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预感，像赵铁拳这种货色，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让自己变成一座无法被撼动的灯塔。### **第9章：第一个“法则行者”**
网络的发酵，比林舟想象中更像一场病毒式传播的瘟疫。
死党耗子不愧是吃媒体饭的，他没有粗暴地将视频和照片一股脑丢上网，而是进行了一次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议程设置。
他先是将赵铁拳等人“碰瓷式”倒地，以及那面裂纹玻璃墙的“艺术照”匿名投稿给了本地几个最爱惹事的法制博主，配文极具挑衅：“震惊！当代活雷锋见义勇为，竟遭街头霸王天团花式碰瓷？”
这一下，瞬间点燃了公众对于社会治安的讨论。
紧接着，在热度攀升的黄金两小时后，他才将那段记录着猫咪地狱的视频，通过动物保护组织的官方账号发布出来，并与之前的“碰瓷事件”巧妙关联，标题直指人心——《他们想用拳头掩盖的，是地狱里的哀嚎》。
舆论的核弹，被彻底引爆。
前一刻还在为“街头霸-王”义愤填膺的网友，下一刻就看到了那些肮脏铁笼里绝望的眼神。愤怒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喵星人乌托邦”的一切。
【叮！来自“浮夸食代”老板刘总的嫉妒与恐惧，怨气值+444！】
【叮！来自“匠心手作”老板王芙蓉的后悔与怨毒，怨气值+399！】
【叮！来自无数网友对虐猫行为的愤怒……（该情绪非指向性，转化率0.1%），怨气值+178！】
林舟坐在出租屋里，看着自己面板上的怨气值余额，像股票疯涨一样跳过了九千，直逼一万大关。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刘总他们花五万块钱请来的打手，不仅没伤到他分毫，反而成了他收割怨气值的最佳助攻，顺便还帮他支付了这几天的外卖费。
这笔买卖，堪称年度最佳投资。
接下来的发展顺理成章。市场监管部门和动物卫生监督所连夜查封了“喵星人乌托邦”，赵铁拳等人因寻衅滋事被行政拘留，虐猫的店主也被带走调查。
“路人甲乙丙”这个ID，经此一役，彻底封神。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毒舌的差评师，更被网友们赋予了一层“暗夜英雄”的悲情色彩——一个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消费主义陷阱，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的孤胆游侠。
林舟对此不置可否。他只是个平平无奇，靠收集负面情绪为生的搬运工罢了。
然而，就在事件发酵到顶点的第三天，一丝不和谐的音符，悄然出现。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耗子。
“舟子，不对劲！”电话那头，耗子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我今早发现，我们最开始投给那几个法制博主的帖子，被删了。不是博主自己删的，是……凭空消失了。后台记录里都找不到，就像从来没发过一样。”
林舟的眉头皱了起来：“服务器后台也查不到？”
“查不到！干净得像被格式化过一样！”耗子压低了声音，“不止如此，一些大的新闻客户端上关于这件事的专题报道，链接也开始失效。我找技术部的哥们看了，他说这他妈见鬼了，数据的删除路径完全无法追踪，就像被一个黑洞给吸进去了！”
黑洞？
林舟心中警铃大作。
他立刻打开电脑，开启【情绪感知】，将注意力集中在网络世界的虚拟版图上。
在正常的感知里，网络数据流虽然庞杂，但情绪光晕是相对平缓的，大部分是代表着“无聊”、“好奇”的白色或浅黄色。
但此刻，他“看”到了。
在那些关于“喵星人乌托邦”的热点信息周围，正萦绕着一股冰冷的、毫无生机的、如同深海般幽蓝的数据流。这股数据流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所有与之相关的图文、视频和评论。每当它经过一片区域，那片区域原本燃烧着的、代表网友愤怒的红色光晕，便会瞬间熄灭，化为一片虚无的“数据真空”。
这不是删帖，这是……抹杀。
一种超越了现有技术理解范畴的、从根源上的信息抹除。
林舟的心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自己这次踢到的，可能不是铁板，而是一块来自异次元的合金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没有来电，没有短信。
屏幕中央，一行由无数乱码组成的字符，像有了生命般自行组合、跳动，最终凝聚成了一句冰冷的话语：
【你踩过界了，虫子。】
【那些被抹掉的数据，就是你的未来。】
话语停留了三秒，然后再次崩溃成一堆乱码，消失不见。整个手机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林舟握着手机，手心竟渗出了一丝冷汗。
那是一种被未知天敌盯上的感觉，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
也就在这一刻，他脑海中那台一直表现得像个复读机的系统，第一次发出了急促的、前所未有的警告声。
【叮！警告！检测到同源高维能量波动！】
【警告！目标为“法则行者”，能力倾向：数据系·信息湮灭！】
