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史上最倒霉的设计师**
“林舟，这是你做的方案？你管这玩意儿叫创意？”
尖锐刻薄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锉刀，狠狠刮擦着林舟的耳膜。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项目总监王海明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以及他手里那份被揉成一团、即将寿终正寝的设计稿。
那是林舟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喝了十六罐速溶咖啡，掉了至少两百根头发才赶出来的最终稿。
“王总监，这个‘国潮风’结合‘赛博朋克’的方案，是我根据您之前定的方向，一个像素一个像素抠出来的。为了这个霓虹灯管的质感，我渲染就花了八个小时……”林舟试图解释，声音因为极度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
“闭嘴！”王海明粗暴地打断他，将纸团“啪”地一声砸在林舟的桌上，溅起的咖啡渍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晕开一朵丑陋的黄花。
“客户要的是大气！是格调！你给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啊？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小屁孩，教我做事？”
王海明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区里却格外刺耳。周围的同事们纷纷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但没人敢出声。
林舟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个方案的方向，明明是王海明自己一周前在会议上敲定的。当时他还唾沫横飞地吹嘘这个概念有多么前卫，多么能抓住年轻人的市场。
这种事，在过去两年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林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截然不同的设计稿，双手递了过去。
“王总监，这是我准备的备用方案，是比较稳妥的简约商务风，您看这个……”
王海明瞥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贪婪。他一把夺过方案，粗略地翻了翻，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丝冷笑。
“嗯……这个嘛，勉强还算有点样子。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再帮你‘优化优化’。”
林舟看着他那副嘴脸，心里一阵恶寒。他知道，所谓的“优化”，就是王海明会把这份方案的名字改成他自己，然后心安理得地拿去向客户邀功。
剽窃创意，抢夺功劳，这就是王海明的生存法则。
林舟默默地退出了总监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他能感觉到背后王海明那轻蔑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他坐下来，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被毙掉的方案，那是他真正的心血。而那个即将被冠上别人名字的“备用方案”，其实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他本想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给团队一个惊喜，也为自己的晋升增加一点筹码。
他就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拉着不属于自己的磨，还随时可能因为拉得不够快而被主人一脚踢开。
果然，半小时后，王海明春风满面地从办公室出来，大声宣布：“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和通宵修改，客户对我们的新方案非常满意，已经确定合作了！”
办公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王海明享受着众人的“祝贺”，目光扫过林舟时，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傲慢：“林舟，虽然你之前的方案不行，但好歹也提供了一点反面教材。这个月奖金，我个人掏腰包，给你加两百。”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两百块？
林舟盯着王海明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两年来的压抑、委屈、不甘、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积蓄，即将喷薄而出。
他缓缓站起身，直视着王海明，一字一顿地说道：“王总监，那份方案，是我做的。”
空气瞬间凝固。
王海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转为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林舟，我看你是加班加糊涂了吧？什么你的我的，在公司里，所有的成果都是团队的，是公司的！”
王海明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任由他拿捏的软柿子，今天居然敢当众顶撞他。
他色厉内荏地指着林舟的鼻子：“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污蔑上级！你还想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林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和解脱，“这破工作，谁爱干谁干。另外，我已经把所有证据，包括你之前几次抢我功劳的记录，打包发到了公司高层和人事部的邮箱。”
“你……你！”王海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舟说不出话来。
“还有，”林舟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上周用公司经费买的那个最新款的游戏机，发票抬头好像不是公司吧？那张发票，我也顺手拍了张照，一并发过去了。”
王海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林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回到工位，拿起自己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在所有同事震惊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公司大门。
走出写字楼，外面阳光刺眼。
林舟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前所未有的爽！
尽管他知道，这么一闹，自己很可能被这个行业拉入黑名单，下一份工作遥遥无期。卡里仅剩的三位数余额，和下周就要还款的信用卡账单，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但此刻，他感受到的，只有挣脱枷锁的快感。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城市的喧嚣与他格格不入。他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前路一片迷茫。
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努力的人总被欺负？为什么小人总是得志？”
他盯着发黄的天花板，不甘和怨气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如果……如果能有一种力量，能让那些恶人得到报应，能让自己不再这么窝囊……
就在他胡思乱想，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怨气……能量浓度符合激活标准……】
【“负面情绪收集系统”正在绑定……】
【1%……30%……78%……100%！】
【绑定成功！欢迎您，唯一的宿主。从今天起，请努力地去收集负面情绪吧！】
林舟猛地从床上坐起，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外依旧车水马龙。
幻觉？
可那声音，真实得仿佛就在耳边。
面板上，简洁的几行字清晰可见：
**【负面情绪收集系统】**
**宿主：** 林舟
**等级：** 1级（初来乍到）
**怨气值：** 0
**已解锁功能：** 【怨气商城】（灰）、【抽奖轮盘】（灰）
**系统说明：** 本系统致力于将世间一切负面精神能量（包括但不限于愤怒、嫉妒、委屈、尴尬、悲伤、抓狂等）转化为可供宿主使用的“怨气值”。怨气值是本系统的唯一通用货币。
林舟的眼睛越睁越大，心脏砰砰狂跳。
这……这是……传说中的……系统？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