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这些细节，微末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明姝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知道这些细节，还以为是我在胡编乱造。
她走到我面前，再次高声挑衅：“编得挺像啊。可惜，谁能为你证明？”
萧玄默不作声地看向我，“你，还有何话可说？”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最后的丑态。
这些人奴颜媚骨，肆意凌辱弱小之人。
看着这个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皇宫，我缓缓抬起头，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金銮殿。
“有人能为我证明。”
我顿了顿，迎着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朗声补充道：“那两千一百八十二名灾民，可以为我作证。”
接着，我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始背诵。
“王大牛，男，三十七岁，来自南坡村，家有三口，房屋尽毁，分得米三斗。”
“李秀英，女，二十四岁，来自小河口，夫亡，携一子一女，分得帐篷一顶。”
“张铁柱，男，四十二岁......”
沈明姝失声笑道：“疯了！你这个痴儿是真疯了！你以为你随便编些名字就能蒙混过关吗？”
萧玄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可怕。
他挥了挥手，身边的太监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户部一名书记官被紧急传来，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
他跪在地上，听着我的背诵，一页一页地核对。
他每核对一个名字，脸色就白一分。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浸湿了衣领。
最后，他颤抖着将名册举过头顶，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回......回陛下......一字不差！”
“嗡”的一声，整个大殿炸开了锅。
我没有停，继续背诵着。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道打在沈明姝脸上的耳光。
当我背到第九十九个人时，沈明姝已经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彻底瘫软在地。
我终于停下，冰冷的目光转向她。
“姐姐，你可知，那天我身着素服，是为亡母守孝。而你，”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当时正与你的情郎，新科榜眼林子轩，在城中最好的酒楼望江月听曲。辰时三刻，你点了一曲《凤求凰》，赏银三两。”
沈明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惊恐地看着我，噤若寒蝉。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那枚玉佩上。
“至于这枚玉佩，并非陛下所赠信物，而是他转身时，马匹受惊颠簸，从他腰间玉带上脱落的配饰。被你，沈明姝，偷偷捡走了。”
真相大白。
萧玄彻底明白了。
眼前这个被他鄙弃、被所有人欺凌的痴儿，才是那天在雨后泥泞中，默默为灾民登记造册的白衣女子。
而沈明姝，不过是一个卑劣的骗子和小偷。
“来人！”
萧玄的怒吼响彻大殿，带着雷霆之怒。
“将沈明姝及其奸夫林子轩打入天牢！沈家教女无方，犯下欺君之罪，夺去爵位，抄没家产，沈宏远夫妇流放三千里，即刻执行！”
我的父亲母亲哭天抢地地被拖了出去，嘴里还在咒骂着我这个不孝女。
我冷漠地看着。
这是他们应得的。
风波平息，萧玄走下龙椅，一步步来到我面前。
他屏退了左右，复杂地看着我，最终，向我伸出手来。
“是朕......委屈你了。”
多年来，只和布偶兔相依为命从不与人产生肢体接触的我，此刻看着那只向我伸来的手，第一次犹疑着，将我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萧玄眼中一亮，他大力回握了一下，当着所有还未散去的嫔妃和朝臣的面，朗声宣布。
“沈氏静姝，温良贤淑，聪慧敏锐，今册为诚嫔，赐住承恩殿。”
我的地位，一跃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