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生猛动作,把一向沉稳如山的邱砚南都惊了一跳,不自觉往后坐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这一下,他又理智地知道男女有别了,绅士地紧贴着椅背,一脸惊愕:“你干什么?”
苏蔚合上车门,二话不说,捧着他的脸,强势吻了下去。
一时间,令人脸红心跳的吮吻声清晰响彻整个车厢。
坐在驾驶位的庄弘景:“???”
这对吗?!
这也太刺激了吧?!
别说这台价值千万的尊贵的劳斯莱斯·幻影自落地起,就没经历过这种事。
他庄弘景打从娘胎下来,陪着他家大少爷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到启蒙开智、到青春年少,到学成毕业,再到如今赫赫威名的跨国集团董事长,也从没经历过。
是他见识太少了,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猛!
他手扶着方向盘,脚踩在刹车上,也不知道是走还是留,很是尴尬。
就这样胶着了半刻,后座传来他家大少爷沙哑沉喘的声音:“开车。”
庄弘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立即轻点油门,通体纯黑、身长近七米的劳斯莱斯·幻影平稳驶离停车位。
邱砚南在车门的控制面板上轻轻一按,挡板和车窗同时徐徐升起,隔绝了驾驶舱与后座的视野与动静。
“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邱砚南向后仰着头,从密集落下的吻中得到短暂的一丝空隙,喘息压抑急促,声音沉哑,带着被撩起的火。
苏蔚跪坐在上,第一次居高临下,俯着脸看他。
她呼吸紧促,心跳剧烈,面色潮红,朱贝般圆润的黑眼瞳漫上一层淡薄水雾。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她能看到他素日如深海般深沉幽冷不可捉摸的眸底,再次燃起浓浓情欲。
他在为她失控。
苏蔚被蛊惑出了莫大的勇气,喘息着道:“那就再放肆一点。”
她复又将唇贴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邱砚南不再克制,双臂环紧,将她锢在怀里,唇舌激烈交融着。
玉竹般尊贵的手,驾轻就熟地再次向上,揉上了熟悉的地方。
随即,又一路向下,令她难耐地仰起了脖颈。
玉色肌肤在窗外的光影交错中,泛着莹莹水润的光泽。
他勾着唇,从气息里带出滚烫的一哂:“看来时候到了。”
苏蔚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昨晚在飞机上说的“还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
他太高傲了,连一丝一毫的勉强都不屑一顾。
所以,他在等她。
等她主动向他献出自己。
·
劳斯莱斯简直像是以一百八十迈的时速,向着坐落在一环中轴线上的四合院驶去。
今晚,这台车,和它的主人,都罕见地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从容。
抵达大门口,不待车停稳,邱砚南就急不可耐地抱着苏蔚下了车。
大步流星迈进庭院,两人衣冠不整,一路干柴烈火拥吻着。
可怜思想传统保守的周汉,被迎面而来的这一幕,吓得活像见了鬼,反应过来后,赶紧退避三舍。
沿路的所有仆人,见之也都自觉背过身去,低眉敛目,非礼勿视。
大家族的佣人也都是训练有素、严守规矩的,从不在背后议论主家是非。
踏着星光,披着月华,穿过一条条灯火通明的连廊,来到后院。
苏蔚却蓦地将他挡在了房门口。
“等我一下。”
她灵动俏皮地眨眨眼,旋即,神秘兮兮地合上了房门。
邱砚南很有教养,她让他等着,他就真的耐着性子,倚在门框边,静静地点燃一支烟。
月光如水,映着他深廓浓影。
眸底暗沉。
白色烟雾缭绕。
过了不多时,古朴的雕花木门吱呀开启,苏蔚一袭婀娜修身水粉色旗袍,勾人地抱臂倚着门框,高开衩裙摆露出白嫩腿肉。
天生丽质的脸描画着精致的纯欲狐系妆。
这是昆老师教给她的。
纤长卷翘的长睫毛,在眼尾狐媚上翘,顾盼流转间尽是风情,仿佛将月华都笼进了那双莹莹的剪水秋瞳中。
波浪卷发慵懒地拂向一侧,她娇媚地笑着,低低柔柔地唤了声:“邱先生~”
这一幕,真像聊斋里勾死人不偿命的风骚狐狸精。
邱砚南二话不说,摁熄烟,走上去,修长五指握住她柔弱易折的脆弱脖颈,深吻下去。
“看来,昆老师把你调教得很好,我应该再给她追加一次奖金。”
他嗓音沉哑微战,明显在濒临爆发的危险边缘。
苏蔚极尽柔媚妩顺之姿,甜甜糯糯、娇娇软软地道:“邱先生说过,要检查我的成绩,我可不敢偷懒。”
邱砚南再难抑制,眸光一暗,一把揽住她腰,不费吹灰之力,将她轻松抱起。
