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
“江医生!”
护士一转头见江汐言,连忙朝江汐言颔首行礼。
接着小跑过去,低声耳语。
“刚刚我们说话江医生没听见吧?”
大家都知道,江汐言是要成为军区医院的科室主任的。
以后,她将是军区医院唯一的女性高层领导,护士们见了她,态度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有些敬畏,更多是嫉妒不甘。
人人都觉得,都是卫生员,凭什么她能当上军医,当领导,而她们永远只是卫生员呢?
江汐言看着她们低头跑开,江汐言却是想起了从前当卫生员,和她们一起值夜班的时候。
如果,没有慕容振阳鼓励和支持她读书深造,她可能还在当卫生员。
而且还是一个单亲妈妈卫生员,拿着二十多块的工资,连吃饭都成问题。
噔噔噔!
身后脚步声快速走近。
江汐言转头,见庄温柔正阴沉着脸,朝她追过来。
“江汐言,你站住!”
江汐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是寻仇的来了。
果然像她预料的那样,庄温柔根本不能把裴翊怎么样,气不过,就只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江汐言,刚刚你和裴翊在办公室到底干了什么?”
“呵,娃娃亲怎么了?还不是你妈强迫裴翊定下的,根本算不得数!”
走廊里没有了其他人,庄温柔立刻就变了副嘴脸,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样。
“俺就知道,是你主动勾引裴翊的!”
“庄温柔,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江汐言转身,“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裴翊的对象,那是他胡说!”
她站在那,白大褂在走廊灯光下散发微光。
脸上的平静和淡漠,让庄温柔显得像个急躁的小丑。
庄温柔气急败坏,就想找人撒气,一顿乱骂。
“江汐言,你还不承认,俺都看见了,你和裴翊拉拉扯扯,就是你主动的!”
江汐言懒得搭理她,“有本事,你找你男人对质,别在这里撒泼。”
“俺就撒泼,怎么了?”
庄温柔追上去,拽着江汐言的手,忽见着她手上的大搪瓷缸,是刚刚从锅炉里接的滚烫的开水!
看准了时机,庄温柔用力一推!
滚烫的开水一下全都朝江汐言身上泼过来!
“哐当!”
杯盖被打翻掉落的声响刺耳。
江汐言来不及躲闪,滚烫的开水已经泼到江汐言右手上,顿时,手背和手指白皙的皮肤现出一大片浅红色。
整只手火辣辣的疼。
“哼!还敢勾搭别人男人,你个破鞋!看我怎么整死你!”
锥心的痛,从手背传来,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那一刻,江汐言心头凉了半截。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完了,她做手术的手完了!
这可是刚接出来的滚开水!
皮肤被烫伤后,手指皮下神经敏感度可能会大大降低,从而,做高难度手术会大受影响!
以后,她的手,可能就做不了高难度的手术了!
她所有前途,很可能就此断送!
她顾不得庄温柔骂什么难听的,捂着烫伤的手,往治疗室走。
偏偏,庄温柔还挡在她面前,抱着手臂,冷嘲热讽。
“想走啊?先跟俺说声对不起,保证以后不再缠着俺家裴翊,不然,别想离开!”
说着,她还试图来抓江汐言的头发。
“庄温柔,我没得罪过你,请你离远一点儿!”
江汐言忍着眼泪,侧身撞开庄温柔,将她撞向墙边又弹回来。
庄温柔长得挺壮实的,可江汐言卯足了劲,也是将她撞得一个跟头跌在地上。
庄温柔爬起来刚想接着骂,但一抬头,见旁边有几个病房门都打开了,几个病人在张望。
庄温柔立刻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
“哎呀,打人啦!打死人啦……”
江汐言没管,转身跑向治疗室。
争分夺秒,拯救自己的手,拯救她的命!
如果这只手废了,那么,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化成泡影!
她慌乱地左手打开药箱找药。
可是,眼里滚烫的泪模糊了视线,找到了药,左手也抖得厉害,她根本看不清。
紧张的汗水大颗滚落,伤口的痛漫遍全身。
江汐言,别哭,一切都会好的。
她安慰着自己,努力用单手拧药水瓶盖,可是,一只手使不上力气,根本拧不开。
“汐言!”
身后一只大手及时接过药瓶,快速打开。
男人高大的身躯,从身后搂住她发软的身子,手绕过她肩膀,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握住她手腕。
别一只手,缓缓将药水洒在烫红的皮肤上。
一阵清凉感,顿时让烧灼的刺痛感得到缓解。
她这才回头,看向男人的脸,“裴军长?”
裴翊认真的在给她清理伤口。
“听话,别动,这伤得好好处理,不然,留下后遗症,可是会严重影响你的手做手术的。”
宽大手掌捏住她纤细手腕,用棉签轻轻涂抹药膏。
仔细检查她的手,确认,没有破皮,也没有起泡。
“还好,没有那么严重。”
轻柔地捧着她的手吹了吹,在她耳边问,“还疼吗?”
“……”
江汐言隐忍着,痛到声音发抖,可满腹委屈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显露。
她别开脸,声音冷冷的,“我自己是医生,不用你操心……”
“好了,想哭就哭出来,忍着眼泪,我看着都疼。”
裴翊握着她的手腕,从身后搂着她,她整个人都被迫贴合在他身上。
她想往前站一站,可是前面就是操作台,她根本没有地方躲。
门口,一堆人在看。
目光异样地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江汐言耳朵不自觉地发红,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拉扯不清,可是,她挣脱不了。
“裴军长,可以了,我自己涂药。”
“别动。”
裴翊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动作轻缓到,像搂着一片羽毛。
下巴刚好在她头顶,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发丝里散发出来的淡香。
虽然是她受伤,知道她现在正疼,可是他就是很享受这样的靠近。
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腕,粗粝的指腹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
触到她细腻的皮肤,脑海里一直冒泡泡。
真的很舍不得松开。
裴翊心里觉得奇怪,姜禾君死后,他也被人拉去相过几次亲。
都是没结过婚,甚至没谈过朋友的姑娘。
个个长得水灵,却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唯独江汐言,从见她第一面开始就已经被她吸引。
每见她一次,那种感觉就会加深一次。
像有什么魔力吸引他靠近,他根本不能拒绝。
“裴军长,你该放手了。”
江汐言看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整个人被他包裹在怀里,浑身僵硬。
“听话,好好涂药,不涂好,要是留了疤怎么办?”
裴翊手上涂药的动作是一缓再缓,鼻息倒是愈发靠近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