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小凤挂断电话后,高育良一个人在书房里坐着。
在思考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
哦……还有个季昌明,这家伙也该清理一下了。
沙瑞金从来就没有想过放过自己!
从刚开始,自己打电话小小的拍了个他的马屁,说:我打算组织全省的政法干部,认真学习你这个讲话,组织同志们讨论你提出来的问题,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如何保持和人民群众的血脉联系。
从那时候开始,沙瑞金就已经开始剪除自己的羽翼,打击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在政法系统的权威了。
因为后来侯亮平说:我听季检察长说,那天您在现场拖拖拉拉的,又是请示、又是汇报,最后还在电话里和沙书记聊什么学习计划。
自己和沙瑞金在说这个所谓的学习计划时,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季昌明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省三和省一的通话具体内容呢?难不成季昌明还监听了省委主要领导的电话不成?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自己没跟季昌明说这事儿,那很明显就是沙瑞金说的。
很明显,这是沙瑞金在逐步瓦解高育良掌控的政法系统,让季昌明这个省检察院检察长和自己这个省政法委书记离心离德,从而打击自己在政法系统的权威。
要知道,在此之前,季昌明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陈海要抓人,还是季昌明拦下来,并亲自向自己汇报情况的。
而这件事情之后,季昌明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自己先前自以为自己是棋手,却没发觉自己已经身在局中,成了一枚当局者迷的棋子啊。
季昌明当初是否站队了沙瑞金?
从政,最重要的就是站队,没有之一。
不要想着不站队,明哲保身,因为你站在中间,也属于挡路,而且是挡了博弈双方的路。
而且,往往不站队的人死的最快。
因为,一旦战斗开始,你这个不站队的就成了不稳定因素,左边的看你像右边的人,右边的看你像左边的人,所以开战前一定先弄死中立的。
中立的人是傻逼。
当然了,如果有保全自身的能力,还想着中立,更是傻逼。
因为当你有了那个能力的时候,你就是罪。
或许你会说,冤枉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么我只能说,你真天真。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弱者才会每天喝着心灵鸡汤。
好人不会等来好报,坏人也不会等来恶报。
正义也可能永远缺席!
刘省长有能力和沙瑞金掰手腕,为什么能中立?因为他虽然有保全自身的能力了,但他要退了啊。
但凡刘省长年轻三五岁,沙瑞金能空降得下来?刘省长不想再进一步?
至于刘省长中立,那不一样,他不管事儿就是已经表态了:我再过段时间就退了,我也不管事儿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别打到我就行,我都马上到岸了,谁要这么搞我一下,我就跟你们玉石俱焚!
要知道,省一空缺或暂时不在,都是由省长主持省委工作的,因为省长首先是省委副书记,其次才是省长。
别只拿省长当省政府一把手,人家还是省委副书记呢。
如果当省一和省二都无法处理工作,才会由专职副书记这个省三主持省委工作。
……
约莫刻把钟后,祁同伟敲响了书房的门。
“老师,吃饭了。”
高育良思绪回过神来,走出了书房。
桌上琳琅满目八个菜,高育良来到一旁的酒柜,拿出了放在最里面的一瓶好酒。
“来,吴老师,同伟,咱们今天喝这个。”
吴惠芬笑了笑,“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竟然舍得把你藏了这么多年的酒拿出来?”
高育良没有说话,而是拿着酒走到席间坐下。
祁同伟也是沉默,没有说话。
吴惠芬转身去厨房装饭。
“吴老师,我来帮您。”祁同伟跟着去装饭。
三碗饭被端到了桌上,吴惠芬入席。
高育良第一杯酒先给吴惠芬倒了,这更让吴惠芬感觉到不对劲儿。
“老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高育良倒完酒,看向了吴惠芬,“吴老师,我准备把小凤和孩子接来了。”
这话一出,吴惠芬如晴天霹雳的愣住了。
高育良要把高小凤接到这里来?
这什么意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
难不成高育良这个全省公检法司的一把手,省政法委书记还要知法犯法?
搞重婚罪?还是婚内出轨?嗯?
所以,很明显了,把高小凤和孩子接过来,那就是让自己走了。
这是要过个明面了?
吴惠芬微微沉默,“所以……这是散伙饭么?”
高育良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说。”
“那你让芳芳怎么办?”吴惠芬看着高育良问道。
这么多年了,两人离婚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让高芳芳知道。
现在事情摆在明面上了,肯定是瞒不住的。
“吴老师,这个问题在我们几年前离婚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考虑过吗?嗯?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还认芳芳这个女儿,她想跟你跟我都行。”
高育良淡定的吃着菜,回答道。
一旁的祁同伟低着头吃菜,也不说话。
这话题自己不适合掺和。
吴惠芬听到高育良的话,沉默的闭上了嘴,靠在了椅背上,也闭上了眼。
这一天,自己想过。
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沉默半晌,吴惠芬才睁开眼眸,看向了高育良。
“那你现在能跟我说说吗?那个小高到底哪里好?让你迷恋了这么多年。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想找到答案,你跟我说说呗,好吗?我想知道,我想向她学习,拜她为师!
我猜猜……她比我年轻?肯定的啊。
我也有年轻的时候,她也有老的那一天,还有,他为什么迷恋你这么多年呢?
你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
你帅?但你也老了。
你忠于爱情?你没有这个道德品质啊,不对,你是忠于爱情了,可你忠于的是对她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