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教育局关于孙富强违纪违法问题的处理通报，如同一声惊雷，正式在系统内炸响。
通报详细列举了孙胖子在特长生名额、教材采购等方面的受贿事实，以及纵容社会人员王浩干扰学校秩序的问题，措辞严厉，定性明确。
决定给予孙富强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其涉嫌违法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与此同时，实验一中在校内张贴了一份特殊的“情况说明”，隐晦地提及三个月前对林凡同学的处理决定存在“调查不清、程序失当”之处，并宣布撤销对该生的处分记录。
这份说明并未引起太多学生注意，但在知情者眼中，不啻于一次无声的平反。
真正的风暴眼，此刻正蜷缩在城西的出租屋内。
林清雪看着电视新闻里对孙胖子案件的简短报道，以及手机上那份关于自己被“澄清”（实则是将她污蔑林凡的细节作为孙胖子渎职的佐证，隐去了她的名字但知情人皆知）的内部通报，浑身冰冷。
她知道，自己作为“污点证人”的价值，已经快被榨干了。
孙胖子倒了，王浩进去了，下一个呢？林凡会履行“承诺”放过她吗？她不敢确定。那个男人的心思，深沉得像海。
恐惧驱使着她，她再次拿起那个加密通讯器，发出信息：“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我可以离开了吗？”
几分钟后，回复到来，冰冷而简洁：“离开？你想去哪里？”
林清雪的手指僵住了。
是啊，她能去哪里？背负着这样的过去，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
“安心待着。”又一条信息跳出，
“你还有用。王浩的案子，开庭时可能需要你出庭作证。另外，苏晚晴那边，留意着点。”
苏晚晴？林清雪一愣，那个新来的、清高的语文老师？
林凡怎么会突然提到她？一种混合着嫉妒和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难道他……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卑微地回复：“我知道了。”
……
教育局办公室，林凡正在审阅一份关于实验一中新任副校长人选的考察报告。
孙胖子倒台后留下的权力真空，必须由可靠的人填补。他推荐了原本在教务处兢兢业业、但一直被孙胖子压制的张主任，李主任基本采纳了他的意见。
这是一个信号，表明他在实验一中的人事安排上，开始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手机响起，是苏晚晴发来的信息，关于风采大赛演讲稿修改的请教，字里行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林凡快速浏览了一下，回复了几句修改意见，末尾加了一句：“晚上有空？上次那家咖啡馆，再帮你顺一下台风。”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陈述句。
过了一会儿，苏晚晴回复：“好的，谢谢林科员。”
林凡放下手机，嘴角微扬。
苏晚晴这块坚冰，正在他持续的热力（或者说压力）下，慢慢融化。这种循序渐进、逐步掌控的过程，让他有种别样的愉悦。
“林凡，”李主任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容，
“青年风采大赛的市级决赛筹备会，你代表我们处参加一下。这次大赛搞好了，也是我们局里的一个亮点工作。”
“好的主任，我一定尽力。”林凡立刻起身，态度恭敬。
这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也能接触到更多系统内的年轻精英和领导。
他自然不会错过。
李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另外，有个事跟你通个气。局里最近在考虑充实一下纪检监察室的力量，我觉得你原则性强，作风正派，是个合适的人选。当然，还在酝酿阶段，你先有个数。”
纪检监察室！这可是实权部门，虽然级别未必多高，但威慑力极大！
林凡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谢谢主任栽培，我服从组织安排。”
李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林凡坐回座位，心潮微微起伏。
如果能进入纪检系统，他的权力触角将伸得更远，能调动的资源和掌握的信息也将呈几何级数增长。这对他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苏晚晴的简历照片，又想到被自己控制在掌心的林清雪，以及那个即将落入毂中的新猎物……
权力、金钱、女人，这些世俗男人追求的极致，他正在一步步攫取。
而这一切，都始于三个月前那场不公的开除。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爬得更高，将那些曾经轻视他、伤害他的人，都牢牢踩在脚下！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综合治理办赵科长的号码。
“赵科长，我林凡。关于王浩那个案子，我这边又梳理出一些可能涉及的校园周边违规经营问题，我觉得可以并案深挖一下，看看有没有保护伞……”
新的棋局，已经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