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韫:“……”
【喜欢喜欢!少傅大人快行动!】
【记住现在妹宝笑得有多开心,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可别哭着求饶!】
【少傅包是偏执狂的,阿澜撩过头了,受苦的是你自己,嘿嘿嘿……】
“不成体统!”裴濯韫沉声道,闭眼轻吸一口气,让卫惊澜跪着,他拂袖转身,走到桌旁坐下。
他倒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喝了,也只是压下一点身体里没有消散的燥意。
裴濯韫背对着卫惊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感,“还有,跟以前一样,叫我大人。”
而不是夫君。
卫惊澜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怒了他,却看到弹幕内容。
【少傅大人喝茶的动作那么快,他不敢再看阿澜了,要不然真的会把持不住自己。】
【他让阿澜跪在床上,这确定是处罚,不是情趣?】
【他确定不让阿澜叫夫君?他明明很爽。】
卫惊澜松了一口气,看着裴濯韫不显山露水的背影,“夫君,妾身甘愿受罚,只是求大人不要不理妾身,妾身已经很难受了。”
“你是妾身的夫君,带了妾身回家,前晚本该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却让妾身独守空房,妾身好难过。”
裴濯韫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用力闭上眼,干脆不搭理卫惊澜了,只是一味地喝冷茶。
卫惊澜更加不安,撒娇的嗓音里几乎带上了哭泣,“妾身刚住进国公府,很没有安全感,很想大人。”
“妾身一人住在外面的宅院里还好,可现在只跟大人隔着几个院子,想着大人就离妾身不远,妾身却见不到大人,妾身都要思念成疾了。”
“尤其是晚上入睡的时候,没有大人抱着,妾身脑海里想得都是那天晚上大人疼爱妾身的画面,妾身就……忍不住……”
裴濯韫听不得这种放浪的话,手指捏紧杯子,打断卫惊澜,“闭嘴,好好跪着。”
卫惊澜安静了。
过了很长时间,裴濯韫听不到她的声息,转头去看。
床幔珠帘后,她不知何时已经躺了下去,蜷缩着,脸深深埋在他的枕头里,呼吸均匀,俨然睡着了。
裴濯韫终究没有把人叫醒,反而起身从柜子里另外拿了一床被褥,俯身盖到卫惊澜身上。
卫惊澜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忽然起身用双臂抱住裴濯韫劲瘦的腰身。
她的脸在他的腹肌上蹭了又蹭,让他的小腹越来越坚硬,散发着烫意。
她深深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呢喃着,“夫君抱着妾身睡。”
【这谁不迷糊?少傅大人不是揽着阿澜躺了下去?】
【你是没看到他挣脱了吗?但妹宝天生神力,直接就把他拽回去了。】
【对付这样的清冷权臣,就得适当地来硬的。】
裴濯韫是真的没有挣开卫惊澜的钳制,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两手撑在榻上。
在她整个人都伏到他身上时,他被迫躺了下去。
卫惊澜抱着裴濯铮的腰,依偎到他宽阔温热的胸膛里,腿压着他,抬起的膝盖抵在他紧绷的小腹上。
裴濯韫便不动了,手臂垫在卫惊澜脖子下,揽着她的肩轻抚,企图让她睡熟了,别那么磨人。
他的衣襟被拽开,女子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肌肉上。
裴濯韫虽闭着眼,却毫无睡意。
直到天色大亮,下人们都起床各司其职。
厨房里按照裴濯韫的作息准备好了早膳,却迟迟没看到裴濯韫出现在饭厅。
平常没有裴濯韫的吩咐,这些下人不敢贸然来到裴濯韫的门前,只能把饭菜热着,静静等候。
裴濯韫对长辈孝顺,老太君住在国公府,他会去请安。
今天早上老太君打算叫舒氏陪同用膳,顺便留下来请安的裴濯韫。
只是秋棠居的嬷嬷回话舒氏还没起床。
老太君不计较,没让人叫醒舒氏。
然而裴濯韫也迟迟不来。
她心里有个荒唐的猜测,很快又被压下去。
这才两天,韫儿不可能就和舒氏私通了。
她以为孙子的伤还没好,就派了王总管带着府医过去看看。
王总管躬身站在外面敲门,“大公子,你起了吗?”
