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苏晚晴站在教育局大楼门口，有些踌躇。
她最终还是来了，一方面是碍于林凡如今的身份和那句“关系到学校声誉”，
另一方面，心底深处或许也存着一丝对这位“逆袭”成功的前学生的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强势邀约所带来的微妙悸动。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林凡平静的侧脸。
“上车吧，苏老师。”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皮革和香氛味道，与她平时乘坐的出租车或公交车截然不同。
这种环境无形中拉大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让她更加拘谨。
林凡没有多言，熟练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他开车很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侧面轮廓在窗外流动的霓虹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
苏晚晴偷偷打量着他，试图将眼前这个沉稳甚至带着些许威压的男人，
与记忆中那个被开除时背影倔强的少年重叠起来，却发现徒劳无功。时间，或者说权力，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林科员……”她试图找些话题打破沉默。
“私下场合，叫我林凡就好。”
他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或者，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
苏晚晴一时语塞。像以前一样？他们以前也没什么交集。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馆外。
这里并非闹市，环境幽静，装修颇具艺术气息。
林凡显然是常客，径直带着苏晚晴走向一个靠窗的僻静卡座。
落座后，林凡将菜单递给苏晚晴：“看看想喝什么。”
苏晚晴随意点了一杯拿铁。林凡则要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
“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形象和仪态开始。”
林凡切入正题，身体微微后靠，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苏老师，你的外形条件很好，这是优势。但在大赛舞台上，需要的是更具冲击力和感染力的表现。”
他的话语很专业，眼神却像尺子一样，丈量着她的五官、脖颈、肩膀的线条。
苏晚晴感到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比如现在，你的坐姿过于拘谨，肩膀不够放松，这会让你看起来缺乏自信。”
林凡说着，忽然站起身，走到苏晚晴身边。
苏晚晴身体瞬间绷紧。
林凡俯身，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略显僵硬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肘部，微微调整着她的姿势。
他的动作看似专业，指尖却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装，清晰地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放松，打开肩膀，背部挺直，但不是僵硬……对，就是这样。”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苏晚晴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心跳骤然加速。
这种过于亲密的“指导”让她无所适从，想要躲开，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黑咖啡的苦涩醇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充满侵略性的氛围。
“眼神也很重要。”
林凡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窘迫，或者说毫不在意。他回到对面坐下，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
“面对评委和观众，眼神要坚定，要能传递出你的思想和情感。来，看着我。”
苏晚晴被迫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深邃如潭，里面没有了白天的官方和礼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直白的、充满掌控欲的探究，仿佛要穿透她的瞳孔，直抵她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她感到一阵心慌意乱，视线下意识地想要闪躲。
“不要躲。”林凡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命令的口吻，“看着我。”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与他对视。
在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具有压迫感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所有的防御都在一点点被瓦解。
“很好。”林凡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像是嘉许，又像是猎手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满意，
“记住这种感觉，站在舞台上，就要有这种掌控全场的气场。”
接下来的时间，林凡又就演讲的语调、手势、与观众的互动等方面进行了“指导”。
他的点评一针见血，建议也颇具建设性，但整个过程都伴随着这种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审视。
苏晚晴感觉自己像在经历一场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煎熬。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结束这场诡异的“辅导”，但某种沉溺于这种危险氛围的隐秘刺激感，以及内心深处对权力和强势的某种莫名向往，又让她无法果断抽身。
咖啡渐渐冷却。
林凡看了一眼手表，结束了这次“辅导”。
“今天先到这里吧。苏老师悟性很高，进步很快。”他招来服务员结账。
走出咖啡馆，夜风微凉，吹散了苏晚晴脸上的一些燥热。
她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空虚。
林凡将她送到小区门口。
“谢谢林科……谢谢你的指导。”苏晚晴低声道谢，准备下车。
“等等。”林凡叫住了她，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纸袋，
“朋友送的香水，我觉得很适合你的气质。”
苏晚晴愣住了，看着那明显价值不菲的纸袋，没有去接。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凡没有收回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只是一点心意，希望你能在比赛中有更好的表现。收下吧，晚晴。”
他第一次直接叫了她的名字，省略了“老师”的称谓，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多年。
苏晚晴的心跳再次失衡。
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以及那不容拒绝的姿态，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了那个纸袋。
指尖触碰的瞬间，她仿佛感觉到一丝电流。
“回去早点休息。”林凡的语气恢复了些许温和，
“下次辅导的时间，我再通知你。”
说完，他升上车窗，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
苏晚晴站在原地，握着那个带着他指尖余温的纸袋，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难言。
她知道自己踏入了一个危险的领域，前方可能是深渊，但深渊的边缘，却盛开着诱人而危险的罂粟。
而车内的林凡，通过后视镜看着那个逐渐变小的窈窕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第一步，接触与试探，完成。
下一步，便是逐步收紧缠绕的丝线。
他拿起手机，看到林清雪发来的信息，表示材料已经全部整理完毕。
林凡回复：“明天送到老地方。
另外，准备好，孙富强的正式通报和你的澄清，很快就会到来。”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违背他意愿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而顺从他的人，哪怕曾经是敌人，也能获得一线生机。
这就是他的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