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地块的信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有限的圈层内激起了暗涌。几天后，本市财经圈开始流传一些小道消息，关于地铁规划调整的猜测甚嚣尘上，原本对城西地块持观望态度的几家实力房企，忽然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赵氏集团总部，赵凯的办公室内。
“爸，怎么回事？宏远和龙湖那边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他们不是一直对城西不看好吗？”赵凯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对着电话那头语气不满。他原本以为这块地已是囊中之物，连庆功宴在哪里摆都想好了。
电话里传来赵建国沉稳却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消息走漏了。现在盯着的人太多，拍卖价恐怕会被抬得很高。你那边前期的工作做得怎么样？那些钉子户处理干净没有？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放心吧爸，强子他们办事利索着呢，吓唬几下，再给点甜头，大部分都签了。就剩两三户硬骨头，给的钱不到位，死活不搬。”赵凯语气带着不屑，“实在不行，就让强子用点‘非常手段’，反正不能耽误我们的大事。”
“胡闹！”赵建国低声呵斥，“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动作干净点！多用脑子，少用蛮力！钱不是问题，关键是速度和安全，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赵凯不耐烦地挂断电话，眉头紧锁。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消息怎么会泄露得这么快？但他骄横惯了，并未深思，只当是竞争对手嗅觉灵敏。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默，此刻正悠闲地坐在“默远资本”的办公室里，听着助理李雪的汇报。
“陈总，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已经通过离岸公司和不同的代理账户，收购了城西地块周边几家小型物业公司和一部分零散产权，动作很分散，应该不会引起注意。”李雪递上一份文件。
陈默接过，快速浏览了一下，点了点头：“做得不错。保持关注，等拍卖消息正式公布，地铁规划调整的传闻坐实，这些‘边角料’的价值会成倍增长。”他并不打算直接参与地块争夺，那需要庞大的资金和深厚的政府关系，非他目前所能及。他的目标，是趁着这波东风，跟在后面喝一口肥美的汤，并伺机给赵家下点绊子。
“另外，陈总，这是您要的关于赵氏集团近期资金流向的分析报告。”李雪又递上另一份文件，“他们近期的短期负债增加很快，似乎为了城西地块准备了大量现金，资金链绷得比较紧。”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资金链紧张？这可是个好消息。他仔细看着报告，一个初步的计划在脑中形成。如果能在关键时刻，再给赵家的资金链上加一根稻草……
“很好。”陈默放下文件，“继续盯着，特别是他们在其他银行的贷款和信托到期情况。”
“明白。”
李雪离开后，陈默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他仿佛看到了赵家那艘看似坚固的巨轮，正在驶向一片隐藏着暗礁的水域。
……
晚上，陈默回到那个越来越让他感到窒息的“家”。
林薇薇依旧做好了饭，但气氛明显比以前更加沉闷。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讨好或打听，只是默默地布菜、盛饭，眼神低垂，不敢与陈默对视，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带着恐惧的沉寂中。
陈默乐得清静，自顾自地吃饭，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苏晴这条线，获取更多关于赵氏核心机密的信息。苏晴现在对他几乎是不设防的，这种信任，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吃完饭，陈默习惯性地走向书房。
“那个……”林薇薇忽然在他身后开口，声音很小，带着迟疑。
陈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什么事？”
“我……我妈妈前几天打电话来，说我弟弟谈了个对象，对方要求在城里买房……首付还差二十万……”林薇薇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难堪的乞求，“家里实在凑不齐……你看……能不能……”
又是要钱。陈默心中冷笑，转过身，看着局促不安地站在餐厅灯光下的林薇薇。她穿着廉价的居家服，与这间装修精致的房子格格不入，脸上带着卑微和惶恐。
“二十万？”陈默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是的……”林薇薇紧张地绞着手指，“我知道不少……但家里真的没办法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陈默走到她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恳求。“林薇薇，你拿什么保证？你整个人，从里到外，哪一样不是我的？你用什么来跟我谈保证？”
他的话刻薄而残忍，像鞭子一样抽在林薇薇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敢掉下来。
“我……我……”她语无伦次，浑身发抖。
看着她这副可怜又可悲的样子，陈默心中那股掌控一切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他松开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餐桌上。
“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他语气冷漠，“如果今天你能让我满意的话，钱你可以拿走。”
听到这话，林薇薇懂得了什么意思，立马感到了屈辱，却因为这段时间的“调教”，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抗拒，林薇薇在陈默面前缓缓跪下，犹犹豫豫的把手伸向了陈默的……。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努力，林薇薇的嘴巴都快脱臼了，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切归于平静。
“今天表现还不错，钱你拿去吧，下周末我有个私人聚会，需要女伴，你准备一下。”
他没有说是什么聚会，也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林薇薇看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仿佛看到了自己明码标价的尊严。她颤抖着手拿起卡，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低着头，声音细若游丝：“……谢谢……我会准备好的。”
陈默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林薇薇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紧紧攥着那张卡，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屈辱、愤怒、不甘、还有对金钱无法摆脱的依赖，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疯狂交织、发酵。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恨陈默！恨他的冷酷，恨他的掌控，恨他把她变成了如今这副连自己都看不起的模样！
可是，离开了陈默，她和她的家人，又能去哪里？又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巨大的现实压力，像一座更沉重的大山，将她刚刚燃起的那点恨意死死压住。她只能哭，无声地、绝望地哭泣，在这个华丽而冰冷的牢笼里。
书房内，陈默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苏晴发来的信息，约他明天下午去听一场小型的室内乐演奏会。他回复了一个“好”字，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一边是深陷绝望、只能依附于他的林薇薇。
一边是逐渐沉沦、对他深信不疑的苏晴。
还有一条已经搭上、正在稳步经营的柳如玉的线。
他的复仇棋局，每一颗棋子，都在按照他的意志，走向预设的位置。
赵凯，你和你那个肮脏的家族，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平静吧。
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