房门重重闭合。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清透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投射在地面上,印出一个个花样形状。
暖气适宜,新风系统源源不断传输着新鲜空气。
邱砚南抱着苏蔚,一路激烈缠吻着,走去房间深处。
然后,将她狠狠摔在了柔软亲肤的长绒棉大床铺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一件一件剥掉身上的大衣、西服、马甲,扯掉领带。
月光从他背后漫漶进来,给他优越高大的身形镀了一层清辉。
眸底幽深暗沉,五官深刻凛冽。
苏蔚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横陈着。
老实说,她对他的尺寸,仍心有余悸。
飞机上已经让她吓了一跳。
真的很怕自己今天这一下,会不会晕厥过去。
但容不得她多想,邱砚南已经倾身覆了下来。
先是克制着,温柔缱绻地吻了一阵,旋即随着欲望升腾燃烧,吻愈来愈重,手上的动作也毫不留情。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小的四方形的塑料包装袋。
火热酥麻的唇贴着她耳廓,沉声命令:“给我戴上。”
·
这一晚,他连续干了她四次。
直到凌晨四五点,才倦怠已极地沉沉睡去。
可是,苏蔚却在中途醒了过来。
她全身酸疼不已。
躺在他怀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在这沉沉寂静的黑夜,莫名有一种大海般宽广深沉的安定和安全感。
这种来自成熟男人给予的安全和依靠,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在杨野那也没有。
他更多时候,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仰着脸,深深地、痴然地望着眼前男人熟睡的侧颜。
即使是在如此暗淡的光线下,依然可见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深刻明晰的下颔线,薄凉的唇紧抿着。
好英俊的一张脸。
英俊得有些过分了。
让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能油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的自卑和自惭形秽。
这样尊贵的天之骄子,假如不是自己的刻意蓄谋,也许这辈子,她都无法认识他,也无法靠近他一分一毫。
可是今天,她摘下了这枚高高在上的月亮。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指,虚虚地在他脸上描摹着他的轮廓。
他睡得很沉很沉,大概是真的累到了吧。
毕竟,一直都是他在出力。
她只躺着享受他的狂风暴雨。
都说男人天生就很会此道。
除了一开始,初次破开的那一瞬,有些疼痛以外,剩下的都是他带给她的至死方休、永生难忘的灭顶情潮。
她把她的初夜交给了这个男人。
她心甘情愿。
甘之如饴。
只是,为什么却这么难过呢?
一滴泪无声滑落眼角。
和他上床,是情之所至,是生理性的相互吸引,难以遏制。
假如,她和他之间,没有那一年一个亿的利益交易,那么今晚,将成为她人生中最美好最纯粹也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可是,她清醒地知道,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今晚的引诱勾引,也有报恩的成分在。
一炮而红的她,用身体偿还了欠他的债。
若没有跨出这一步,她还能自欺欺人,还能天真地保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已经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了。
也更憎恨自己“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既要又要。
鼻头酸楚。
她慢慢靠近,在他英俊的下颔处偷偷亲了一下。
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邱先生”,而我,是被你包养的“情妇”。
一个永远都无法见光的存在。
这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天堑。
“但是,邱砚南,你可不可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