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的倒台在实验一中引发了一场持续数日的余震。
教师会议上，王校长面色灰败地宣布了孙富强被停职检查的消息，会场一片死寂，人人自危。
曾经与孙胖子走得近的几个中层领导，如今都夹起了尾巴，生怕被牵连。
教育局的动作很快，任命了原本谨小慎微的教务处张主任临时主持德育和后勤工作，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但谁都明白，实验一中的天，已经变了。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那个看似只是偶然发现问题的年轻科员林凡，此刻正坐在教育局的办公室里，平静地翻阅着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
孙胖子的覆灭对他而言，只是清理掉了棋盘上的一颗碍眼棋子，游戏远未结束。
他的目光掠过文件上“江城市教育系统青年教师风采大赛”一行字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项赛事由市教育局和市工会联合举办，规格不低，是年轻教师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实验一中作为重点中学，历来对此颇为重视。
一个名字跳入他的脑海——苏晚晴。
实验一中的语文教师，师范毕业没多久，凭借出色的教学能力和清丽脱俗的气质，短短一年内就成了学校里不少男老师和部分高年级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林凡对她有印象，不仅仅因为她出众的容貌，更因为当初他被开除时，只有苏晚晴在走廊遇见他，
低声说过一句：“林凡，事情未必没有转机，别放弃自己。”
虽然当时于事无补，但那丝微弱的善意，在周遭一片冰冷中，显得格外珍贵。
如今，他回来了，手握权柄。这颗曾经可望不可即的明珠，似乎也有了纳入掌中的可能。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教师发展中心。
“刘主任吗？我人事科林凡。
关于青年教师风采大赛，局里领导很重视，要求我们务必把好初审关，确保推荐上来的都是真正能代表我市教师水平的优秀人才……
对，特别是实验一中这样的重点学校，更要严格筛选。
我看了他们报上来的名单，苏晚晴老师……材料似乎还有些不够充分，可能需要当面了解一下情况，方便的话，请她今天下午来局里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刘主任虽然有些疑惑（一个风采大赛的初审，怎么劳动人事科过问了？），但林凡如今在局里风头正劲，连李主任都颇为赏识，他自然不会驳这个面子，连忙答应下来。
……
下午三点，教育局小会议室。
苏晚晴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她接到学校通知，说教育局人事科要就风采大赛的事找她谈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她只是个新老师，怎么会直接惊动人事科？
“请进。”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
苏晚晴推门而入，看到办公桌后坐着的年轻人，不由得愣住了。
“林……凡？”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穿着合体制服，气质沉稳冷峻，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的年轻人，真的是三个月前那个被狼狈开除的学生吗？
“苏老师，请坐。”
林凡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显得谦和而有礼，与那日巡视时的冷峻判若两人，
“我现在在局里工作。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关于青年教师风采大赛，你的一些想法和准备情况。”
他示意苏晚晴在对面坐下，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动作从容不迫。
苏晚晴有些局促地坐下，接过水杯，指尖微凉。“谢谢……林……林科员。”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汇报自己的参赛构思和教学心得。
林凡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晚晴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五官清丽，气质如空谷幽兰。
她说话时语调柔和，逻辑清晰，确实有着不错的专业素养。
但林凡的注意力，更多地在欣赏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偶尔轻抿的唇瓣，以及那隐藏在职业化外表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概就是这样。”
苏晚晴汇报完毕，抬头看向林凡，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心尖莫名一颤。他的眼神很平静，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力，让她无所遁形。
“很好，苏老师的教学理念和准备都很充分。”
林凡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话锋随即一转，
“不过，这次大赛竞争激烈，光是教学能力强还不够。尤其是形象展示和临场应变环节，非常重要。苏老师平时……似乎不太擅长这些？”
他语气温和，像是前辈在提点后辈，但话语里的意味却让苏晚晴微微蹙眉。
她确实不太喜欢那些过于表现自己的环节。
“这样吧，”
林凡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一些距离，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几天我正好有些空闲，可以帮你突击训练一下这方面的技巧。毕竟，你代表的不只是个人，也关系到实验一中的声誉。”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想到学校的声誉，想到这次机会难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太麻烦林科员了吧？”她委婉地说道。
“不麻烦。”林凡微微一笑，目光在她脸上流转，
“举手之劳。而且，我相信苏老师的潜力。今晚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环境安静，适合练习。”
他的邀请直接而明确，几乎不给苏晚晴思考的余地。
苏晚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抹看似真诚，实则深不见底的笑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答应？似乎有些冒失。拒绝？会不会得罪这位如今权势正盛的“前学生”？
在她犹豫的瞬间，林凡已经拿起了外套，做出了起身的姿态：“那就这么说定了。下班后，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不再给苏晚晴拒绝的机会，径直走向门口，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苏晚晴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心中乱成一团。
她隐约感觉到，这次所谓的“辅导”，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而林凡走出会议室，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瞬间收敛，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猎艳，与狩猎权力一样，都需要耐心、策略和果断的出手。
苏晚晴这块未经雕琢的美玉，他很有兴趣，慢慢打磨，纳入自己的收藏。
至于她是否愿意？
在绝对的实力和地位差距面前，意愿，有时候并不重要。
他拿出手机，给林清雪发了条信息：“材料加快进度。另外，安分点，别打扰我。”
他要确保，后院的火，不会烧到他的新猎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