“下去吧,我没什么大碍。”裴濯韫嗓音清冷,知道自己的晚起必定惊动了老太君。
但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掰开卫惊澜的手臂。
他要是起身,她就挂在他身上。
裴濯韫只能躺着,脸色很难看。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榻上,且因为宠幸美婢而闹得长辈、整个府里都知道了。
这可以说是他生来做过最荒唐的事。
终于王总管的到来让卫惊澜睁开了眼,自动忽略裴濯韫有些阴郁的脸色,“妾身跪着跪着竟然睡着了。”
“夫君给妾身盖了被子,还抱着妾身睡,夫君果然是心疼妾身的。”
她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蹭他冒了青色胡渣的下巴,被痒得笑,又继续蹭。
裴濯韫自我调解了情绪,恢复一贯的清冷持重,淡声问:“王总管给你安排的一切不好吗?”
【看把我们少傅大人给磨的,脾气和威严都没有了。】
【那他能怎么办?不自己把火气压下去,难道一大清早就不顾等待的长辈,跟美婢在房中颠鸾倒凤吗?】
【阿澜,我们要看少傅大人失控,要他这样古板守礼的权臣白日宣淫,还要穿着官服。】
【你们也是玩上制服诱惑了。】
卫惊澜摇头,“没有,漪澜院的一切都好,妾身犹如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可漪澜院再舒服,妾身也只想陪在夫君身边。”
她对他充满依恋。
“这两日一整天我都在府中,你可以正大光明地来找我,明天我上朝后,每天傍晚会回来。”裴濯韫自动把卫惊澜的每一声“夫君”都换成“大人”,拉开卫惊澜起身,整理被压皱的衣衫。
他在说他没有不允许卫惊澜来找他,卫惊澜不需要晚上潜进来,偷偷爬上他的榻。
这不合礼数,好像偷情苟合。
“戈儿,要听话,守规矩。”
【就不听话就不守规矩,引诱得他失控,屡屡为你破例,违背他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直到为了你不顾人伦,夺弟妻,发疯。】
【你们都太坏了,跟我一样爱看克己复礼的权臣被拉下神坛的剧情。】
【我就说少傅很喜欢训斥人,教导人,外室和弟妇犯了某种错,他只会反省是自己没有教到位,他教了,她们都会记住,他就觉得孺子可教也。】
卫惊澜深表赞同,行动上引得裴濯韫一次次对她放低底线,嘴上乖巧地应是。
她仰起脸,又满是期待欢喜地问:“既然夫君今天也在府中,那妾身可以一直留在夫君这里吗?”
卫惊澜摸了摸自己的唇,昨夜她对裴濯韫百般撩拨。
他在睡梦中如同变了一个人,释放出了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兽欲。
她实在受不住了,好不容易才逃脱,在他最紧绷的一刻,就要坐到他腰腹上借种。
谁知他竟然醒了,也竟然又在那一刻克制住,推开了她。
卫惊澜越挫越勇,今天一天她都撩拨裴濯韫,争取晚上借到种。
裴濯韫:“今天不行。”
他得给弟妇授课,时间不能改。
裴濯韫说完见卫惊澜明亮的眸子变得黯然,在她又要“闹气”之前,他起身走过去,从一个匣子里取了十几张银票,返回来递给卫惊澜,淡声道。
“后宅的女子没有主母的同意不能出府,我会给你一个牌子,门房那边就不会拦你。”
“你可以出府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首饰或是胭脂。”
【我数了,大概有二千两,少傅大人出手太大方了,这么一对比,他每个月贴补给弟妇的那五百两就不算什么了。】
【这就是弟妇和自己的女人的分别,好在少傅的外室和弟妇是同一个人,要不然我就替阿澜吃醋了,要跟少傅大人闹。】
【阿澜也不是不可以闹,在适当的时机刺激刺激他,吃醋他和寡嫂暧昧不清,兴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卫惊澜发现这些弹幕真的是身经百战,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出歪主意,但偶尔他们的话让她如醍醐灌顶。