【系统建议：宿主应立刻购买商城道具【信息迷雾（初级）】，或提升自身精神属性，以抵御即将到来的“数据溯源”攻击！请宿主严肃对待，该攻击可能导致您在表世界的社会性死亡！】
一连串的红色警告，像警报灯一样在林舟的系统面板上疯狂闪烁。
法则行者……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舟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原来，我不是唯一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被“系统”选中的人。
而“喵星人乌托邦”，那个看似普通的虐猫黑店，其背后真正的主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类”！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那家店的差评区干净得诡异，为什么对方在物理打击失败后，能动用如此超自然的力量来抹除信息。
那个“法则行者”，恐怕根本不在乎那几只猫的死活，也不在乎那家店的盈利。他在乎的，是林舟的“差评”，破坏了他用来隐藏自己的“数据结界”。
甚至……林舟冒出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那些猫咪身上散发出的“痛苦”和“恐惧”，会不会……也是那个“法则行者”收集的“能量”？就像自己收集“怨气”一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舟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
对方是数据系，攻击手段是“数据溯源”。那么他的目标，就是通过网络，找到“路人甲乙丙”这个ID背后的真人——林舟。
一旦被找到，对方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修改他的银行账户，清空他的存款；伪造他的犯罪记录，让他凭空背上通缉令；甚至，把他所有的个人信息公之于众，让他彻底“社会性死亡”。
和这种攻击比起来，赵铁拳那几记王八拳，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系统，打开商城！”
林舟的目光如刀，迅速在商品列表里搜索。
他很快找到了系统推荐的道具。
【信息迷雾（初级）】：售价2500怨气值。使用后，可在宿主周围形成一个信息屏障，干扰一切针对宿主的电子追踪、数据溯源和网络定位，持续时间72小时。
价格不菲，但效果正是他急需的救命稻草。
他的目光又扫过另一件商品。
【初级格斗精通（技能书）】：售价3000怨气值。学习后，宿主将掌握人类世界主流格斗术的基础，并融会贯通，形成简洁高效的战斗本能。
一个主防，一个主攻。
林舟看着自己面板上9872点的怨气值，陷入了短暂的抉择。
只买【信息迷雾】，他就能暂时安全，但治标不治本。72小时后，对方的攻击还会卷土重来。而且，这只解决了线上的问题，如果对方通过其他方式找到了他的住处，他依然需要面对面的战斗。
只买【初级格斗精通】，他能极大地增强自己的近战实力。但在线上，他将对对方的“数据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如同一个赤身裸体的靶子。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成年人，全都要！
“系统，购买【信息迷雾】和【初级格斗精通】！”
【叮！消耗怨气值5500点，购买成功！道具已存入仓库，技能书可随时使用。】
怨气值余额瞬间缩水到4372点。
林舟没有丝毫心疼。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的游戏结束了。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使用【信息迷雾】”。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仿佛在他的身体和整个电子世界之间，笼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浓雾。他甚至能感觉到，之前那种被无形之眼窥探的刺痛感，消失了。
紧接着，他选择了“学习【初级格斗精通】”。
那本虚拟的技能书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的眉心。下一秒，无数关于拳击、散打、柔术、擒拿的知识、肌肉记忆、战斗意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摆出了一个格斗的起手式，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千锤百炼的协调与力量感。之前靠体质强化获得的蛮力，此刻被这些精妙的技巧完美地约束和引导，化作了真正致命的杀伤力。
做完这一切，林舟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表世界依旧车水马龙，岁月静好。
但林舟知道，从他收到那条警告短信开始，他已经被拖入了那个隐藏在平静日常之下的、名为“里世界”的血腥角斗场。
而他的第一个对手，那个潜伏在网络深处的“数据幽灵”，已经亮出了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