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咖啡馆，同样的位置。
苏晚晴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比上次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精心打扮的痕迹。她提前到了十分钟，点了两杯咖啡，一杯是自己的拿铁，另一杯是黑咖啡，不加糖奶——她记住了林凡的喜好。
当林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心跳微微加速。
“等久了？”林凡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桌上那杯为他点好的黑咖啡，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没有，我也刚到。”苏晚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今晚的“辅导”比上一次更加深入。林凡不再局限于仪态和眼神，开始针对她演讲稿里的具体内容提出尖锐的修改意见，甚至模拟评委进行现场提问，问题刁钻，步步紧逼。
苏晚晴一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但在林凡那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和偶尔恰到好处的提点下，她渐渐进入了状态，应答也越来越流畅。她发现，抛开那令人心慌的压迫感，林凡的指导确实一针见血，让她获益匪浅。
“很好，这次有点样子了。”在一个模拟环节结束后，林凡难得地给出了明确的赞许，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她因为投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记住这种感觉，自信，但不傲慢；亲和，但有距离。”
他的靠近再次带来了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侵略感。苏晚晴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下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有些慌乱的倒影。
“我……我会记住的。”她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直视，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大赛下下周举行，”林凡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疏淡，“时间不多了。这周末，我有个朋友的工作室空着，设备齐全，可以去那边做一次完整的彩排，效果会比这里好。”
周末？单独去一个私密的工作室？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杯子的手指收紧。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同事或者上下级之间正常帮助的范畴。她抬起头，看向林凡，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林凡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严肃，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建议。但苏晚晴分明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暗流。
答应，意味着她默许了这种暧昧的、超越界限的关系，并且将自己置于一个更被动、更危险的位置。
拒绝，可能会前功尽弃，得罪这位手握实权、并且确实能给她带来帮助的男人。
理智和一种莫名的、被诱惑的冲动在她脑中激烈交战。
林凡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她内心的挣扎。他喜欢这种掌控节奏的感觉，喜欢看猎物在网中犹豫、权衡，最终一步步走向他预设的方向。
沉默了近一分钟，苏晚晴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好……麻烦你了。”
林凡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地址和时间我晚点发你。”他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这一次，在车上，两人之间的沉默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意味。不再是单纯的拘谨，而是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的张力。
苏晚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心情复杂难言。她知道，自己可能正在踏入一个无法回头的漩涡。
……
将苏晚晴送到小区门口，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后，林凡才缓缓驱车离开。
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拐向了另一个方向——城西那个出租屋。
敲门声响起时，林清雪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紧张地透过猫眼看去，看到是林凡，才松了口气，连忙打开门。
林凡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房间，最后落在林清雪身上。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畏惧和一丝讨好。
“材料都交上去了？”林凡在唯一的沙发上坐下，语气淡漠。
“嗯，按你说的，放在指定地方了。”林清雪低声回答，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王浩的案子，下个月开庭。”林凡看着她，“你需要作为证人出庭，指证他威胁学生、干扰学校秩序，以及……与你之间的关系。”
林清雪身体一颤。当众承认自己和那个混混的关系？这无异于将她最后一点尊严剥除干净。
“我……我一定要去吗？”她鼓起勇气，带着哀求。
林凡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你说呢？”
仅仅三个字，就让林清雪所有的侥幸彻底粉碎。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放心，”林凡的声音缓和了一丝，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只要你乖乖配合，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安排你去外地，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这是他驾驭人心的手段。
林清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悲哀淹没。重新开始？她还能重新开始吗？但无论如何，这总比彻底毁灭要好。
“谢谢……谢谢……”她哽咽着，除了道谢，不知还能说什么。
林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的指尖冰凉，带着审视的意味。
“记住，这是你唯一的路。”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绝对的权威，“安分守己，等我消息。”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离开了出租屋，没有半分留恋。
林清雪瘫坐在地上，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无声地流泪。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成了他掌中的玩物，一件用完后可以随意丢弃，但暂时还有用的工具。
而林凡，坐回车里，看着那扇亮起灯光的窗户，眼神冷漠。
林清雪是他复仇路上收缴的第一件战利品，提醒着他过去的屈辱，也彰显着他如今的权力。他不会轻易放手，直到他彻底厌倦为止。
现在，他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开拓新的疆域上——苏晚晴，以及那个即将到手的，纪检监察室的位置。
他启动车子，融入夜色，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继续编织着他的权力与欲望之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