会出一点‘小意外’。”
“就说是麻醉过敏,很常见,谁也查不出问题。”
电话那头的婆婆刘芬,声音听起来十分满意,甚至带着一丝兴奋。
“那就好,那就好!我儿子的下半辈子,可不能被一个病秧子拖累。”
“对了,我让你办的那份保险,你确定生效了吧?”
沈浩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得意。
“妈你放心,上个月就办好了,受益人是我。两百万,足够给语薇付后续的费用,还能剩下一大笔钱。”
“她以为是还我的救命之恩,傻乎乎地就把字签了。”
“还是妈你想得周到,反正她也活不久了。”
活不久了......
原来,他们也知道我身体不好。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得的不是什么调理一下就能好的小病,而是不治之症。
更不知道,我捐肾,根本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在死前,彻底还清欠他的。
可我欠他的,真的是一条命吗?
三年前那场蹊跷的大火,毫无征兆地在我工作的仓库燃起。
所有人都逃了出去,只有我被反锁在里面。
是他,如天神般降临,一脚踹开门,把我从浓烟中抱了出去。
我一直以为那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
现在想来,那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为我量身定做的骗局。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比癌细胞扩散的疼痛还要尖锐。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眼泪混着冷汗,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身下的枕头。
原来,我视若珍宝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正处心积虑地想要我的命。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婆婆刘芬推开门,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手里同样提着一个保温桶。
“晚晚,醒着呢?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快趁热喝,明天手术才有力气。”
她笑得那么和蔼可亲,仿佛一个真心疼爱儿媳的好婆婆。
可我看着她那张堆满褶子的笑脸,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这就是那张策划着要我死在手术台上的脸。
她是怎么做到一边盘算着我的死期,一边对我笑得这么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