“好吧,女为悦己者容,妾身把这些钱都买漂亮的首饰和衣服,最好的胭脂,夫君看了就会更疼妾身了。”
裴濯韫发现自己的外室和弟妇还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一心都扑在男人身上,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
他不知道二弟被弟妇深爱纠缠,是什么感觉。
他在卫戈儿身上体会到了,并不感到厌烦。
如果她真的不是细作,是他的外室,他希望她能独当一面,但同时也把心放在他身上,可以不依附他,但不能不依恋他。
虽然卫惊澜平常胆大妄为,但他说得话她都会听,很好教,算是乖巧的。
裴濯韫本就不是气性大的,他一向心绪沉稳,这会儿被卫惊澜激起的那点火气也散了。
他神色淡漠,抬手抚了抚卫惊澜的发,“出去玩之前先把刚刚我拿去净房的被褥洗了,算是对你的惩罚。”
裴濯韫以前没有这样过。
即便年少时实在无法再压抑,他只要丢掉弄脏的帕子,又或是丢掉睡梦中被黏湿的亵裤就好了。
他的衣服是粗使丫鬟在洗,自己爱洁,换下来也是纤尘不染的。
今日被褥脏了,他觉得羞耻,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别的粗使丫鬟去洗,只能交给卫惊澜了。
裴濯韫离开寝卧前,补了一句,“你自己去厨房烧热水。”
裴濯韫不苛待下人,但这个时代主子冬天洗澡都不方便。
即便在国公府,他院子里的浣洗丫鬟也只能用冷水洗衣服。
他这话是说卫惊澜可以用热水,要自己烧,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真可惜,要是在现代,妹宝只要取到被子上少傅的亿万子孙,就能生孩子了。】
卫惊澜为之震惊,这些弹幕上的人,他们的世界,医疗科技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松砚居的下人都很诧异卫氏竟然从大公子的房中出来,但想想她是大公子的通房美婢,定然是大公子昨晚把她传过来了。
卫惊澜虽然只是外室,但整个国公府已经知道裴濯韫给她的待遇,松砚居的下人自然都对卫惊澜或恭敬或讨好。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卫惊澜始终蒙着面纱,整个人看起来又强又飒爽,不跟他们接触。
她自己到厨房烧水,一手提一桶。
松砚居在外院伺候的丫鬟见大公子有了通房美婢,以前她们不敢有任何勾引之举,现在有那么几个丫鬟的心思活络起来。
裴濯韫自己用了早膳,给卫惊澜备得有。
他就要去给老太君和长公主请安。
王总管来传话,“大公子,太子殿下命人递了帖子,说是今日亲自登门来探望你,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这几年太子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裴濯韫在朝中如日中天,加上皇帝倚重他,他还是太子的老师。
太子对他就更加敬重。
他遇刺了,太子自然要亲自登门探望。
裴濯韫翻了翻帖子,吩咐王总管去告知老太君和长公主一声,还让人传话秋棠居。
今日他有公务在身,不给弟妇授课了。
裴濯韫返回房中,换了一身见太子的服饰。
卫惊澜洗完被褥正好回来,见状上前接过裴濯韫手中的革带,双臂环抱住他的腰,给他系上,“大人换了衣服,是有客要见吗?”
大多数时候裴濯韫都是自己宽衣穿衣,偶尔之前的那个随从会在一旁搭把手,但也不会贴在他身上。
裴濯韫往后退了退,低垂的眼眸落在卫惊澜的手上,没有因为洗被子而冻伤或磨出皮。
他淡声道:“太子殿下要来。”
裴濯韫从几个玉佩中取出一个递给卫惊澜。
卫惊澜便接过来往他腰间系着,闻言顿了顿,抬起头道:“夫君,不如让妾身服侍在你身侧。”
“你失忆了,恐不能应付太子殿下,但过去你对妾身说了不少朝堂上的事,妾身跟在你身边,可以帮你遮掩。”
裴濯韫看卫惊澜的目光变得幽深难测,多了几分寒潭般的冷意。
裴承钧在他面前说有可能是太子派人刺杀他,这会儿戈儿想跟在他身旁,为的是见到太子吗?
她是不是太子派来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