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还在继续骂。
江宛音拉都拉不回来,她告诉王婶床是她自己睡塌的,王婶子也不管,直骂得口干舌燥,无人从远处的小路经过了才罢休。
两人回到房间继续收拾。
因着时代久远,木床受潮严重,又被老鼠虫蚁啃噬,木头早已腐朽不堪,稍微用点力就碎了。
“这床不能用了,修的作用也不大,干脆换一个吧。”王婶检查完床板和床腿说道。
江宛音想过了,这个床的确不能用了,一股霉味,还不知道有没有虫蚁在木头里筑巢呢。
现下天气越来越热,索性把木床换成竹床,睡着透气又凉快,就是不知道哪家有这个手艺。
江宛音问:“王婶,你知道村里有谁能做竹床吗?”
“你想换竹床?”王婶听了一喜,"你这就问对人了,你忘了你有财叔是干啥的了?"
是了,王婶的丈夫刘有财年轻时为了赚钱去县里扛大包,伤了腿,导致做不了重活,就学了篾匠这门手艺。
编竹篓,竹筐,竹床还有各种家里用的小玩意,都是信手拈来。
除了村里人买,赶集的时候也会拿去镇上卖。
“我回去就给你有财叔说,让他给你做一个。”王婶说道。
“那就谢谢婶子了。”
说完,王婶一脚朝着木板踹了下去,木床腐朽不堪,一脚下去就四分五裂了。
“正好,做床不行,咱们把它搬去院子,晒上几天当柴火烧可能燃了,省得你一个人去山里捡柴。”
说干就干,两人很快就将木板搬空了,房间也收拾干净。
这间房应该是原主爹娘以前住的屋子,原本就大一些,一收拾就更空旷了。
天色黑沉了下来,江宛音本想留王婶吃个便饭,王婶却执意要回家,说家里老头子还等着她做饭呢!
江宛音就没再挽留。
回到灶房点燃油灯,开始准备晚饭。
连续喝了几顿粥,江宛音觉得嘴里都快淡得没味了。
今晚她没再煮粥,蒸了一大碗糙米饭。虽然食材不少,有鸡,有蛋,还有猪肝,可以做一顿好的,但家里除了盐巴什么调料都没有。
没有调料再好吃的煮出来都是寡淡的。
野鸡今晚就不打算做了,她将挖回来的折耳根和野葱洗干净。将一小半野葱和折耳根凉拌。
折耳根和野葱堪称绝配,前世她可爱吃了。
剩下的野葱就做个野葱炒鸟蛋,最后她才处理猪肝,猪肝这个东西很多人吃不来,腥味太重,处理起来也麻烦。
条件有限,她把用盐腌好的猪肝洗出血水,再打了三个鸟蛋搅拌均匀,就做个简单的滑肝汤。
简单的两菜一汤,总算是让她见着点荤腥了。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肉,江宛音吃得也十分满足。
但她还是打算明日要去趟镇上,顺便去打听下江离的下落。
......
翌日。
天没大亮,江宛音就起床了,简单收拾一番后,就背着背篼往村口走。
安宁村被山环绕,整个村子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山路崎岖难走,村子距离平溪镇走路要半个时辰。
不算远。
一般不带大件物品,村里人都会选择走路去镇上。
刚走到村口,就听见王婶的声音响起。
“哎,宛音?这么早你也要去镇上吗?”
王婶背篼里装得满满当当的,上面用绳索束缚住,里面有竹篓,筅帚,竹筛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
她手上还提着两个竹筐,头被压得低低的,靠在石壁上休息。
江宛音对刘叔的手艺佩服不已,说实话刘叔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编的小动物活灵活现的,像真的一般。
“王婶,刘叔咋没和你一起来?”江宛音问。
“你刘叔昨夜赶筐子赶了一晚上,受了凉,起不来了,只能我一个人来了,家里积攒的筐子有点多,堆着也占地方,今儿赶集索性先卖一部分。”
“那咋不坐牛车去呢?这么多东西背着也重。”
镇上到村子是有人专门做牛车拉客生意的,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有条件的就会省下钱买个牛。
农忙时可耕地,驮运,减轻人力,闲暇时就到镇上拉活,补贴家用。
“这些个东西看着多,其实不重,就是占位置,从这到镇上也不远,一会儿就到了。”王婶摇了摇头。
“婶,我背篼是空的,我帮你背一点。”江宛音刚想过去拿。
王婶拒绝了她的好意,她背篼上用绳索绑好了的,拆了会很麻烦。
江宛音就接过她手上的两个筐子帮忙提着,两人结伴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
说着,江宛音就向王婶打听起了原主的弟弟。
“王婶,你知道我弟弟失踪了事情吗?他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根据原主记忆,江离消失后,她就将村子寻了个遍,问李秀兰她们只说偷了东西怕挨打就跑了。
再追问,迎接的就是一阵毒打。
王婶沉默,在脑海中搜寻关于江离失踪前的记忆,可这都有一个多月了,她无奈摇头。
“那倒是没有,你弟弟是个好孩子,乖巧懂事,婶子觉着他不会偷东西,更不会跑,你还在这里,他能跑去哪里?”
“这样吧,等小军下次回来,我让他在县里打听打听,他见识的人多。”
小军是王婶的儿子,在县里鸿运酒楼做跑堂,平常不怎么回来。
王婶接着说:“这事儿你可以去问问张婆子,她家住的离村口近,想要出村就要从她家屋背后过......”
“多谢王婶。”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平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