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灯火通明,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陈太医匆忙上前诊脉,脸色骤变。
“陛下...”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脉象...”
谢清晏与苏宜安赶到时,只见皇帝面色灰败地靠在龙椅上,呼吸急促,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是梦魂散。”苏宜安只看一眼就确认了,“而且剂量比太后中的毒更深。”
陈太医跪地请罪:“臣昨日为陛下请脉时还未见异常,这毒...这毒发作得太快了!”
谢清晏立即下令封锁养心殿,所有接触过皇帝饮食的人都被控制起来。然而查验结果却令人心惊——所有的食物、茶水都没有问题。
“毒是怎么下的?”谢清晏眉头紧锁。
苏宜安仔细检查着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当她走到香炉前时,动作突然停住。
“这熏香...”她捻起一点香灰,“味道不对。”
陈太医上前查验,大惊失色:“香里掺了梦魂散!通过熏香下毒,好阴毒的手段!”
“查!”谢清晏声音冰冷,“今日是谁负责熏香?”
很快,一个小太监被带了上来。他吓得浑身发抖,供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贤妃。
“贤妃娘娘每月初一会亲自为陛下调香,这是多年的惯例了...”小太监哭诉道。
贤妃是四皇子生母,向来与世无争,怎会突然下毒?
当侍卫赶到贤妃宫中时,却发现她已经悬梁自尽,只留下一封认罪书。
“太巧了。”苏宜安看着认罪书,“字迹虽是贤妃的,但措辞工整,不像临死之人所写。”
谢清晏检查着贤妃的遗物,突然从妆奁底层找出一块北凛令牌。
“又是北凛...”他握紧令牌,“但他们是如何买通贤妃的?”
就在这时,慕容晓匆匆入宫,带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贤妃的娘家兄弟三日前被北凛俘虏,想必是用这个威胁她就范。”
线索似乎都指向北凛,但苏宜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太顺畅了,顺畅得像是有人故意引导。
她再次回到养心殿,仔细检查那炉熏香。在香灰深处,她发现了一小片未燃尽的纸屑。
“这是...”她小心地取出纸屑,“宫中专用的洒金笺。”
谢清晏接过纸屑,脸色顿变:“这个花纹...是东宫专用的笺纸。”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难道太子也牵扯其中?
为免打草惊蛇,谢清晏暗中调查东宫。然而太子自从被禁足后,根本没有接触外人的机会。
“除非...”苏宜安突然想到什么,“下毒的不是太子,而是有人利用东宫的笺纸嫁祸。”
她请求查看近日出入宫记录,发现二皇子倒台后,太子一党的几个官员曾频繁入宫。
“是他们...”谢清晏眸光一冷,“假借太子之名行事,既能为二皇子报仇,又能嫁祸太子。”
然而皇帝的情况越来越糟。梦魂散的毒性已经深入肺腑,太医院束手无策。
“只有一个办法了。”苏宜安取出金针,“金针渡穴,或许能逼出毒素。”
陈太医大惊:“苏姑娘,陛下万金之躯,岂能冒险?”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陛下...”谢清晏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旧伤显然又发作了。
苏宜安立即为他诊脉,心猛地一沉:“殿下也中毒了!”
同样的梦魂散,只是剂量很轻。显然下毒之人想要一网打尽。
“必须先救父皇。”谢清晏推开她的手,“本王还能撑住。”
看着父子二人都命在旦夕,苏宜安咬紧牙关。她让慕容晓取来赤焰石,准备同时为两人施针。
这是极其凶险的尝试。金针渡穴本就极耗心神,同时救治两人更是前所未有。
“我来助你。”陈太医突然道,“太医院有一套秘传针法,或可一试。”
深夜的养心殿,烛火通明。苏宜安与陈太医同时施针,谢清晏强撑着在旁护法。
当最后一根金针刺入皇帝穴位时,苏宜安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同时救治两人,她的内力几乎耗尽。
“宜安!”谢清晏急忙扶住她。
“没事...”她擦去血迹,“毒已经逼出来了。”
果然,皇帝的脸色渐渐恢复,呼吸也变得平稳。谢清晏的毒也被暂时压制。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杀声震天。
“不好了!”一个侍卫满身是血地冲进来,“禁军叛变了!”
谢清晏立即拔剑:“护驾!”
养心殿被叛军团团围住。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禁军副统领周挺——太子的心腹。
“淮王殿下,”周挺冷笑,“束手就擒吧。太子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了。”
“太子?”谢清晏眸光一冷,“他果然按捺不住了。”
“殿下误会了。”周挺的笑容变得诡异,“下命令的,可不是太子。”
他侧身让开,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缓缓走出。当那人掀开兜帽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贤妃?!”陈太医惊呼,“你不是...”
“死了?”贤妃轻笑,“那具尸体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她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眼神复杂:“陛下,您没想到吧?臣妾忍辱负重二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为什么?”谢清晏问。
“为什么?”贤妃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二十年前,他为了保全自己的皇位,牺牲了我的孩子!我的睿儿...他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苏宜安心头一震。睿儿...难道贤妃才是二皇子的生母?
贤妃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不错,睿儿是我的骨肉。当年德妃不能生育,陛下就把睿儿过继给她,还逼我发誓永远不相认!”
她的眼中涌出泪水:“现在,该你们付出代价了。”
叛军一拥而上。谢清晏带伤迎战,苏宜安也抽出银针助阵。
混战中,一支冷箭直取皇帝心口。苏宜安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谢清晏替她挡下了这一箭,利箭穿透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殿下!”
“没事...”他强撑着站稳,“保护父皇...”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赵将军带着边关将士及时赶到!
“陛下!老臣救驾来迟!”
原来谢清晏早有准备,暗中调回了部分边军。
叛军很快被镇压,贤妃被生擒。然而在押解途中,她突然毒发身亡——和之前的刺客一样,服毒自尽。
“她背后一定还有人。”苏宜安检查着贤妃的尸体,“这毒药,和之前在二皇子府发现的一模一样。”
谢清晏肩头的伤还在流血,但他的目光异常坚定:“不管是谁,本王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养心殿终于恢复平静。皇帝在药效下沉沉睡去,谢清晏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昏睡。
苏宜安为两人盖好被子,走到殿外。东方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慕容晓无声地出现在她身边:“查到了,贤妃这二十年来,每个月都会去一趟护国寺。”
“护国寺...”苏宜安想起那个神秘的玄诚道长,“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次护国寺。”
晨光中,皇宫的琉璃瓦闪着金光。但苏宜安知道,这平静之下,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